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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7:巧合

  

"同学,麻烦你睁开双眼。"

被某人摇动肩膀,我的意识返回现实,只见一名身穿从容便装的男校医手握电筒,对着躺卧床上的我说道。 其后,我下意识地遵从他的指示,他合作地打开筒灯,一道明亮的白光映照我的眼廉,他抬头打量状况。

"很好,一切正常。"

随后闭上亮光,返回办公桌填写文件的工作。由于刚睡醒的缘故,我看不清他在处理什么文件,只推测他刚才的行动,算是身体检查吧?

趁着他填充表格,我缓缓地起床站立,环顾四周。除了校医一人,周遭一面挂上日历和萌妹的动漫海报的白墙和一栋存物柜,床下则是摆放纱布和消毒药水的箱子。果然,我被人送到这间简陋的医疗室。

"司徒莲同学,经过刚才的检查,你可以早退回家。"

"啥?你在说什么。我还未上英语课……"

听到校医毫无劝勉语气的建议,我吃惊地反驳他的话,怎料下一句还是拦截不住他的话。

"看你这副德性还逞什么强。打排球也不会弄得如此遍体鳞伤?你根本是刻意来到这里。"

"不是这样,我只是碰到意外。"

"意外?难道你是说刚好路过时被排球死死地击中头髗,然后又刚好不堪昏倒,被一位染金发的女生扶持过来?"

(染金发的…是碧琪?为何她要为我这样做?)

得悉昏倒过后的情况,我的心思再次石沉大海,继续追问箇中的细节,可惜他除了包扎大腿伤口外什么也不肯说。

"请问这是什么回事?"

"谁知道,总之就算你能返回课室,以你这副疲惫不堪的状态又能做到什么?赶上只剩下十五分钟就结束的课节?跟好友道歉?还是想处理欺负你的同学?"

校医没话好说地质问懵然不知的我,只见破裂的眼镜静置桌上,不用多说,我也知道他为何抱负这样的态度。

未待我的回应,他已经递给早退证明的纸条,连同我的书包和破碎的眼镜,一口气塞进我的怀内,拉上闭门羹。

"没有什么要事的话,麻烦你到校务处找人签名再离开。我可没有余闲招呼你啊。"

就这样,我被他赶到门外,医疗室的大门紧闭不开。在这种情况下,我当然顺从他的意思,前往校务处。不过,下课的玲声尚未响起之际,访客并不只有我一人。

一名身穿淡灰的外套的男生静静地伫站,栗棕的长发绑仗短短的马尾,至于外表就……咳,看起来像娇小的女生一样可爱,有点为他生为男性感到可惜。

(嗯,这个男生好像在哪里看过,是熟人吗?)

我悄悄地打量他的校服,明亮而显眼的校䘗烙下我的眼廉,那个写上一本写上「明德格物」的翻开书本和侧旁倚站金狮,种种的特征只让我联想到一个词汇一一名校学生。

( Queen’s College的学生为何会在这里?他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信件?难道他……)

也许我死死地盯上他的动静,他的注视投放于我,狐疑地走近我的身边。

"请问你是?"

"啊,我只是路过的,没有什么事。"

喂,走来搭讪的男孩靠得太近吧?他的一对漂亮的细密眼睫毛几乎贴到我的脸庞,粉嫩湿润的唇耀目炫人。为打破尴尬的沉默,我立马回避致校务处的台架。 他跟随我的步伐,一同接近桌台,和善地问道。

面对他认真和热切的眼神,耀眼得不能直视他的双目,无奈之下,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想做什么?"

不知是语气的问题,还是他的回应态度有别,他便有怀着有点歉疚的神态,羞涩地道歉。

"我打扰你了嚒。" "不不,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态度有点恶劣,对不起。" 为了避免双方的尴尬,我不断道歉,尝试打圆场,男生的神容似乎更为尴尬。

(果然我真是十分无能,连这种小事也能搞挎。)

再度回眸他的,只见眉头绷紧,哀愁的气息跃现他的脸孔,手上信件也握紧到皱巴巴。 注意此况的我探头回顾校务处,窥探玻璃窗内的办公室状况,只见室内空无一人,室内的时钟指向下午三时四十分。此时,我完全了解现在的状况。

