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龙与屠龙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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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输！！！！！！！！！！！！！”

在已故克莱德子爵领地中那场荒唐的火刑之后，正午时分，刚刚经历大型禁术轰击、烟尘弥漫的公园这边，薇奥拉刚刚击退几名屠龙者，刚要上前以变成两米多长灰鳞大龙爪的手抓起其队长贝克尔审问，没想到贝克尔突然放出了最终手段的秘密武器，在薇奥拉提着他的极近距离，自突然炸裂的手臂中射出了吸血鬼的血器炼造成的诅咒武器，避无可避地直取薇奥拉的心脏。

即便在这突发状况、在这生死关头的瞬间，薇奥拉脸上一贯的冷傲还是没有多大的动摇，反应极速地一侧身，抬手曲臂，以瞬间这一边虽然没来得及完全变形，却及时长出层叠好几层灰色鳞片的手臂肘部迎上了那极速突袭而来的腥红诅咒之矛。

随着短促而尖锐的摩擦声响，带着浓烈黑气的暗红矛头刺在薇奥拉手臂肘部鳞片的斜面上，一路划破层叠的坚固灰色鳞片，留下暗红鲜血飞溅而出的狭长伤口，却在这斜面的偏转卸力之下无奈地偏向一旁，最终刷地一声划破薇奥拉一侧覆盖鳞片的肩头，直穿进她身后的土地中，不甘地四溢翻腾起恶毒的诅咒黑雾来。

这一阴毒杀招一般情况下，就连薇奥拉都不太可能化解，不巧的在于，这次薇奥拉是用变成两米多长的大龙爪将贝克尔远远拎起的，而贝克尔奄奄一息地抬起手偷袭，手臂都没伸出半米多就炸裂放出了血器咒矛，其间隔着将近两米的距离，足够反射神经超常的薇奥拉采取反应了。如果薇奥拉是以人形的普通手臂将贝克尔提起，两人之间只隔着不到半米，贝克尔的这招就不会这么容易失手了。

“把吸血鬼的血器加上高位诅咒炼造，然后不惜痛苦与折损寿命地暗藏在体内，只为了这一瞬的机会……战术还不错。”这边，似乎对于自身负伤还是有点意外的薇奥拉冷冷地说着，银灰色的眼瞳满含杀意地望着另一侧大龙爪上提着的，已经彻底傻眼了的贝克尔，覆盖着灰色鳞片形如怪物般的大爪子侧面咧开两三张满是尖牙利齿的大嘴，在手臂侧面异形的一张一合地活动着，“都上千年没受过伤了，这疼痛还真不值得怀念啊……既然听过我的传说，应该知道我吃什么东西最有利于恢复吧？”

维奥拉作为体质极特殊的龙族，平时只需要每隔两个月半年吃一顿，除非受到难以快速自愈的伤害的时候，这种时候加速恢复就需要生吃体内带有高级魔法回路的妖魔，或其他类似的生物。

“不……不！怎么会？不该是这样的！我的屠龙伟业！米兰德尔王国历史最荣耀的一笔！我们布雷迪克家族延续千年的荣光！”那边，被薇奥拉提在尖锐大龙爪之上的、一侧手臂从内部崩裂、皮肉骨头翻卷出来的贝克尔失去最后的隐藏宝器以及底气的贝克尔这下彻底慌乱了，眼中之前对近在咫尺的荣耀与成功的渴望已经尽数化为深深的绝望，如同一只待宰的家禽般双腿乱蹬，“不是的！别杀我！我说！是……是一个女人！最初向我们布雷迪克提供情报的，是一个蒙头遮面的白头发女人！神秘兮兮的每次都挑偏僻地段与我们家族单线联络！具体身份我不知道！只知道是有一头白发……”

“唉…………”这边，薇奥拉听了挣扎惨叫的贝克尔的发言，愣了一愣，然后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发出一声沉淀着千年倦怠的冰冷叹息，提着贝克尔的灰鳞大爪子一松，“原来是她……难怪……好了，你说这些已经可以了。”

那边，在薇奥拉的灰色鳞片大爪上挣扎的贝克尔听到这个答复，然后突然被松开，眼中闪过了求生的希望，却在下一瞬间，就被那大龙爪凌空抓住了整个脑袋，咔嚓一捏，鲜血与脑浆四处飞溅。

“队……队长……”一旁，那个身上重铠已经有些残破的高大铁皮人凭着身体的强健挣扎着试图爬起，也不知有没有看清这边队长已经没救了。他的武器镶嵌着高级魔石的巨剑就掉在不远处，却已经在薇奥拉刚才的禁术大招轰击中被捎带击碎成半截断剑了。薇奥拉那覆盖着银灰色鳞片的、蜥蜴或者说蟒蛇般的大尾巴猛地从连衣裙下长长地伸出，绕过来对着从地面上双臂支撑着身体爬起一半的铁皮人的后背猛地砸下，随着一声撼动大地的轰然巨响，将他庞大的身体火花四溅地砸入了地面之中，变形的铠甲中每一处缝隙里都喷出了大量压榨出的鲜血。

