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湮灭（下）

“你到底想要什么，医生？我的命么？”

“你觉得我是你们么？一群被战火冲昏了头脑的士兵？”医生甩了甩他手上的手术刀，“不，当然不是，我是一个医生，是救人而不是将人至于死地的毒师！而这把刀也不会是屠戮无辜者的刀，而是救治病人的刀！”

墨尔菲斯松了口气，他将紧绷的身体放轻松，原本他预想的最差的结果是先杀掉医生然后再想办法向佩姬解释，但他也不会什么失忆之类的魔法，最后佩姬看到这一切一定会将他视作复仇的仇人。

墨尔菲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医生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和所有当时死去的人一样，我只想要一个真相，我只是一个医生，而你，就算我想怪罪于你又有什么用，我的妻儿又不能复活，而据说奥特兰也已经灭亡了，无论当时是什么原因一切也都结束了。”

“真相么，说实话连我自己也没调查清楚，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名单有错误，而当时我们也都被所谓的邪教冲昏了头，最后将自己的人民烧成了灰。”

“就这样么？只是简单的军事失误么？”

墨尔菲斯咬了咬嘴唇，“我，调查出来的唯一可能就是这个。”墨尔菲斯顿了顿，“但是，如果真的是别的原因的话，那就只可能是国王他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命令是直接由他下达给我们军事高层的，出了问题只可能是国王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但为什么呢？我一直没有搞懂这有什么好处？”

医生也摇了摇头，“这种事我也早就想过，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我们能猜想到的如此大规模也只可能是国王，但为什么呢？我以为身处在国家高层的你会知道，没想到好不容易遇到你但却也什么都不知道。事到如今知道的人估计也都死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好玩？看平民不爽？还是国家国库粮库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搞什么迷信献祭？但不论如何，这一切让我落得这个地步，让我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都死在了那场屠杀里。”

“对不起，真的，我知道这可能弥补不了什么，但还是，对不起。”

“我还是恨你，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深深地给我记在心里，就像诅咒一样，永远都不准忘记那几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到死都要去内疚！”

“我......我会的，它一直都环绕在我的心头.....”说到这墨尔菲斯又感觉到涌上心头的痛楚，他捂着胸口接着说道：“这也是为何我离开了那里，我放弃了官职放弃了财富，一路狂奔出去，我这么多年都在想办法赎罪，我发誓这是真的。”

墨尔菲斯感觉不对劲，身边一直都只有他们俩谈话的声音，他向病床那边猛地看去，“佩姬？！”佩姬不是因为麻醉睡着了，她不见了。

医生也转身看去，发现了女孩已经不见了，他惊讶地说道：“怎么会不见了？！我的麻醉剂量至少也是一个小时的效应啊！而且那姑娘，那姑娘都虚弱成那个样子了！”

“该死，这丫头就是这点特殊，总是摸不透她的身体，到底是虚弱还是怎么地，有的时候就是会出现些违背常理的事情！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但能让我去追她么？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跑掉，她....她.....等我找到她你随便怎么说我怎么打我都行！”

医生摇了摇头，“不了，不用再回来了，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回忆里的幽灵，我早就想过放下一切了，但看到了你过来，我还是忍不住.......这些药你拿上。”医生将一旁麻醉前找到的药草和麻醉用的药丸用一个布袋装了起来，“我是个医生，那个女孩的样子我当然也会放心不下，这些都拿着，等找到她再去找个治愈师，试试用魔法缓和一下，再买点恢复的药剂，我这里只剩这些了，也只不过是麻醉和补身体用的，她那情况确实没法治，我也没细看，就算要治估计也要去最大的医院吧。”

墨尔菲斯点了点头，“谢谢了，真的谢谢你了，祝你以后可以忘掉一切有更好的人生吧，做一个好医生。”说完墨尔菲斯拿着袋子跑了出去。

墨尔菲斯冲到街道上，但周围的行人太多，混在在奔走的马车周围，无法第一时间找到佩姬，他叫出了乌鸦，“快，帮我找找那丫头到底跑到什么地方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姑娘呢，但我可以理解，毕竟和你有着那样的过节，不是么？”

“好了好了，别再废话了，我能藏到现在很不容易了好么，我真的想要一个新的开始。”乌鸦点了点后嘶哑地叫了声冲上了天空，它张开翅膀在天空中翱翔着。

“她的样子真的很好认呢，一头白发的年轻小姑娘。”

“她在哪？”墨尔菲斯听到心灵沟通里的声音焦急地问道。

“她跑的很慢，但这离城门太近了，走右边的小巷，然后从另一扇小门出去，卫兵么随便糊弄一下吧。”

墨尔菲斯听从乌鸦的指引钻进了一旁的小巷里，他快速地奔跑着，听着在天上乌鸦的指引，绕过了一个又一个小道，最后冲向了几扇大城门中其中一扇的侧面，在那边被商业街阻挡的过道外是一个可以进出的小门。

墨尔菲斯跑到了卫兵的身旁大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进城，是个商人，我的货物可能在路上遗失了一些，请您通融一下如果附近没有我很快就会再回来的！”

卫兵只是点了点头就打开了小门，墨尔菲斯也顺势快速地冲了出去，“这里和奥特兰相比真的差很多呢，民风淳朴啊。”天上的乌鸦吐槽道。

“道德素质差太多了啊，毕竟都是怀揣着骑士美德的人们么，怎么说呢，秩序帝国应该是目前人类犯罪率最低也同样是实力最强的国家了吧，自有其治国之道。”

“看到了！”墨尔菲斯看到了那跑出城外的白色身影，“她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你不是说过了么，她身体的异常，以前也出现过呢，在这种时候，虚弱的时候或者伤心的时候，刚刚又发生奇怪的事情了呢。”

“什么事情？”

乌鸦迟疑了一会，“嗯......她不是从门走的，她从城墙那边直接穿了出来，真的穿了出来，不像是魔法，只是径直跑了出来就像墙不存在一样。”

“这丫头，不仅仅是病情的事情了，她这个奇异体质我总有一天也得好好调查一下才行啊，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