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飞神色不自然地摸着头发说：“传言这种东西通常都是假的吧。”

魔女依赛眼神带着深意却说：“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谢逸飞再次目光呆滞地看她——是“情人”是真的还是“众多”是真的？

魔女依赛眼神似乎直透人心，看着他问道：“你希望哪一半是真的？”

这显然是个陷阱题。

谢逸飞干笑两声说：“无论真的假的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直到这时，魔女依赛才做出第一个大幅度动作改变，将平放在膝上的双手交叠起来。

然后她说：“我从来没想过这样的话有一天会从你的嘴里说出口。我们的理念从来都不一致，你笃信自己能凌驾在时间和空间的法则之上。人生信条一直是：没有我看不破的迷障，没有我到不了的未来。”

谢逸飞低声说：“那你的理念是什么？”

莱瑞布回答：“世界毁灭。”

谢逸飞一时搞不清楚莱瑞布这句话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见谢逸飞跟旁人说话，魔女依赛停下来看他。

谢逸飞回以微笑道：“呵，我们的理念确实是有些不同。”

魔女依赛说：“不管你怎么变，这幅讨人厌的样子永远都改变不了。斯托斯里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被身边同伴背叛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

“那些傲慢的话到现在还在我耳边回响。但结果一切还不是按照我所设想的计划在进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从前的狂妄自信都到哪去？真是可怜！也好，那你就以这幅丧家之犬的模样见证……”

这时，两支锋利的飞镖突然出现在空中，向还在说话的魔女依赛双眼刺去。

魔女依赛没有躲闪，反而睁大眼睛。

飞镖迅速在原地打转，然后猛地停滞，调转方向后朝谢逸飞怀里的鹰头小孩刺过去。

“迪瓦德！”

疾风将两支飞镖同时打落刺入地上石板。

谢逸飞一手抱着小孩，一手举着魔杖，神色变得无比认真道：“有必要这么做吗？”

魔女依赛没有回答。

她的眼睛还在继续睁大，越睁越大。

同时瞳孔越缩越小，最后双眼只剩下空洞的眼白。

然后她声音幽幽地说：“即使时间已经过了万年，即使这是在梦境中，魔法依然为我所用。我的存在形式，是你等所不能想象的，更勿论理解。不能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魔法，算不得什么魔法。你的魔法不过是不入流的伎俩，用来取乐消遣而已！”

谢逸飞哑然想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眼前的画像不是只会说两句俏皮话的魔法画像吗？

魔女依赛说到这里，谢逸飞感觉到怀里抱着的小孩变得越来越重，身形越来越大。

眼看就要从四岁的模样长到十岁的大小，谢逸飞赶紧把鹰头小孩放下来。

站在地上的鹰头小孩身形还在继续抽长变大，直到最后变化为成年人的模样。

变化结束以后，成年鹰头人张开双臂，仰起头，嘴里发出一声长啸。

一瞬间鹰头人的动作跟画像上的魔女依赛的动作完美同步。

魔女依赛睁着只剩一片空白的眼睛声音嘶哑地说：“胜利曾短暂地停驻在你手里，但它就如握不住的流沙，沿着缝隙翩然离去。”

这时，站在谢逸飞面前的鹰头人开始在画板上疯狂描绘图像。

那是不同以往的简单笔划，是足够复杂的构图和以黑色为主调、异常晦暗的色彩组成。

因为角度的问题，谢逸飞没有看清鹰头人的作画内容。

但当鹰头人停笔的瞬间，谢逸飞知道已经不需要看画板。

因为他所在的空间正缓慢地扭曲起来。

眨眼之间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根据之前的经验，鹰头人作画的内容将化为实体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