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旅程路线与缓冲落脚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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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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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茜与薇奥拉踏上旅程的第一天夜晚，在夜幕下的荒野平原某处碰到一个濒死的老牧羊人，并从他那里听到了令人遗憾、似乎别有内情的最后请求。

“救、救领主大人……南边的、镇里……”背后斩切伤渗血不止的老牧羊人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面朝沙土地趴着，拼尽最后的力气喃喃恳求着，甚至都不是在为自己的老命求救。

“老人！不知道名字的老人！振作点呀！”黛茜在旁边看着重伤濒死的老牧羊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抢救，只好转头向身旁的薇奥拉投去求助的目光，“薇奥拉，你能治好他吗？他好像快死了！”

“……”那边，薇奥拉冷傲俏美的面庞上少见地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顿了顿才轻声开口，“我救不了这个人类，唯有治疗魔法是我不会用的，与我们龙族的魔力本质相冲突，无法修习……我所能做的，只是绝不让我想保护的人受到伤害而已。”

龙族体内那几乎超越神魔与其他各族的强大魔力，本质就是破坏的力量，即便能用来构筑攻击性结界隔绝外界，唯有治疗魔法是绝对无法使用的，如果强行使用也必将变成治一个死一个的要命魔法。

“怎么会……这个人不就……”黛茜这边得知薇奥拉不会治疗也是一惊，转回脸来再看，趴在地上的老牧羊人已经是命如风中残烛。

这边黛茜还没来得及感伤，薇奥拉的目光突然又警觉起来，侧过脸去望向荒野南面夜幕尽头的远处，银灰色的眸中透着冷冷的不悦，“说起来，从刚才开始那边就有快速接近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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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夜幕覆盖的昏暗荒野之上，由于乌云的掩映而不太明朗的月色之下，三个身披铁铠的骑兵正骑着身体表面多处生有羽毛的羽马，举着火把在荒野上马蹄翻飞、尘土飞扬地隆隆飞奔，沿地面上断断续续的血迹疾驰紧追，似乎不看到老牧羊人的尸体就不罢休。

“嘿！没想到那个死老头还能逃这么远！我还以为那一剑就砍死他了……”

“那个老头也是找死，我们只是来取这里领主的性命的，他一个领民拼死拼活的报什么信啊？一般领地备受压迫的领民不都是盼着领主赶快死的吗？”

“你俩少废话！这可是老爷大人托付给我们的秘密任务，别忘了表面上我们可是亲切友好地来抓可能已经潜入这里领主之馆的盗贼的……这里的领主要算成是被盗贼所杀，懂不懂啊，你们？”

荒野上，三个举着火把、沿血迹纵马追赶的骑兵你呼我喊地交谈着，一点也不担心那个负伤濒死的垂暮老人能作出什么妖来，然而……

突然间，前方荒野的黑暗中一阵疾风呼啸掠过，瞬间吹灭了三人手中火把的火光，就连三人坐骑的羽马都为之受惊而嘶鸣起来。

三个骑兵中的两个惊愕地抬手遮脸，等这怪异的疾风转瞬即逝之后，两人放下遮脸的手，才发觉手臂的铠甲上染满了飞溅的腥红，再一起看向并驾齐驱的第三个骑兵同伴，只看见一具没有头颅、颈部断口喷血如柱的尸体骑在飞奔的马上摇摇欲坠。

“哇啊啊啊啊啊啊！什、什么鬼？！！！！！！！”

“发生了什么？！怎么……头……啊啊啊啊！”

这次，两个骑兵都惊恐地看清了，一道快到看不清的黑影裹挟着劲风再次袭来，一闪而过之后，两人之中又一个人的头被摘走了，最后剩下的这个骑兵坐骑的整个大马头也被顺手取走。

最后剩下的这个骑兵满脸难以置信的惊恐，栽倒前一瞬间只是低头望着失去头颅还在短时间奔跑的无头马颈部光滑喷血的骇人大切口，进而就随着滚倒的无头马被惯性向前猛甩了出去，险些被自己滚倒的坐骑当场压死。等他如同置身噩梦中般手忙脚乱地挣扎爬起到一半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个黑沉沉的影子悄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人类，关于你们刚才的对话……”全身颤抖地趴在地上的那个幸存骑兵面色惨白的面前，一手提着两颗滴血的人头，另一手提着好大一颗马头的薇奥拉正在夜幕与星月的冷光映衬下，满含杀意地俯视着他，“能详细地说来听听吗？”

