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警官说出的话不禁让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首先是尸体上检测出了关翼珠的指纹，然后又是从凶器上没有检测出任何人的指纹，虽然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联，不过却就是容易让人把这两样东西结合起来。

“凶器上没有指纹，说明凶手在行凶的过程中带了手套吧。”

“是啊是啊。”

关翼珠说出了自己的推理，顺便也为自己辩解，易钏雨听到后也赶忙跟着附和。

曹警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有道理，可这样一来调查的难度就更大了啊，我们需要去找这副不知道在哪手套，不过如果是找到的话，那么凶手是谁也就一清二楚了。”

“我觉得凶手不会傻到把手套丢在一个能被找到的地方，况且，还不一定是手套呢，很多东西都可以替代。”

“嗯……”

全场沉默了下来，除了光头警官，他还是老样子在恶狠狠地盯着关翼珠看，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就是认为关翼珠是凶手了。

凶手到底是怎么不在凶器上留下指纹的？这的确是个非常头疼的问题，如果不能查清楚这点，别说抓凶手了，基本的线索都得不到。

关翼珠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此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警官急吼吼地跑到了曹警官的面前，看他大口大口喘气的累模样，看来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汇报。

“报、报告队长！”

“怎么了？”

“报、报告队长，根据学校的安防系统，我们可以得出——在八点以后，没有生命体征的人类离开过学校！”

——！

他的话犹如重磅炸弹般地一下子落在了关翼珠他们中间，把又是侦探又是嫌疑人的关翼珠直接给炸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瞪得老圆的眼睛则似乎是想表示她根本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事。

警察的结论已经很明显了：凶手就是学校里的人！保安、韩美霞、王合香、王晓理以及关翼珠和易钏雨六个人中有凶手的存在！

之前凶手是“外人”的猜想被完全推翻。

“哦，科技的发展还是挺有用的，这下调查起来就方便了。”

曹警官的心情大好，不过与之相对的，关翼珠和易钏雨的心情却沉重了起来，因为她们的嫌疑不可避免地被加大了。

“好，接下来就是要地毯式地找手套了。”

得知喜讯后的他大手一拍，干劲满满地精神抖擞了起来，就好像一下子年轻了20岁。

关翼珠白了他一眼。

“爷叔你为什么非要和手套过不去呢？都说了不能确定消除指纹的方法就是用了手套，即便是用了，学校那么多不容易被发现的犄角旮旯，你上哪找去？还不一定是不是被用什么方法扔出了校外！”

曹警官听到后笑着摆了摆手，并不以为然。

“没事的，我们有专门的仪器，加上我们勘察队员的细心，弹指间的事。”

“随便你吧，不过让我调查那四个嫌疑人没问题吧，毕竟除了小雨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作证外，别人虽然都见到过，但对他们的行踪却知道得甚少，而且，班长为什么会这么晚的出现在这里，她又为什么会遇害，这都是需要去调查的。”

“哟，听上去你倒是已经把自己的嫌疑撇得一干二净啊！”

光头警官没好气地说了这么一句，易钏雨听到后，立刻变得怒不可遏了起来，想要上前理论，不过被关翼珠拦下了。

而另一边，曹警官也呵斥住了光头警官：

“你少两句吧！翼珠她给我们警界帮了多少忙？我可不相信她会做出杀人这种事。”

“我——”

光头警官本来还想理论，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只是不甘愿地把头撇了过去。

曹警官又笑着对关翼珠说：“翼珠你可以参与调查，不过再次之前你们先需要被搜个身。”

“啊？要脱衣服？”

易钏雨的脸红了起来，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

“没事的小雨，例行公事啦，而且也不可能就在这搜，警察这点人权隐私性还是会给的。”

关翼珠微笑着拉住了易钏雨的手，示意她别害怕。

“爷叔，我和小雨一起被搜没问题吧？”

“这没问题。”

曹警官同意了关翼珠的请求。

◇

关翼珠和易钏雨两人接受了搜身，女警并没有从她们的身上发现异样，放她们走了。

此时的曹警官已经带部下去找那副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手套了，不过好在他可能已经提前给别人打过招呼了吧，警员们都很配合关翼珠，那个让人讨厌的光头警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关翼珠终于可以进行她侦探的身份了，易钏雨则临时充当了她的助手，事实上她已经也经常这么客串过。

她们先是找到了检查尸体的负责人，那是个戴着深框眼镜的男人，满下巴的胡子渣使别人无法从外表判断他的年龄。

“我可以保证死者就是被这根麻绳勒死的，而根据尸体上的勒痕和吉川线，可以断定是先被勒死然后再吊到了灯上的。”

