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呢。”

“话说初中的时候你就在我隔壁班，没想到高中到了这里，你又是在我的隔壁班，还真是蛮巧的呢。”

“是啊，是挺巧的呢。”

“你认识我应该是因为杨阔吧。”

我确实很好奇，她为什么会认识我，毕竟曾经的我是那么的不起眼，就连同班的一些人都叫不出我的名字。确实，我跟她那个青梅竹马的杨阔关系不错，但事实上杨阔是跟整个班上的人关系都不错，毕竟他是那么一个阳光帅气又风趣幽默的人，谁会忍心拒绝这么优秀的一个同学的热情。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杨阔会单独向他介绍过我的名字，但这偏偏又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在我消息发出去后很久，对面却始终是没有什么动静，明明先前回复得都还挺快的。难道是突然有什么事吗？

我呆呆地握着手机，紧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她回复，等了很久后，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卑微。

为了消除这种卑微的感觉，我不想再这么继续傻傻地等着她的回复了，退出了聊天界面，打开了小说看了起来。

然而这样的行为又是多么的自欺欺人，明明一直是在看着书，脑海中想着的，却始终还是她为什么还没有回复；明明没有任何的提示声响起，却还是时不时划回到聊天界面，生怕自己是漏看了她的回复；明明说好不再卑微，却还是觉得自己是那么微不足道……

“嗯。”

这一个字，便是我等了整整三十一分钟得到的回复。

“哈哈，我就说嘛，总觉得我们好像也没什么交集来着。”

为什么要回复得这么快？为什么会觉得有什么的东西落了空？我在卑微什么！我在期待什么！

“其实有好几回我都想跟你认识一下，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哈哈，是吗？那我还真是可惜了，到现在才认识你。”

又是回得那么快，就像是生怕对方下一秒就没空回复自己一样……

“是挺可惜的呢，当时一直听你们班的人说你高冷，就没怎么敢主动跟你打招呼。”

高冷？我哪有什么资格高冷啊，明明就是庸人一个，喜欢一个人也只能把感情给烂在心里。

“那是他们开玩笑的了嘛，我哪里是高冷，就是比较内向一点而已啦。”

“哈哈，是啊，这两天接触下来，感觉你好像也没他们说的那么高冷，不过很多时候都挺安静的。”

热闹不起来，自然就安静了嘛，最近的我哪里还有心情去追求什么清静了。

“你为什么会选择理科啊，我记得你不是文科成绩要好上一些吗？”

这句话我在对话框内打好后，并没有立即发出去，而是在一种自欺欺人的倔强之下，等待了一会儿才点击发送过去。

直到消息发出了，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又犯傻了

明明先前都说过自己不怎么认识人家，现在这话不是摆明了自己其实是有关注她的嘛！不然怎么会知道她的成绩如何的。而且，她留在理班的原因又哪里需要问呢？当然是因为杨阔也留在了理科啊……

虽然看成绩榜的时候只注意了她的成绩，而没去注意杨阔的，但以杨阔在初中的表现，理科应该是相当不错吧。现在文科没了，我唯一比他强的优势科目也没了，他之后的成绩应该也会一直比我好吧……

“很奇怪吗？虽然自己文科是要好一点，但我其实也并不是太喜欢文科，分科的时候还是挺迷茫的。”

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又回复了我，而且回得很快，似乎并没有察觉什么。也许，自己真的是有些敏感了吧，对于我的话，人家哪里会去想这么多啊。

“这样啊，那后来怎么就选的理科了呢？”

“因为见大家都选了理科嘛，而且选理科也就不用换班级，所以就选了理科。”

“你不考虑当艺考生吗？以前在初中，这么多活动都有你的身影，又是唱歌跳舞又是演小品的，我还以为你会当艺考生呢。”

“那些只是兴趣爱好而已啦，因为觉得有意思才学的，其实我从来想过要往那个方向发展。”

“那，还真是可惜了呢。”

“哪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我是真的没有想过那方面的事啦，就是觉得好玩而已啦。”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不知道，随便吧，反正现在是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

“话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读书呢？”

“因为有一个人过来这里读了嘛，不想跟他离太远，就也跟着过来了而已。”

“哦，那我明白了。”

她的话一直是那么简单随意呢，越是聊着，我就越是发现，原来自己所向往的这个女生，居然也会是那么平凡呢。曾经那个耸立在云端的人，此刻，竟如此轻易的就能接触到。

我们后来聊得还挺久，从她来到这里读高中的契机，聊到她在班上的状态，最后又是聊到了她对未来的一些想法。我们就这么一直聊到了凌晨一点左右，聊到她实在是有些困了，我们这才结束。

“你今天状态不错嘛，是遇上什么好事啦？”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自己跟平时什么不一样的。”

今天早上起的还挺早，一大早就精神满满的来到了教室里坐下了，而李清远来到教室时，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才坐下。

“怎么会一样！前几天你那死鱼眼里尽是‘好累’这两个字，今天居然开始变得有精神了！”

