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木虹老师？欣木虹老师？！”

“啊！啊……怎么了？”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后，我马上反应了过来。

“你……有什么困难吗？看你心不在焉的。”物理老师徐老师从前台回来后面带疑惑地看着我。

“不，没什么。”我摇了摇头，露出抱歉的微笑，“徐老师经常来这里吗？”

“啊……算是吧，基本上一个礼拜来一次。”他拉开椅子后坐下，“这里的牛排非常美味，也是偶然间尝到的，于是就停不下来了。”

他笑了笑，下意识地整理起褶皱的灰色革履西装。

徐老师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三十几岁，看上去虽然不强壮，但也不瘦，平时上课严肃端正，下课后也和学生们谈笑风生，不知道的话会以为他非常严格，但实际上却风趣十足，非常幽默，如果要排出全校最受欢迎老师的名单，肯定能占据榜首吧。

说起来，我和他似乎也一起工作了大概三年的时间了，平时似乎都没有什么交集，因为课程表的错开和办公室桌子上堆积成山的书籍，平日里看见对方的次数也只能是个位数，说起来的话这几天大概是‘见面’最频繁的几天吧？

“诶……徐老师是一个人住吧？”

“嗯，说起来的话也足足十几年了，怪孤单的，为了方便特意租了个小房子，隔音效果很好，反倒让我有些不太自在，晚上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就好像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一样。”

“啊啊！这种感觉我也有呢！平常一个人总是觉得怪怪的，我住的地方周围没什么人，晚上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说起来还有些恐怖，若不是门口有个老太太人很好，经常和我聊天，说不定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哈哈，我没想到欣木虹老师也这么凄惨呢，看你平常和孩子们聊得很开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已经有孩子了呢。”

“啊……哈……哈……是吗……”不知为何，心脏仿佛被捅了一刀般疼痛难忍。

“徐老师才是，和孩子们聊得那么开心，我看你也才三十几岁，老师里面也算是年轻的，还以为你有女朋友呢……”

“……啊哈哈……欣木虹老师真爱说笑呢……哈哈 ……”

“哈哈哈哈……”

“……”

气氛一下子陷入尴尬。

我在干什么啊！一气之下居然说出了这种话！这不就是在难为对方吗？白痴啊！

没想到平时不论是谁都能聊得开的我，此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让我深受打击。

“最近也快考试了，希望这些学生们能考出一些好成绩呢……”

“恩……呢，徐老师带的班级物理成绩都非常好吧？”

“这都要归功于那些学生们的学习态度，成绩好坏最终还是取决于自己，再好的老师也有可能教出最差的学生不是吗？”

“啊啊，也是呢。”一时间又想到了那个不思进取的家伙。

“话说回来，欣木虹老师一直在开导学生们吧？”

“啊……这也是我的工作呢……”

“恩，学校的学习氛围的确不错，但就是不知道在家里会怎么样，欣木虹老师应该知道吧？一年一班的雅琳。”

“诶？”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有所反应。

“她……”徐老师脸上露出一丝难色，目光盯着桌面，纠结了半天还是开口：“这么说呢……这孩子……成绩也不算差，但是……总感觉她不应该就这么点成绩……最近也总是在上课走神，虽然下课也很少见她去和其他同学聊天，但……总感觉有什么心事……而且，最近也一直在翘课，虽然这几天生病了，不过……”

他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力地抬起头看向我，“雅琳在学校蛮受欢迎的吧？”

“恩……”

“先前也经常看到她和其他同学玩耍，是个非常开朗的孩子，但……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

“对，说起来或许这句话有些奇怪，不过……我觉得……”他盯着我的眼睛，“她的笑容……有些奇怪。”

“……”

“就像是在……假笑。”似乎确认了这个词语没有问题，他才开口说了出来。

“假笑……吗……”

“恩，我记得她刚入学的成绩非常不错吧？而且短短两个月就加入了学生会，虽然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又退出了学生会，但……欣木虹老师应该知道一点吧？”

“……”

“其实……”他扫视了一眼周围，然后又看向我，声音变得有些低，“我觉得……她好像遭遇了家暴。”

“……”

“说实话，我期初也只是猜测而已，而且自己也有些不太敢相信，但是不知为何，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于是去稍微打探了一下，我发现她从来不参加游泳课，几乎所有学生都喜欢游泳，但唯独她一个人总是能找到一些理由一个人躲在保健室，我想那大概是为了掩饰身上的伤。”

“你知道雅琳手上经常待着护腕吧？那天在办公室我不小心把墨水盒打翻弄在了她的手上，她洗手的时候终于把护腕脱下了，而我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总是带着那个护腕。”

我呆呆地望着徐老师，或是惊讶，或是错愕。

“她的手腕的大动脉上有很明显的刀痕，很显然她曾今自杀过。”

叮铃——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不适宜地响了起来，我在错愕下连忙拿起电话，上面的名字却再次让我愣住，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