他把麻绳递给了戴好手套的关翼珠。

那是根长度为一米五左右的绳子，不过因为前段被打结成了一个环状，所以具体的长度可能会再多出个30厘米吧。

关翼珠看了看打结处，发现是个死结，而且非常地牢固，再仔细看，可以发现有热熔胶①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个环是一开始就做好的？”

关翼珠摸着绳子上的死结，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也有可能是杀完人后再打的啊。”易钏雨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关翼珠摇了摇头，说：“那直接把绳子一分二挂在灯上打死结不就好了吗，何必做得那么麻烦呢？我觉得吧，凶手是故意这么提前做好的这根凶器，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在！”

“嗯……很难想出有什么原因呢……”易钏雨疑惑地抓了抓头。

“好的，谢谢您！”

关翼珠把麻绳还给了戴眼镜的警官。

“没事的——哦对了美女，可以加个手机号吗？”

那人收回东西后，又有点含羞地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放到关翼珠面前，希望能获得她的联系方式。

“……”

在夜风的轻拂下，关翼珠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似是在发愣，其实她的心里……

（什么情况啊这是！！！我满脑子还在想调查案子的事情呢！最主要的是现在该怎么办，呜呜呜…谁来救我？！）

对于突如其来的搭讪，她很慌张，本来就内向的她比起别的女生遇到这种情况会更加地手足无措。

不过最后，她还是看着易钏雨的脸稳定了下来。重振心情后的关翼珠对搭讪者笑了笑，把手像是在做稍息时地握在背后，然后身体轻巧地稍稍一斜，调皮地皱起了眉头。

“很遗憾呢，工作时间，我们还是先把案子破了吧。”

说完，她拉着易钏雨逃一般地走了。

注①：是一种可塑性的粘合剂，在一定温度范围内其物理状态随温度改变而改变

◇

四个人的复印口供被如数地被放到了关翼珠的面前，关翼珠也不敢含糊，喝完易钏雨自动售卖机里买的饮料后就赶紧看了起来。

先是保安的，他叫陈宝山，54岁，在穗歌高中做保安已有3年了。他表示并不认识死者，案发时间段则承认在教学楼里巡逻过，但可能是因为死者抓自己脖子抓得太深了以致于发不出声了吧，他说并没有听到有惨叫，也没有发现异样。

除此以外就没法提供其它有关案子的讯息了。

关翼珠拿出笔在口供上圈圈画画的，可无济于事，一时根本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再看看第二份，是韩美霞的，24岁，不久才从大学毕业，是死者柳莎莎，同时也是关翼珠和易钏雨班上的化学老师。

她说柳莎莎平时是个很开朗的女孩，作为班长她也是中规中矩的，很难想象有人会下此毒手。

她还说，其实在放学后，柳莎莎就没有回家，而是一直待在学校里，韩美霞还让她帮忙批改过卷子，不过之后，她还是没有回家的迹象，似乎是在等谁。

而在她的白大褂中，发现了一副橡胶制的手套，但上面却没有检测出死者的DNA。

“班长没有回过家？”关翼珠皱着眉头自己问自己。

“照韩老师的口供，的确如此。”

“这一点这很可疑了啊，从下午四点多放学一直待到八点以后被杀，她这段时间里到底是在干嘛呢？”

“这个倒是有解释。”

易钏雨拿出了一个大的透明封口袋子放到桌上，里面装的是一个粉红色的长方形扁盒子，上面还有许多按钮。

“PSP？”关翼珠好奇地问道，“我爷爷那辈的东西了，早就都被淘汰了吧，都快成历史遗物了！”

“啊呀，现在不是流行复古吗？什么PSP啦、SP啦、NDSL啦近几年又开始流行了起来。”

“可是这又和班长一直留在这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那个叫《恋爱冲冲冲》的少女里恋爱游戏，本来是个联网的手游，现在和PSP联动了，好像是今天下午的4点半到晚上的7点有个什么活动，刷副本的，你是知道的，肝起游戏来可是恨不得时间能节约一点是一点的。”

关翼珠看着易钏雨手上的游戏机，歪着头，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可是小雨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班长自己说的呀，当时我在无意中听到过。”

“那你知道在场的还有切吗？！”

关翼珠突然语无伦次地激动了起来，把易钏雨吓了一大跳，好在她还是知道关翼珠口中的“切”其实是“谁”。

“还有谁呢……我记得是在食堂里听到的……哦对了，是王合香，那个萝莉姐姐！”

“王合香、王合香、王合香……”