“哈哈，那可能是昨晚睡觉做了个好梦吧。”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好梦，才能把你整个人都变得像打了鸡血一样，我很好奇哦……”

“那当然梦见漂亮妹子对我表白什么的啦。”

“哼哼，就你？”

“怎么？在梦里还不能让我嚣张一点吗！”

“那是哪个妹子这么不幸，惨遭你林枫的毒手啦。”

“你这什么话嘛，跟我告白怎么啦，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很单纯的好不！”

“你单纯？哈哈哈……我信你个鬼哦。”

“爱信不信！真的是，搞得好像我有多流氓真的是，长那么大连……”

连春梦都没做过啊！尼玛，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带我一张神奇的小光碟来我家，我怕不是要一直相信亲嘴就能生小孩到现在哦，家里面的教育啊，太保守了……

“连什么啊？”

“连女生的手都没怎么摸过啊！”

“哈哈哈，这么惨的吗，难怪你这么惆怅啊……也不对啊，你不是摸过我的嘛。”

“你也算女生？”

………………

就在李清远的笑容停顿的那一刹那，上课铃声响起来了。看着李清远逐渐消失的笑容，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庆幸，我偶尔还是有运气不错的时候嘛。

然而我错了，这区区上课铃声怎可阻挡这家伙的报复。那大腿皮肉被揪起来的痛觉，让我差点就失了态，而看着李清远那冷漠的笑容，我这心里更是忍不住一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错没？”

“错了。”

下午来排练的时候，李清远那个死党并没有出现在小黑屋内，听李毓说，貌似是因为班上有些事情。之后的细节我也没什么兴趣继续过问，总之就是少了一个指导，而蒋芳文成了唯一的指导。

或许是昨晚聊得还不错，蒋芳文见到我时笑了笑，我也会心的回以了一个微笑，随即就开始了排练。

今天的排练中，蒋芳文无奈挑了大梁，很多本来是跟李清远那死党商量的事，现在又变成了跟她商量。于是我们的交流就变得多了，虽说并没有讨论过任何剧本外的事情，但也总算是没有先前的那种尴尬了。

不过，那种尴尬或许只是我自己心里那些想法作祟罢了，人家说不定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呢。

只是啊，她说话时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总是让人容易恍惚呢，如果不是了解她，我或许真的就在面对她这笑容时开始了无限的联想。而在回敬她的笑容次数便多后，我居然很自然的就笑了起来，明明内心并没有任何起伏，但就是想带着笑容来面对她。

我还喜欢她吗？那是当然啦，除了她，还能有谁会我这颗死寂的心，那么多次鲜活的跳动着；除了她，还有谁的笑容，可以如此轻易地就击破我心里的那道防线；除了她，还有谁能让我一直把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将自己的阴暗悄然隐藏……

那我还会继续喜欢她吗？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什么痴情种，只不过碰巧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但是啊，无论如何，只要她此刻站在了我的面前，我还是会忍不住看向她。

排练结束，她走了，回去了自己的教室，回到了杨阔所在的地方。

在我准备回座位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就稍微在小黑屋里多留了一会儿。有些人，有些事我果然还是想亲自面对的好，毕竟接下来要面对的这位，真的是一位躲无可躲的人啊。

“牧天渔，能稍微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哦，可以，是排练上的事吗？”

“额，算是吧，不过顺便也聊点其他事。”

将牧天渔留下后，我默默走到了小黑屋的那个小窗旁，不是因为在那里聊天气氛好什么的，而是我在喊住她后，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说，非要在我不想面对的人里挑一个我最不想面对的人的话，那一定是牧天渔了。

其他两个人的话，说到底不过是因为自己心里的一些想法罢了，他们与我其实并不认识，也更无什么交集，只要我能放下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是能普通的跟他们好好相处的。但牧天渔不一样，这不是我的事，而是国明那呆子的事，是一件因我而起，我却无法解决好的事。

说真的，她其实做的很好，从那以后，国明确实没有再表示对她有什么想法过了，更没有再干过什么傻事，虽然说国明究竟是不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了谁也说不清楚。但目前结果就是牧天渔确实不用再顾虑国明了，而他们还是可以像普通朋友那样好好相处下去，而难受的人只有我，毕竟被人当成工具用了一回。

尽管我都能理解，尽管最后的结果也是不错的，但我始终是觉得自己被她当作一把刀，捅进了国明的心里。那个呆子像孩子一样在后山失声痛哭的一个多小时里，我是一直都在看着的，连句安慰的话都难以说出口。对于她，我算不上讨厌，更不是恨什么的，就是单纯的不想去面对，不想与她再有什么交集。

我走到了窗边，到了这里，除非我想脸朝地，从四楼跳下去，否则只能是停下来，好好去面对她了。

“今天的排练，你表现得很不错哦，蒋芳文一直都只在指导我，你都没什么好让她教的了。”

“是吗？谢谢夸奖啦，其实也就一般般而已的……你留我下来，应该不是为了简单的夸我两句而已吧，是有什么事吗？”

“额……嗯，确实是有些事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