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愚弄的猫头鹰人无知无觉地继续问下一个人。

“这里有六个人，砍掉一个人的脑袋还剩几个？”

这一次面对问题的是谢逸飞未曾见过的蛇头人。

黑色的蛇头上方嵌入一双橘红色的眼睛，眼睛中央是两个黑色的竖瞳，嘴里湿漉的粉红信子不断地吐出收回，收回吐出。

他穿着一身色彩足够艳丽的礼服，手里拿着一根镏金的绅士手杖。

这身行头更像是准备去参加一场不那么正式的晚会或者舞会，而不会让人联想到他是来这里当祭品。

从埃索宰掉山羊头以后，蛇头人就挪动他的大脑袋，调整方向以便更好地观察埃索。

猫头鹰人开口后，蛇头人的大脑袋还是维持原来的视角，静静地注视埃索。

如果他嘴里的信子没有轻快地不断地游移，没有存在这东西的提醒，其他人早就以为蛇头人已经睡着了。

一向很有耐心的谢逸飞都等得开始心生烦躁，蛇头人终于开口说话：“我们每个人都应该遵守规则，足够多的规则才能构成完美的秩序。”

在谢逸飞听来，蛇头人说的话似乎过分无厘头，但结合下一句话还是能够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

“而你破坏了规则。”

“我不能容忍一个破坏规则的人留在这里。”

蛇头人即使在说话，也给人一种奇妙的错觉，好像他还是静静地在盯着埃索看，而那些话都不是从他口中说出的那样。

蛇头人说完话恢复了安静。

埃索听得皱起眉头，一脸嫌恶地看着他说：“呵，刚送走一只山羊，现在又来一条黑蛇。”

谢逸飞不相信蛇头人的话只是随便说说，但是他搞不明白蛇头人说这番话的用意是什么。

高悬在空中的猫头鹰人提醒道：“为什么不回答我？”

谢逸飞看着静止得像死物的蛇头，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然后，谢逸飞的视线突然转向鹰头人说：“不对，他的话，不是说给我们听的，是说给……”

谢逸飞高声喊道：“埃索，小心！”

埃索茫然地回头。

这时，鹰头人从刚刚就一直在不停作画的左手停住了。

埃索的头瞬间炸成无数的光点，然后是双手、上身、下肢，最后是双脚。

蛇头人缓缓挪动脑袋向上仰望猫头鹰人说：“五个，大人。”

谢逸飞目眦欲裂道：“从你给我讲那段故事开始，我就应该意识到蛇头人是上位者，鹰头人是执行者。像杀人这种脏活，蛇头人怎么会自己做呢？”

莱瑞布看着空中飘散开的星光点点轻声说：“不要紧的，埃索……”

后面的话，谢逸飞没有听清。

因为猫头鹰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把莱瑞布的声音完全盖过去：“看来你是对的。这里确实只剩下五个脑袋。”

在猫头鹰人停顿的间隙，谢逸飞又能听见莱瑞布说的话：“现在复仇的时刻到了。”

“那么……”猫头鹰人向莱瑞布发问道，“这里有五个人，砍掉一个人的脑袋还剩几个？”

莱瑞布从灰袍里拿出一个金黄色的锥形犄角说：“以斯托斯里克的名义，穿透空间，力量在此刻将为我所用。”

谢逸飞神色讶然地看着莱瑞布。

按照希拉的说法，斯托斯里克不就是他吗？

莱瑞布想要通过他的名字使用空间的魔法，这怎么可能管用？

莱瑞布不知道谢逸飞此时的想法。

她念完话后，神情淡然地将犄角尖利的一端对准自己的脖子，手一用力尖利的犄角就朝着纤细的脖子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