“救我……不想死……”另一边，那个女魔法师也没有死透，还在气若游丝地可怜求救。薇奥拉这次已经得到了需要的情报，反倒是有点烦恼活口留多了，长长的大尾巴末端突然像开花般展开四瓣，每一瓣之间都长着无数尖牙利齿，尾巴变成了张开四瓣大嘴的捕食器，对着女魔法师当头一口咬了下去，随着咬碎骨肉的喀嚓声，终止了她的求饶。

“原来是她呀……”这边，薇奥拉放着自己的尾巴张开大嘴啃咬吞吃剩下的贝克尔与铁皮人的躯体，自己心不在焉地回头望向远远等着的黛茜那边。在连着铠甲与血肉一并啃噬地吞吃到铁皮人的时候，突然发觉他的一只手臂居然是炼金术锻造的机械机关假手，因此才能像之前那样扔大树扔出几乎超过黛茜承接力气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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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啊？！队长和其他人都……”上空，骑着天马幸存的骑兵崩溃地大喊着，彷徨无措的在空中翱翔。他当然知道，天马的飞行速度与爬升高度甚至飞行的灵活性都远不如龙族，逃跑是没多少希望的，这里只能……他一狠心一咬牙一甩缰绳，驱使着天马全速俯冲向公园一侧远远观战的黛茜与佩琳达这边，抽出腰间的高级魔石长剑，准备赌一把抓个人质试出条活路。然而，在他开始俯冲还没加速到多快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从背后一抓拎起到了半空。

“人类，你喜欢飞行吗？”这边，展开龙族翅膀不知何时极速绕到骑兵身后的薇奥拉以已经变回普通人类尺寸的修长玉手，从后面扣进他的铠甲，将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他拽离马背，完全地带到了空中。

灰色的龙翼上释放出喷射的魔力流光，将飞行速度成倍加速，随着那个骑兵的惊恐大喊，先是极速爬升到高空，然后猛地一百八十度大转折，喷流着魔力以远超重力的超高加速度直冲向地面，在一声轰隆坠地的巨响中，结束了他的惨叫以及他这辈子最惊悚的一次飞行体验。

贝克尔手下这个骑兵自然也是米兰德尔王国顶尖的屠龙者之一，身上这幅板甲全身铠也是施加了多重强大防御魔法的高级防具，能承受强大的大型妖魔的多次攻击，但是面对这陨石般俯冲直砸地面的绝对物理打击也变得形同虚设，在这致命的冲击中连同铠甲包裹保护的躯体一并如烟花般绽放纷飞地四散崩裂开来，在地上形成了覆盖几十米半径的巨大腥红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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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与四散腾起的烟尘与血雾，骑兵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而不远处抱头缩在地上的佩琳达的惊恐尖叫声还在歇斯底里地持续。

“……”黛茜还在这边呆呆地站着，等烟尘稍微散去一点，就看清了面前一侧手臂破碎的黑色衣袖与还未变回去的碎裂鳞片之间，从肘部到肩部留下溢出黑血的狭长伤口的薇奥拉的身影，站在刚刚被砸下来的骑兵化身的遍地散碎血肉碎泥之间，“薇奥拉！肩膀受伤了！”

面对薇奥拉那可能残害吞噬过很多同类的黑暗过去，以及刚才接连残杀人类的凶相，黛茜基本无视了过去，着急地跑上前扑进了薇奥拉的怀中，只在意她身上的伤势。几百年来从记事起未曾接触过外界的黛西并不是一般意义上救死扶伤的善良，只是不闻世事的天真无知而已，看到哭泣的人觉得可怜就去施以援手，看到黑暗与险恶也能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坚强面对，而看到别人惨遭屠杀，心中也不会感到义愤填膺，只会觉得死了也没办法，只不过是纯真，而不是善良，不是真正的善良。

“没关系的，我家的黛茜……”黛茜面前，看到黛茜毫无隔阂的如常举动，薇奥拉灰色的冷眸中含着些许欣慰，抬手轻抚黛茜毛蓬蓬的白色乱发小脑瓜，语气温和地略作解说，“这种带点诅咒的伤只是恢复的慢点，一两天就会好起来的。”

薇奥拉比起黛西到底善良不善良，当然更在意的是黛西对她的看法，对于黛西此时这毫无芥蒂的态度，只是感到高兴、不会在意其他，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如黛西这般对于杀戮与死亡如此满不在乎。

“薇奥拉没事吗？那就好了！”黛茜在确认了薇奥拉的伤情无碍之后，露出了天真而真挚的笑容，虽然两人此时正站在还冒着体温热气的粉碎遍地的血肉尸体的范围上，“佩琳达！已经没事了！我们该回去了！”

黛茜突然想起还有佩琳达在那边等着，回过头去笑着邀请，看到的却是佩琳达缩在那边发抖、不敢靠近的身影，此时，那边的佩琳达望着这边的眼神充满对异类乃至怪物的深深恐惧，早已不是看待朋友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