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在战斗时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难以抗拒的疲惫感向我袭来。我的身体不怎么听使唤，结果没有站稳，再次华丽地用脸着了地。

这也太丢人了，没想到在离别之际还给她留下了如此可笑的印象。

“没事吧，少年？”

我抬起头来，看着那温柔的笑容依旧，仿佛初见！我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即使打倒了远超自己的强敌，我的心中也并无一丝一毫的欢喜。

“干的漂亮。”

虽然身姿依然坚挺不拔、英姿飒爽，但是我明白，她已经看开了。现在在我面前的早已不再只是那个我憧憬的女武神，也不单是那个人生充满遗憾与悲伤的少女。

虽然实力依然强悍无比，但是却又好像能够被微风吹走一般的软弱无力。

“怎么，脑袋撞坏了吗？”

或许是我的沉默引起了她的不满，一记手刀袭来。

比起我受训那段日子里吃到的，这次的攻击是如此的缓慢，慢到就算是我也能够轻松避开。但是我整个人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能避，也不愿避。

手刀没有在我的头顶炸裂，而是轻轻搭在了上面，在我的头顶轻轻抚动。

请不要这样。我有点害羞，但是却说不出口。我无比希望时间就这样永远停留在此刻。

“以后也不要忘记训练啊。”她笑着说，“要是变弱了，哼哼，你懂的。”

故作强势的言语也掩饰不了她的身心俱疲。

突然到来的勇气让我张开了口：“我很懒啊，这么麻烦的训练以后我都不想再干了。要不。。。”

话未说完，她的手从我的头上移开，快速按住了我的嘴唇。我在一瞬间的惊慌、害羞、欣喜之后，便明白了她的意图，同时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以及自私。

我有什么权利和资格去将她留下，阻止她获得早就应得的解脱？

盘桓四周的空气再度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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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终于，她故作振奋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明白了，现实终将到来。再长的梦也有醒来的一天。

“我要走了。”

我不得不去听，我最不想听到的台词。

然后我不得不说出，我最不想说出口的台词。

“木兰姐，一路走好。”

天下无双在身影在我面前渐渐消散。苦痛和悲伤让我很想闭上双眼，但是我牢牢地固定住自己的目光。将她直到最后一刻的一切刻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在消散前的最后一瞬，虽然杳不可闻，我还是能够清晰地听到了她的最后一语。

背后的长城，永远失去了她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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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我能够清晰的感受自己的心跳。醒过来的只有我的身体，我的心依然留在那里，依然被那人最后的英姿牢牢占据。

“谢谢。。。吗。”我不由得苦笑。我根本不想，也绝不愿意听到这句话。

“现在就醒了吗？卢希。”惠醒了过来。说醒不合适，毕竟AI不需要睡觉，只是从待机状态唤醒罢了。

“几点了？”

“3点，恩。。。准确来说是3点11分11秒。”惠无比精确的回答了我的问题，“很难得呢，醒来这么早。怎么了？”

“没什么。”

“哦？那好吧。”黑暗之中，我虽然看不见，却仿佛感觉得到惠投来的目光颇有一些耐人寻味。可能是我的错觉吧，虽然机器人有着完全的夜视能力。

“离天亮还早，我继续睡了，老时间喊我起来。”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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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长城的守护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