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知道那个投票！”

娅西塔斯歪头看着人鱼道：“最开始是刊登在厄拉塞尔人手一本的杂志《你的猫是什么颜色？》上面。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我投的是‘其他’的选项。理由填的是：依赛大人永生不灭！”

谢逸飞问：“你叫她‘依赛大人’？”

“那是，毕竟我信奉的是依赛大人。”

娅西塔斯对着谢逸飞做了个鬼脸道：“我可是鬼魂～”

“可是……她不是毁掉了你的家乡吗？”

娅西塔斯转回头，身体半蹲，伸出右手似乎很认真地用半透明的手在擦拭残碑。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能以亡灵的的状态存在下去。”

娅西塔斯环顾周围漆黑的墓堆说：“如果不是依赛大人，我也会跟其他人一样躺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连意识都消失了。”

谢逸飞不敢相信道：

“我没听错吧？

你知道这里……我是说，这些人之所以躺在这里就是因为你正在感谢的那个‘依赛大人’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你这是在感恩一个把世界变成坟墓的魔鬼？”

“你不会懂的。”

娅西塔斯看着墓碑摇头道：“依赛大人做的这些事都是想要让大家能回到里米西城。”

埃索咂嘴，眼神犀利地看着娅西塔斯，不客气地说：

“这是那个魔女活着的时候告诉你的吗？

你可不要被她骗得死了这么多年都还不自知。”

娅西塔斯鼓起脸反驳道：

“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虚假的？

你敢说所谓的现实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依赛大人给我们展示过更真实的存在世界。

事实是我们一直生活在虚假之中！

只有回到里米西城才能获得真正真实的生活。

那些人根本不算死去，原本他们的存在就是虚假的。

我们做的事情不过像是把一张平面的人物图片撕毁掉而已。”

埃索看着娅西塔斯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他轻轻叹息道：“居然把一个小女孩洗脑到这种程度，也是够可以。”

谢逸飞低头，额前的黑发盖住他的双眼，让他的神色变得晦暗，看不分明。

谢逸飞用一种很轻的语气说：“你刚才说了‘我们’对吧？”

娅西塔斯猛地捂住嘴里，瞪大圆圆的红色眼睛。

“能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谢逸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附近悬挂在柳树上的一盏昏黄的提灯熄灭了。

这盏提灯外观是煤油灯造型，里面是金色小球在做能源支撑。

在熄灭之前，它是整个墓地所剩不多的还亮着的光源之一。

在绿叶遮罩下仿佛在发出渗人的绿光。

亮着的时候也能勉强照亮周围，为他们提供照明的服务。

但是它熄灭的时候，却没有人怀念它亮着的时候形成的那种渗人的绿光，反而有种‘这灯终于熄灭了’的畅快。

黑暗中，娅西塔斯长舒一口气说：“终于灭掉了，看着就讨厌。”

人鱼格博赛伸手按住胸前的结晶体，让它发出明亮的橘红色光芒。

被温暖的光线笼罩着，谢逸飞突然觉得他的质问没有意义。

就算娅西塔斯曾经是亡灵军团的一员，就算她真的跟随魔女依赛那又怎么样呢？

说到底这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只要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