关翼珠的口中反复地叫着她的名字，然后慢慢地拿起了关于王合香的那份口供。

资料上显示他17岁，穗歌高中三年级的学生，与死者柳莎莎系学生会共事的成员，两人交情一般，当日晚上7点左右，和自己的妹妹王晓理来学校练钢琴，她表示两人一直在一起，没分开过，也绝对没去过发生命案的5楼半。

“我再看看她妹妹的。”

说着，关翼珠又拿起了王晓理的口供。

虽然是分开被提问的，但两人的口供却出奇地一致，唯一不同点，一个是以姐姐的身份，一个是以妹妹的身份。

“就他们的口供来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也就是说他们其中的某个人肯定在撒谎！”

“那小珠你觉得谁的嫌疑更大呢？”

关翼珠想了想，说：“没有证据前很难定夺啊，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王合香的嫌疑最大，因为她知道班长会肝那个游戏，所以趁机约她在班上8点左右的时间在我们教室见面，将其杀害，可问题是……”

“可问题是她是个矮小柔弱的女生，班长的身高有1米68呢，她估计得跳起来才能把绳子勒上去吧。”

易钏雨提前一步说出了关翼珠想说的话，后者听到后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所以我怀疑是不是她们姐妹俩共同犯的案，如果是双人犯案要比单人犯案要来得简单和省力许多，可是在杀完人后不选择走而是到楼下弹钢琴我就摸不着头脑了，这两者之间很违和感啊。”

“可能她们知道贸然出去会被安保系统检测到的吧，所以干脆找了我们两个证人，给我们造成深夜来学校练钢琴的假象。”

关翼珠摇了摇头说：“不对，我们两人这个时候会来学校纯属巧合，而且当时是我们找的她们，照你这么说，如果不是我们，她们为了找证人还要等到明天天亮不成？”

“你忘了？还有个保安呢！”易钏雨惊喜地大喊道，“保安巡逻时不是发现了他们吗？反正我是觉得，四个人中，王晓理的嫌疑最大！”

“啊，为什么？”关翼珠好奇地问。

“你不知道吗？王晓理是班长男朋友的前女友！”

——！

易钏雨的话不禁把关翼珠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同时瞪得溜圆。

“她们有这层关系在，小雨你确定？”

“当然了，这点我还是能确定的。”

关翼珠重新把目光锁定在了王晓理的那份报告上，虽然上面对今晚自己的行动叙述地很详细，也对柳莎莎的为人做了一定的描述，但对于自己是死者前女友的事却只字未提！

“这个王晓理，居然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说……”

“而且她身材高挑、听说还很擅长实心球呢，作为女生她的确有实力完成这一系列的杀人。”

关翼珠把手托在下巴上，沉思了一会。

“被你这么一说，她的嫌疑，不，是她们的嫌疑一下子就加大了……”

“其实不止是王晓理，除了保安我不认识外，就我所知，另外两人和班长的关系也不一般——王合香隶属于和班长一个学生会，两人的关系本来很好，但因为自己妹妹他们三人的感情纠葛也就有点不高兴了；而韩老师则是班长在背后说过她的坏话，还说不想她教能换个化学老师就好了。”

关翼珠仔细地听着易钏雨的“情报”，时不时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杀人动机而言还是王晓理比较足啊，但因为王合香是她姐姐，所以两人就嫌疑来说是最大的，可是我还没找到确实的证据，也不能妄自下下结论。”

“她们还表示案发时都没离开过彼此呢！”

“这就更可疑了，仿佛就在为对方做不在场证明般的。可是呢，就杀人条件而言又是陈宝山的嫌疑最大，他是四人中唯一的男性，论力气压制一个高中女生不是难事，而且，他还是保安，可以利用这一身份便于自己的犯案和脱身。可是……”

关翼珠把手罩在额头上，显得很伤脑筋的样子。

“他也是本案中和班长唯一最没有联系的人，顶多就是学生和保安的关系，也许打过几次照面吧，甚至可能彼此是谁都不知道。爷叔那边也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但目前并没有查出什么。”

易钏雨也学着关翼珠把手托到了下巴上，皱起了眉头。

“真是伤脑筋呢，最有力气的嫌疑人却偏偏是和班长关系最不复杂的一个……诶等下，复杂？”

她说到一半突然眼睛一亮，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像刚刚考完试的似的。

“小雨你有想到什么吗？”

易钏雨把左手撑在台子上，右手则在关翼珠鼻子前伸出了一根手指：

“会不会这样，这两人其实是情人关系？”

“情、情人关系？！”关翼珠惊讶地反问道。

“对啊，说不定两人早就对上眼了，但碍于现实只能搞地下恋，可班长却在最近提出要分手，陈宝山不干，于是两人约好在今天晚上约谈，一言不合，就把班长杀了。”

