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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守野王(三)

傅阳春秋 傅阳小猪牛 2231 2019-07-27 11:43

  

秦人不畏惧死亡与牺牲,却不代表他们的心理时时处于极度稳定的状态,一个人在急功近利的时候往往会忙中出错,更何况一个国家如此不顾一切地疯狂扩张,他们或许不会轻易言败撤退,但这不代表他们不会被影响。

如果能够用一些计策,让秦人疲于奔命,困于补给,把家底消耗殆尽,不怕他们不退回秦川。

有了思路,大家制订了一个"拉锯牵制战"的方案,先是让御风打开防御盾墙,假意逼迫秦军放弃野王,北上邯郸,只要对方开拔出发,他们便尾随袭击,封锁水陆补给线,使其不得不再度回军打通道路,这时大家再迅速缩回城内,不接战,只坚守,但只要他们一走,立即再度出击。

为了多拖延一段时间,御风有意识地把盾墙设置在距离城门极近处,秦人想要竖立攻城梯的时候才发现那股无形的力量还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前进,城上的韩军也没法攻击,他们负责挑拨,所有兵将都在大声嘲笑着在城下无法接近的敌人。秦兵恼羞成怒,派出撞城部队反复冲击无果后被迫后撤,此时御风立即"收了神通",冯亭指挥士兵放箭射击,秦兵一排排倒下,继而反攻回来,却又被挡住,反反复复数次下来,一架长梯都没能搭上城墙,损失却已经超过三千,魏冉下令回营。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韩国兵士皆装备弓弩,舍弃近战兵器,只在御风收回盾墙的时候才放箭,等到黄昏时分大家再出城捡拾箭矢——箭矢大多都是可以反复使用的,人会因为战死而消失,箭可不会。

魏冉见野王防守如此稳固,也在思考是否需要直捣邯郸,毕竟几十万人的军粮消耗太大,附近又没有其它城邑可以夺粮,拖下去必败,于是决定直接奔向赵国腹地。

行军打仗可不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大军需要把营帐内外一切应用之物都收起来打包,再列队前行方可,其中粮草会被集中在一起安排专门的运输部队运送,这也就给了傅阳人机会。

终于等到了秦军出发,辎重部队被安排在每军的中后部,韩国军队负责袭击后军,而御风、梦琳等人则去左、中、右三军破坏,「俯视寰壤」「梦落飞星」等几招下来,秦军大乱,辎重车辆大面积失火,夏侯伊然新领悟的"火系"通神之术「离为火•火辣辣」——这破名字是她自己起的——更是猛烈,被这个术点燃的东西,其火极难被扑灭,大多逃不过被烧为灰烬的结局。伊然还沾沾自喜地感觉她这招与《火影忍者》里面宇智波鼬的"天照"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实远没有那么夸张,火影漫画到最后的情节处,忍者都可以人工制造小行星撞击地球,或者干脆说月亮都只是一个封印罢了。

由于中军大乱,主帅的指令无法及时传达,秦军借不到命令,只能做防御,在小雪、端木莹等人的掩护下,韩国军队抢回了大批军粮和辎重,足够他们再多坚守三五个月。

偷袭结束,秦人损失了两成军粮,其中大多数还是被烧毁于火灾,魏冉立即下令回头攻城——他果然上当。

也难怪,一般来说比较成功的人,大都有争强好胜、不服输的性格特质,尤其是统兵打仗的武将,这也是他们上进的源动力之一,不能做到忍耐往往是这些人的普遍弱点,自视甚高的魏冉也不例外。

苏轼在《留侯论》中论述道:"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真正的豪杰,在面临着重大选择的时候,应时时不忘顾全大局,忍一时之气,罢一事之争,以求长远的胜利——道理说起来简单,从古至今又有多少帝王将相能真正做到?

魏冉挥军来攻,野王城内以不变应万变,秦人只能望"墙"兴叹,又付出了两千兵士的代价后,魏冉留下两万人围城,再次领兵而去。

城外两万人根本拦不住傅阳众人,行不到十里,军粮辎重又遭到焚烧,救火之时,御风忽然出现在中军,将写着"魏"的帅旗直接砍断,并夺走了旗帜,扬长而去。

这下魏冉是出离的愤怒了,他命令大军重回旧地扎营,并且开始对冰墙动手,东西两面墙下开始点燃无数篝火来融冰,上万人负责从周围砍柴伐木,维护篝火昼夜不熄,另外派出六万人分做两队,用兵器盾牌破冰,叮叮咣咣的堪比建筑工地,城内都能清晰地听到他们凿冰之声。

"真是怪了,你们猜秦人怎么破冰?"御风探查归来,"整个冰墙底部一条线同时开工,进度还真不慢,从外观看已经明显凹进去一块,下面站七八个人没问题。"

"等等,这样挖……不会整体倒塌么?"端木莹都看出了问题。

"对啊,所以我说奇怪嘛,这不就和砍树一样,下面越来越细,早晚得塌。"

"想让冰墙倒向城内?"

"不可能,现在这个情况继续下去,只可能砸向他们自己。"御风不禁叹道,"一代名将,竟也一时冲动,想出如此昏招。"

"任何人都会有判断失误,决策失误的时候,然而秦人早已养成了只服从命令而不需要思考的习惯,如果上层将军们不及时看出问题,任由主帅一意孤行,极易出现问题。"小雪分析道。

"那我们就静待魏冉自食苦果吧。"

……

最先出问题的是西城外,第三天一早,随着一阵咔嚓咔嚓巨响,冰墙轰然倒塌,可怜正在施工的兵士,做了半天苦力不说,最后还被自己开凿的工程结束了性命,真是人命贱如草芥的年代呐。

然而,尘埃落尽之后,秦人看到的是另一面拔地而起的冰墙——小雪早已做好了准备,用极快的速度又重塑了一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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