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滴答滴答的转，东方常青经过长时间的沉默，敲了一下手杖。

“让本体也下来吧，你我的斗争之后再算。”

“影不是在上面吗？让他带克里斯蒂娜-巴顿过来吧！”

翘着二郎腿，好像准备赖在椅子上的刑天，一点也没有打算起身的意思。反而是眯着眼睛，打着哈欠，就像一只懒散的猫咪那样。

只可惜是只咬人的老虎啊！

东方常青感叹着东方家近几代人的冤孽斗争，似乎这个神州最为强大的一族被神明诅咒了一样，欺骗、利用和背叛仿佛永远都是这个家族的主题曲。

“你不相信我，怕我做什么手脚？”

老者如此问道，可刑天的反应却是有趣，先是一呆，然后捂着肚子疯狂大笑。

“啊呀呀，这真是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里泛出的几点泪水，男人无视了自家叔叔那越来越冰冷的目光。宛如不知教养的野蛮人，他怕不是会这样想吧。

刑天愉悦的观察着东方常青那张臭不拉叽的老脸，就像一只好奇的小恶魔那样。

“好吧，我不笑了，行了吧！”

男人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不过那挑衅的眼神还是不断刺激着东方常青。

“信任？你有这个资格去提吗，我亲爱的叔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杀死父亲的最后一剑是你补上的吧，为了所谓的真理？”

空气突然凝固，东方常青果然不在说话，就像是默认了那样。

然而事实却是如此，老者现在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兄长离去时那每一分痛苦与挣扎。

但不这么做是不行的，自己那个可敬的兄长早在娶了上官挽歌这个女人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所以才会被那个求知欲望无穷无尽的女人利用，被渴求力量与真理的我背叛。

“你早晚也会的，这是流淌着东方之血变得强大的诅咒。”

背过身，刑天看不到东方常青的表情，但可以感受到这位从阴谋中一路拼杀的老者所迈过的尸山血海，与那隐藏在暗处淡淡的悲伤。

“将自己最爱的人伤害，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破坏，这就是刻在我们血液中最冰冷的本能。”

老者转过身，把抽屉里的那副老照片拿出来，然后简简单单的撕成了碎片，扔进了那个垃圾桶里。

“作为东方家最高杰作，你也会的，相信我，东方刑天。”

刑天眼神冰冷，自己突然失去了老者的气息，随着话语的传来，不知何时，东方常青居然站在了刑天的身后。

下意识的想把逆鳞召唤出来，却被一只苍老布满伤痕的右手按住。

“另外，我是你的长辈，在我还没老到提不住刀之前，很多时候还是尊重一下长者比较好。”

这家伙，好棘手的领域，连现在的我都没有感受到，时间系还是空间系？

气息再度消失，东方常青又回到主屏幕之前，操作着终端，露出后背，似乎完全没有警戒意识。

切，老狐狸，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嘛！

舔了舔猩红的嘴唇，一种好战的热血在体内沸腾，刑天很想一剑把这臭老头子给砍了。可惜的是，他不能这么做，最起码现在不行。

“那么，协议达成，把克里斯蒂娜-巴顿带下来吧；至于那位法兰西的圣女，不用管她，放在外面自生死灭就行。”

“你确定？”

东方常青转过头盯着男人那满不在乎的眼神，突然间有些不明白刑天为何千里迢迢把那个法兰西的小丫头带过来的原因。

“我确定。”

“真温柔啊，东方刑天，就像你的父亲一样。”

“别瞎说了，我只是怕她碍手碍脚而已。”

是吗，这里很快就会沦为战场，放任那个小丫头自生自灭可比把她拉进来好很多啊！

并不断算在无意义的话题上浪费口舌，也就打算随了刑天的小心思。

“好的，我之后会让影及时的送她离开。”

索性闭上了眼，刑天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过了，为了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男人需要休息。至于东方常青，在自己没有回到那个程度的时候，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现实中逐渐沾染的黑暗，明天又会给我的世界刻下什么呢？

感觉越来越模糊。在沉入黑暗之前，刑天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