易钏雨配合着犹如话剧般的肢体动作表演把这段凄美的“忘年恋之殇”表现得鼻子有眼的，关翼珠差点就真的信了。

“……可是资料上显示陈宝山有家庭，儿子都20多岁了。”

关翼珠不忍心地给易钏雨精美的表演泼上了一盆冷水。

“啊……那或许是陈宝山提出要分手，班长以告发为威胁，于是陈宝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班长。”

“……”

关翼珠露出了不怎么想笑的笑容。怎么说呢？她很佩服易钏雨的设计剧本能力，但这听上去总觉得很难在现实中发生。

而且，毕竟是在办杀人案啊，没有证据，一切都想象都是白搭！

“小雨，这不是言情小说，你说这一个有家室的保安怎么可能和一个高中女生互生情愫呢？”

“怎么不可能？这年头老牛吃嫩草的事多了去了，小珠你刚刚也不是被一个警官表白了吗？”

“表！”

关翼珠听到“表白”两个字后，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这个词语对于这个恋爱方面事一窍不通的纯洁女生相当地敏感。

“什么嘛，这是他突然找上的我，要比告白次数，小雨可是远超我，而且我刚刚也不是糊弄过去了吗……”

她说着低下头把脸扭向了另一边，下意识地避开了易钏雨的脸。

“嘿嘿～那可不～”

“呀！”

易钏雨眼见关翼珠的样子太可爱诱人了，忍不住地从背后扑了上去想作弄她。

“要是你刚刚不拒绝我就代你拒绝了，小珠可是要成为我老婆的人！我可是答应过会守护你一辈子的！”

“呀～～说、小雨你在说什么啊？快放开我啦！啊～～别摸我胸～～”

关翼珠发出娇喘的声音，因为易钏雨的手又不老实地把手放到了她的私密部位上。

“嘿嘿，我胸大，你就必须听我的，说，做不做我老婆！嗯？做不做我老婆！”

“啊呀呀～～”

“——呯！”

就在两人嬉戏打闹地正兴头的时候，门却不合时宜地被摔开了，吓得易钏雨赶紧把手拿开。

还好她们是背对着门口，所以来者只会认为是女生间普通的玩耍吧，谁曾想某个栗色披肩长发的女生却在背后做了如此“龌蹉”的事。

（哪个混蛋！气死我了！）

易钏雨在心里咒骂道，并趴在关翼珠身上和她同时回过了头。

“……”

出现在门口的又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光头警官，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被人欠钱” 的表情，让人看得难以接近。

在气喘吁吁地看了两眼关翼珠和易钏雨后，快步地走到两人的跟前，一把拉起了关翼珠的手。

“喂喂，你要干嘛？！”

易钏雨见状赶紧上前想把光头警官的手拿开，但无奈两人的力量差距太悬殊了，根本是在以卵击石。

“关翼珠，我以你有重大的杀人嫌疑要对你进行问话！”光头警官气势汹汹地说道。

“啊？”关翼珠笑了笑说，“您搞错人了吧？我可是得到过曹警官的‘特赦’！”

“哼哼……”

似乎是早就意料到关翼珠会说这句话，光头警官听上去十分自信地冷笑了两声。

“很遗憾，那是之前，但现在我却发现了新的证据，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我有义务搞清楚。”

（糟糕，爷叔带队去找证物了，还没回来！）

关翼珠立刻反应了过来，她现在正懊恼着为什么刚才不把曹警官留下来。

“嗯？等一下，你说找到了新的证物，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能加重我的嫌疑？”

“对啊对啊，你们凭什么可以把小珠抓走？当心我告你们！”

一见到有机会，关翼珠立马反驳，她知道易钏雨也肯定无条件地帮她，希望以此能不浪费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抓到凶手。

不过光头警官可不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看不惯、可能是不爽、可能是嫉妒，他就是和关翼珠过不去。

“呵呵，小朋友看不出你们脾气还挺急的嘛，好，那我就给你们看看证物。”

说着，他从旁边的警员手上拿过了一个小型封口透明袋放到了关翼珠的面前。

“这是从死者柳莎莎的裙子口袋里找出来的！”

“——什、什么？！”

不止是易钏雨，这次关翼珠也没有忍住惊讶地叫了出来。她们在看到袋子里的东西后不禁伸长了脖子，直勾勾地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翼珠抚摸着自己的嘴唇，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从柳莎莎身上发现的东西。

——袋子里的东西是一张照片，是关翼珠的全身照！而且，这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刀痕和缺口，千疮百孔的，像是关翼珠毁容了般，让人看着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