知䁱下一步的布置,我猛然地敲打门铃,却见效不果。接着,我直接打开教师专用的广播扩音器,好让全校得悉我们的需要。男生见状后,便立刻上前劝止,一副忧愁地问道。

"喂,你的做法不太好吧?毕竟附近贴着「学生严禁使用」。 "

"没关系,反正老师们下了山享受下午茶时光,剩下的也只会躲起来偷懒。不这样大肆宣传的话,他们是不会管我们。"

"就算如此,我觉得……"

"嗯,你想遵规蹈矩地等下去?这要等待到不知时候喔。"

我挂上一副狐疑的脸孔,连曲皱的眉毛也充分表达有礼守规不见得是一件奏效的做法。男生得悉事实后,再没有诸多阻拦,只是沉默地垂头,任由我自由行动。

「叮当一一」

不出所料,办公室内仍是空无一人,我也继续按下广播扩音器的按钮,终于烦嚣声之下,我们得到回应。

"你们在搞什么?!"

露面的是医疗室的男校医,他不耐烦地搔头,也投放不屑的眼光于我的身上,随后回避我的模样,专注男孩的脸上。

"那个……我有文件需要递交……"

"刚好,我都需要别人签收。"

两名学生的话语,他选择性听取男生的需要,我的则放置一旁,不论我如何提出请求,他都一一无视。不过,我也习惯了,反正这是正常。能懂得隐身的我一直夹杂两人的交谈之间,直至那位男人发现我的存在,便主动询问。

"为何你还愣在这里?还不回家。"

"嗯,我还欠了教职人员的签收。"

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极为明显地举起手上的早退证书,指头指向签收位置。注意此况的校医一开始不太情愿地帮忙,不过他可能不想惹来麻烦,还是一口气签了潦草的名字,离去前便挂着责难的口吻回应我。

"你呆在这里是想制造麻烦?装病的人。"

接过他的鄙视的眉目,我则温柔地笑道,献上道谢后带着书包离去,奉行他们的意愿,离开这个不被大家接纳的校园。 耀眼而炙热的阳光穿透我的肌肤,真是毫不留呢。

看来我恐惧着明亮的阳光,也恐惧着如此开朗温柔的人。 不知从何而来的异况,我总是在受欢迎和温和友善的人抬不起头,就算能抬高了头,都会莫名地被某种视线和心理责备,使我感到不安。 那个男生也是这样,相信他都是和善的人,如果能搭讪的话,这不是很好吗?

(但是我做不到,真是不中用。)

况且他的模样好像在哪里看过,但我又说不出来…… 沉醉苦恼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穿梭山涧迂回曲折的石梯,下了斜坡坂道,来到山脚下的邻近巴士站。

由此我就读的中学位于香城的南区,尽是一带四面环海的古老社区,山腰正是校舍所在之处。能接通巿区的只剩下山脚下的小巴站,至于远处的工厂大厦,那个已经冷冷清清的工厂区只有数间有点历史的茶餐厅,但味道……不懂得如何形容。

唯一能安抚浮躁不安的人心是避风塘的景色和泌凉的海风。每当我心有不安时,迎面而来的海风尽是洗涤我的心灵,今天也同样解救被烈日折磨的我。

还在品尝片刻美好的我走上一辆青色的小巴,拍响八达通卡后随意找了一个位子坐好。正当司机快要闭上自动门,一个赶忙的乘客跳上车内。

"咦?是你。"

付了车费的人正是刚刚碰见的名校男生,他喘不过气地找着位子,刚好选中的正是我的身旁。

今天发生什么事?怪事总是接踵而来。

说着,汗流浃背的他累瘫深竭色的橡胶椅座,头微微倾侧,眉头因平复呼吸困难而痛苦地皱起来,浑身不安地颤抖。

过了良久,他才平复下来。 他将栗色的秀发稍为放下,发丝刚好碰到肩膀之处。看来他因着奔跑的缘故弄得发热,他毫不介怀地松开数颗钮扣,显露诱人喉结和锁骨。

此时,他的容颜是如此娇嫩,从侧旁看来也像熟睡的少女。 我的双目就是盯住不放,彻底被他深深吸引,脑海浮现不少念头,他的柔弱神态不禁勾起别人的保护欲,至少对男性来说应是如此。

但是我感受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违和感,或者应该是说揉杂熟悉和忧虑的情结。

(不可能的,为何在这时候,我会联想到学姐?)

