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什么？”

“你刚才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不，没有。”

“啊……这样啊。”

“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觉得……不，我没事。”

“……好吧。”

现在我们站在事务所前面，这里是一条商业街，这间门牌上写着“神山事务所”的房间在一间咖啡馆的正上方，这一点让我觉得很不错，至少只要我觉得累了，就能立刻下楼去喝一杯咖啡。

“所以……我们要敲门了？”王虎沉转过头来问我。

“按照我的经验来看，我们只有敲门才能进去，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这种方式也行，我看看这里有没有消防梯连接着，又或者你可以试着把锁撬开。”

“别开这种玩笑，我很不喜欢。”王虎沉抱着胸，面目也真的变得阴沉起来，我本以为她这么说应该是一种调笑的意味，类似“讨厌啦你”，但其实不是真的讨厌，但我看到她看我的眼神，就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欢我的玩笑，这让我多少有点受伤，我本以为自己姑且还算是个擅长开玩笑的人，但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吗？不过也难怪如此，毕竟我有很长时间只有自己对自己开玩笑，因为我没有能让我对他开玩笑的朋友，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我的笑话变得越来越偏激，但不管如何，现在不要谈论我了。

“好吧。”我说。

王虎沉微妙的站在原地看了我一会儿，但什么也没有说，继续看着她面前大概是红木质地的门——我一点也不明白这是不是红木质地，说到底红木是什么，是一种树吗？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这扇门是红色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那样右手握拳往门上敲了敲。

我呢，在这阵敲门声还未止歇的时候，看着墙上挂着的门牌——“神山事务所”，那是烫金的字体，没错，我们最终还是到这里来了。

我以为自己是不会来的，因为虽然我多少对这个乐队感兴趣，也蛮喜欢她们唱的歌，但我觉得我和她们并不是一路人，举例来说，就像我喜欢《超脱》里的艾德里安，但我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想见到他，因为他会让我觉得我自己也很糟糕。尽管我并不知道他在现实生活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让我们等上多久，很快的就有人来开门了，来开门的应该是五人乐队中的一人，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孩子，扎着英气的马尾，她先疑惑的看了我们一下，问我们有什么事情？

“额，我曾经受到邀请到这里来，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希望没有给你们造成困扰。”我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但我不得不担负起解释我们来这里的原因的责任，因为王虎沉几乎是被我硬扯来的，尽管我确定她是很想要来这里的，但不管如何这是我的提议，因为我想做一件对王虎沉来说是美好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客套话，说不定我不该来这里，但我实在是有不得不来这里的理由，那个……张曼华在这里吗？”

“张曼华，有人找你！”

那个来开门的女孩朝身后这样喊着，很快张曼华就真的来了，她先是和这个来开门的女孩一样疑惑的样子，但看到我就立刻笑了起来，虽然我并不明白她的这个反应代表了什么，但这至少意味着我们不是不被欢迎的人。

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这已经足够成为我巨大的救赎了。

“是陆，陆深雨对吧？”她边笑着边朝我伸出手，“你终于到这里来了。”

现在轮到我陷入两难的境地里，面对她伸出的手，我该怎么办？我怀疑这个女孩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握手，所以我猜她现在在做的也不是叫做握手的礼仪，尽管这才是唯一合乎逻辑的解释，顺带一提，究竟谁会连握手礼都不懂啊？难道她都不会看电视的吗？

“额……”

我像个傻瓜似的额了一会儿，同时意识到如果继续让张曼华的手空悬在那里，场面就会变得尴尬起来，而那是我绝对不想看见的，你看，不仅仅是张曼华在看着我，开门的女孩也同样在看着我。她难道不应该离开了吗？

“嗯，我来了……”我这么说着，还是想要去握住她的手，但就在这时，却有人抢在我前面了，明明张曼华是朝我伸出的手，却有人抢在我面前握过去了。

这个在某种意义上帮我解了围的人是谁呢？

正是王虎沉。

“我，我，我是你的粉丝，你们出的每首专辑我都会买，那个，那个新歌，我很喜欢。”

王虎沉变得像是个语无伦次的结巴，我有点难以想象她会变成这样的角色，大概张曼华也觉得有些惊讶吧，她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握住她手的女孩，很快展露出迷人的笑意。

“谢谢你的支持。”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