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这样的测试。

不通过测试就没办法拿到人类证。

没有人类证，你们就不会承认我是属于人类的一员。

哎，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就像这位客人一样，我之前也做过几次测试，那些测试我的人很快就看出我是人工智能。

尽管我头部植入的记忆芯片里储存了一名叫拉德的司机先生从出生到死亡完整一生的影像、声音等资料。

尽管……我写出的诗放到互联网上没人能察觉到异样，进而怀疑我不是人类，但是我就是不被认可。”

埃索惊讶道：“什么？你还会写诗！”

“是的。”

继承人类记忆的人工智能拉德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一个小爱好。我写诗很快，现在就可以作一首给你听听——

渔帆，轻微的云，绿色的风景，

灵魂飞翔尘埃熄灭。

去那边冷龙那里，

我看不见但我也折叠了。

这间深房间凉爽干净。

习惯消失了，

是在正确的地方，

黄叶树，为什么我们要长久地克服眼泪？”

在拉德念诗的时候，埃索眉头紧锁，闭上眼睛，把双手交叠在身前，完全是一副认真的态度。

等到拉德念完，埃索才睁开眼睛，语气迟疑道：“听上去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说完，埃索补充了一句：“反正写得比我好。”

“是不是？哈哈，感觉最近几十年来，我写诗的水平又提升了很多。我敢说，如果人类还居住在这里，他们说不定愿意帮我出一本诗集。哎，可惜我不能再去做测试了。不然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成为一名人类了……”

在拉德絮絮叨叨地说话时，埃索低声对谢逸飞说：“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他说话好像很……额，很怪。”

“是有点。”谢逸飞赞同道，“不过跟是不是机器人没多大关系。这是大多数司机的通病，说话不着边际，喜欢泛泛而谈……如果非要说他怪的话，也只能说是从原先那个人类的记忆里继承了这方面的怪毛病。”

拉德还在继续往下说：“那个时候，在经历好几次测试失败之后，我还在想是不是该去安装一颗人类的心脏。”

谢逸飞听到这里忍不住重复道：“人，人类的心脏？”

“是的，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那东西确实又贵又容易坏，但是说不定我安装之后情况就会好转——变得更像人类然后顺利拿到‘人类证’，甚至还能理解人类的感情，从而跟人类交往。

“跟人类交往！？”埃索目瞪口呆转头看向谢逸飞说，“是，是我理解的那个‘交往’的意思吗？”

谢逸飞不太肯定道：“我觉得他是说正常的社交活动。”

“不是普通的那种。”

拉德透过后视镜朝他们两人做了一个颇为人性化的眨眼后说：“就是你理解的那种亲密的交往。”

拉德说完开始哼起小调：“漂亮的女孩谁不爱呢～哪怕是机器人也不例外～”

埃索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他磕巴道：“这，这样也可以？！”

谢逸飞神色尴尬道：“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就触及我的知识盲区了。”

埃索突然不满地嚷道：“怎么！有人支持彩虹旗还不够，现在非人类也要来跟我们竞争对象吗？”

谢逸飞扶额轻叹，随口跟着旋律唱道：“不是我跟不上时代～实在是潮流变化得太快～”

拉德将两只手从方向盘拿开说：“现在我有点想知道你们是从哪个地方来的，只要是稍微开化一点的地方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我们现在搭乘的伊恩霍斯，她就安装了一匹马的心脏，不也运作得挺好的吗？”

听到这里，谢逸飞眼神游移地往车内四周环视：“马的心脏？”

“那当然。”

拉德一脸骄傲地回答：“被你们坐在身下的这位伊恩霍斯1987小姐，可是拥有‘人类证’四级证书，相当于人类小孩12岁的智力水平。”

一想到屁股下坐的是这种东西，谢逸飞几乎快坐不住，他勉强一笑道：“那，那还是真是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