明明对方是不折不扣的男性,但视野掠过的片段却是舞璃的笑颜,那位我深爱的恋人…… 回到现实的前方,少年察觉到我的视线,便狐疑地问道。

"请问我脸上有什么?"

"不,没事。"

我赶快澄清自己的清白,以免引起他的怀疑。不过,一切还是有后续的,我想这也是五分钟后的事。

"不好意思,我想向你指教一些事情。"

"你是指我的学校?"

"不,是关于你的。"

他认真的眼神回望,使我不禁绷紧神经。毕竟上一秒认识的人无故地探讨私人的问题,想起来都让人却步。不过,他并未有放行之意,我还是要想办法打发他。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其实你是被人欺凌。"

"啥,你在说什么?"

搞什么鬼啊?他一开头就开这样的玩笑,假装很懂我的苦况。这就是高人一等的得势者的傲慢?

"对不起。如果你在意的话,我……"

"没有这个回事,我过得很好。"

我爽快地打断他烦厌的话题,脸上再一次挂上虚假的微笑。可是,目赌此况的他没有劝退,怀着忧愁和否认的态度回腔。

"那番话是出自真心吗?"

再一次,他再一次看透我的思绪。无形的恐惧侵蚀我的心灵,毫无惮忌地扩展。能够了解我的人已经不在,为何你要冒充她?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因为大家看来很讨厌你,我隐约感受到你的压抑。"

"压抑吗?"

"虽然听起来有点故弄玄虚,但是我能看出你的学园生活很痛苦,刚才不被老师接受的感觉、为了讨好同学而每天说着不愉快的谎言,那种种不断迫压自己为了别人改变…… "

(拜托,请不要说下去。)

"至今为止,你能一路走过去真的很厉害。"

突如其来的转接传进我的耳廓,那一刻我还在犹豫,他的话是为了揶揄还是一种鄙视,我已经不能分辨出来。只是听着他的「鼓励」,埋藏已久的心结好像稍稍松动,却不到放下心头的大石的时候。

"我应该没有什么值得了不起的事吧。用不着这样谦卑地赞扬。"

"不,你相比起我已经很好。至少你还会正视困难。"

说起此话,他的神色尽显落寞,双手轻贴大腿。不知是否错觉,茶色的眼珠看来有点空洞,就像我所熟悉的她。那时候,她也是以温柔的语腔安抚年幼的我,但失去焦点的视线也无法掩饰对未来的迷惘。

刚好,这副表情烙印他的脸上。

(为什么跟他愈是交谈,舞璃学姐的片段总是挥之不去。不管是甜蜜幸福的,还是那一年的不辞而别,我摆脱不了。)

(怀缅过去还有什么意义?明明她已经表明了实情。愈是回想不是只会更痛苦吗?)

(不行。我不可以再被过去的枷锁把持着,一切已经没有退路,我只能继续前行。)

(抹去过去吧,忘记那段麈封的岁月还是比较好一点。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救赎,除了放弃,我已经无能为力。)

消沉的念头不止息地冒现,甚至盖过我对学姐的思念,以麻痹失丧的记忆。接着,我下意识地投放司机,明知回家的车站尚未到达,我仍然坚持下车,便大声叫喊,全都为了逃避勾起回忆的男生。

「司机,前方街口落站!」

小巴的车厢点灯了一个个红色灯炮,司机加快开车的速度,连同行车记录仪的二十速率也一下子急升五十速率,响彻象征高速驾驶的警笛。

车内的乘客对疯狂的超速体验不为所动,能感到诡异的恐怕只有坐在我身旁的男生,他仍握紧车上的扶把。

"等等,请问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车门粗暴地打开,我毫不犹豫地跳出车门,差点听不见男生的话,只一直往前走。

"算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男生托腮回眸渐远的少女,他的眼廉永远离不开她的身影,不知不觉下悄悄地偷看她。

"不知道她现在还过得好吗?"

他的双目投放手机上的屏幕,一张两名女孩子笑着的合照,还有她们的下方摆放「I love you 」的字眼的生日蛋糕。

"可能对你来说,会有点突兀。毕竟我们有四年没有见面。"

「真想快点遇见你,小莲。」

他如此嘀咕,头仰望窗外的景色,一直等待他不会孑然一身观赏窗边景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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