薇奥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冲过来下杀手并不是想主持什么正义，只是觉得这次碰上的事情很恼火，不管老牧羊人还是这些骑兵谁对谁错，都是他们害得她不得已在小黛茜面前展露出了无能为力的一面，所以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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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黛茜与薇奥拉此时所在的这荒野南边几公里的地方，有一座看起来田舍俨然、茅草屋不破旧、居民生活也似乎不太困难的农耕镇，在这四处阶级压迫、苛捐杂税横行、农奴制度迫害、农村大多民不聊生的米兰德尔王国也算比较少见的美好田园风景。

今天，这个看似美好平静的、只能算半城镇半农村的农耕镇，迎来了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此地的领民都听好了！我们并非可疑分子！我们是米兰德尔王国的正规军！是你们领主波鲁斯男爵的贵族友人麾下的卫兵队！”昏暗寂静、百家灯火的夜晚，随着农耕镇外围传来的阵阵军靴成批踏地声、马蹄哒哒声、铠甲铿锵声，一大批未打任何表明身份的旗帜，却披盔戴甲、手持刀剑矛斧的千人规模军队颇有气势地开进了镇子的入口，队伍中举着的无数火把在黑暗之中连起来一大片，仿佛一条带来灾祸的火焰巨蟒。其中，队伍先头的一个骑在马上的骑兵领队拿腔拿调地放声大喊，似乎是想安抚民心，却令镇中被吵醒的百姓们更加惊慌，“各位无需害怕，我们今天只为追捕某一伙往这个方向潜逃的盗贼而来！我们老爷担心他的朋友，也就是你们的领主波鲁斯男爵，特地让我们进入他家宅邸好好查看！望各位周知配合！切勿外出或探头张望，盗贼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虽说这一带是没有目击过妖魔出没的安全荒野地带，但是为了防止普通野兽或盗贼的侵袭，镇子入口处还是设有些木桩篱笆，镇内也有以男爵领主卫兵团名义设立的非正规民间武装。可是，面对如此气势汹汹闯入镇子的上千全副武装、有步兵有骑兵的正规军队，别说平民们各自搂着一家老小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不敢出头，就连农耕镇中的所谓卫兵团的非正规武装的十几名精壮小伙，都不敢贸然出去以卵击石。

“见鬼！来了成百上千的贵族兵……我们几个出去也是……”

“慢着，他们也不见得就是来干坏事的吧？他们不是说……”

“你傻呀！看他们那鬼鬼祟祟的样！连身份和旗号都不肯亮明，明显就是来者不善！还说是波鲁斯领主大人的贵族朋友的手下？搞不好就是那个因为波鲁斯大人不和他们同流合污就经常找我们麻烦的克莱德子爵派来的！”

“对了！我刚听说，克莱德子爵前些天在格兰城那边曝出的奴隶交易场丑闻中遭了殃，正在气头上，该不会他这是迁怒找人出气才……”

“神明啊！不至于这么冤吧？这样没理搅三分地闹起来，不会真的对波鲁斯领主大人他们家怎么样吧？我们村子能发展到今天这镇子的规模，都多亏了领主大人的仁政减税和福利政策呀！神明保佑！”

农耕镇中的卫兵屯所内，昏暗油灯照亮的室内，十几名身高不一、打扮各异的算是卫兵的男子面面相觑、七嘴八舌地着急讨论着，却实在找不出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只能听着外面远处隐隐传来的马蹄声与金属铿锵声在静夜中回荡着深入镇内他们难得的好心领主所在的方向。

哐当！

突然间，卫兵屯所的房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什么人？！”

室内的十几个不专业卫兵男子慌乱地嚷嚷着，按住各自长短不一的刀剑柄，就要亮出武器迎敌，却看见冲进来的是个年轻的同伴自己人，冲进来这个同伴一进来就惊慌地大喊。

“不好了！牧羊的老约翰这个时候都还没回来！正好他放羊的方向和那些士兵来的方向差不多，该不会遇上了什么不测吧？波鲁斯领主对老约翰有危难之时的接济之恩，他会不会……”

“要不我们出去和那些家伙拼了？我们平时也没少受领主大人的接济帮助，不能这么放着他的危难不管呀……”

“但是，我们这点人手，出去和那成百上千的入侵者拼命，也是白白送死啊！我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见鬼！怎么这样……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这个农耕镇灯火昏黄的挂名卫兵屯所中，一帮年龄不一、高矮胖瘦的不专业卫兵们你呼我喊，慌乱讨论，却都清楚，根本没什么怎么办，他们只能明哲保身，现在能做的只剩下向神明祷告了。

然而，神明不会因为谁祷告就大驾光临地前来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