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了吧......？

小姐，您这个回答也太无情无义了吧。

楚纣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发现自己身边怎么都这么多聊天鬼才，一个比一个强！

白幼薇忽然想起自己的话可能会有些歧义，容易被误会，便补充道：

“扶苏在离开前，说他要去做重要的事情，此行危险，九死一生，已经作好了献身的准备，既然他已经权衡过了，那么死亡也不过是日月轮转般自然且不可能逆转的事情。”

“我方才的话可能会让你有些误会。不过我的种族寿命比起人族要长得多，看待生死早已淡得多。”

“原来如此。”楚纣点点头，对这些感情寡淡那就更好了，他赶紧说道：“那么婚约一事，我们......”

白幼薇的小手轻轻放在楚纣的头上，“不必为此担忧，我会履行约定的。”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地万物间的理，谁也没有办法违背。那么唯一能做的，那便是好好完成逝者的遗愿，倘若真有九泉之下，那也能让扶苏安心。

扶苏在离开前曾对她说，我要去打仗了，如果我回不来了，请帮我照顾好我弟弟之类的云云。既然她答应了，那就要去好好履行约定。

“嗯？？？？”

楚纣都要在心中骂娘了啊，这是哪门子跟哪门子啊！你对这个感情看得浅淡，怎么却准备一口答应下来了呢！

他决定摊牌！不能再这么扭扭捏捏了！

“我就这么直说了吧，虽然名分上你是我嫂嫂，但是到底和我兄长还只是婚约的关系，这种关系是相对不牢靠的，又不是说土地流转，直接把嫂嫂流转给小叔子，呸呸呸！瞧我这话，我脑子有点乱，抱歉。”

人族还会把女人比作土地的吗？

白幼薇没怎么在意楚纣那有些微妙的比喻，低眉看了眼她正骑着的楚纣，只是角度问题，她只能看到头顶，但也仍旧能感受到楚纣的心烦意乱。

“不太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不过，我和扶苏理应算夫妻关系才对，你们人族那边，拜堂成亲后便是结发夫妻了吧，我和扶苏已经完成了这个仪式。”

“虽然和他相处的日子不过两天，但是他有让我好好照顾你，他说，你们那里有个‘收后母，报寡嫂’的习俗，我会遵照约定要成为你的妻子的。”

一种微妙的憋屈感堆积在心头，楚纣的大脑一片空白，小白幼薇的话不比天雷轰顶的威力要小多少。

他发现自己似乎在很早之前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从婚事到“进棺材”一条龙服务，半点缓冲都没有。

他把手伸过小萝莉的腋下，把她提到自己面前，瞪大眼睛注视她的表情，企图从中看到一丢丢名为“开玩笑”的神情，但是莫得！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楚纣发现她似乎是认真的！

这什么东西啊，我来之前姐姐不是说她当年只是和大妖稍微加深了一下感情的吗？怎么就直接加深到拜堂成亲了啊！

你算计我！

但是现在就很纠结，楚纣明知道这大妖活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可是看着这人畜无害的萌萝模样，要开口拒绝还是颇有负罪感的一件事。

所幸白幼薇并不知道楚纣的想法，她的玉指对着虚空中点了点，一只湛蓝色的蝴蝶悄然出现。

“跟着蝴蝶走，它会带你到云梦泽，我的本体处。”

说完，楚纣感到脖子上的压力一轻，那似乎带着奶香的体温也消散一空，人格高尚的世子大人心中顿时有些失落。

可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跟着这只蝴蝶走了。

他觉得这个地方真的挺奇妙的，在走过浮空怪石遍地的辽阔草原后，很快就进入了石峰林，四面被高耸的石壁环绕，走在其中如同身处迷宫，颇有阿旁宫那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的感觉。

“那边就是长天城了吧。”楚纣站在石峰顶极目远眺。

一座雄伟的宫殿屹立在群峰之间，外观上建筑风格和大秦迥异，按照楚纣的学识上来判断，有点趋向于杂糅了许多元素的巴洛克式建筑，就是不知道里面如何了。

不过引路的蝴蝶并没有往那边飞，而是绕向了另一条曲肠小径，一路顺延而下，他来到了一处湿地树林中。

地上零星长着一些湛蓝色的花枝植物，那只蝴蝶飞舞其中，有时难以分清其踪迹。

忽然，前方的景色开阔起来，面前是一片浅浅的湖泊，镜花水面倒映着清幽的蓝天树林，在小湖的中间生长着一颗巨大的古树，枝叶如穹顶般散开，一个女人在树下凝视着；蝴蝶径直飞过去，停在那女子的肩膀上。

“白幼薇？”楚纣试探地问道。

女子转过身，朝少年缓缓走来，她踩在湖面之上，漾起圈圈涟漪，深蓝色的长裙在水面上拖曳，步步生莲，星光般的光点飞散。

这个特效厉害......楚纣心想。

“白幼薇是那具神识之躯的名字，你可以叫我暝蚀。”女子平淡地说道。

她的衣着风格让楚纣想起了之前在秘境中见到的那些青丘族，只是要比他们华贵不少。如同背心般的白色上衣，在胸口处有着开口的设计，傲人缝隙惹人眼球，素色的长裙外覆着一层天蓝色的薄纱，流淌在后背上的乌发也被蝉翼般的蓝纱覆着。

楚纣盯着暝蚀的双瞳，那是与白幼薇一样的魅惑湛蓝，他有点无法接受娇小萌萝莉突然变大胸长腿美御姐的巨大落差感。

暝蚀注意到了楚纣的脸色不太自然。

“你若是喜欢，我能以白幼薇的样子与你相处。”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楚纣露出被冤枉的委屈表情。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说，你真的很好看，无论怎么想，那都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只是我真的没有迎娶自己嫂嫂的意思，这实在有些荒谬。”

暝蚀倒不觉得荒谬，她对这些人伦之事不怎么了解，她是一只重明，重明好单独漂泊，数量又极其稀少，有的重明终其一生也碰不到自己的一个同族人。这样的族群连婚姻的观念都没有，自然谈不上什么人伦道德。

不过她好歹也游历了漫长的岁月，伦理多少的了解还是有的，只是让她像人族那般忌讳什么母子姐弟兄妹的，是不大可能的。

“荒谬？那你对我是有什么不满么？”

不满？楚纣目不斜视，只是单纯地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方才见的景象。瞧瞧这脸，瞧瞧这胸，瞧瞧这长腿，能有什么不满呢？

“没有。”他很坦率。

“这样便好，我听闻人族姻缘讲究你情我愿，现在你跟我回长天城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