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别人都在说和以前不一样。刺青之所以答应这个赌约，也是因为对手是优希而已。
以前一直被霸凌的怂货，谁都想不到她会这么厉害。
这也是刺青妹称对手为一年级的弱鸡的原因。
优希的手下除了混混，还有很多以前被霸凌过的边缘人士，现在全都飞上枝头了。
所以昨天给她发短信不回，是因为她在忙着打架？
“你真的这么认为？”星野闻到她身上浓重的烟味，“你不是讨厌抽烟吗？”
“这东西还是挺好的。”优希竟然翻出烟盒，玩味地打量星野，“学姐要来一根吗？”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星野刚说完就听到优希把烟盒砸到地上的声音，“学姐不喜欢我就扔掉算咯，反正老大也会给我更多的烟。”
“你老大是鳄鱼？”
“嗯哼。”
“她让你抽这么多烟干嘛，对身体不好。”
星野踌躇着说了一句。优希一讶：“比起抽烟，同性恋更不好吧？”
星野恍然了，露出被冒犯的表情。优希的手摸摸自己的嘴，然后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烟盒，再次递给星野，强颜欢笑：“学姐，来一支吧？”
她的声音和手都有些颤抖，星野心烦地挥手挡了一下，没想到那个烟盒居然又掉到了地上。
就连星野也尴尬了起来：“对...对不起。”
无声地捡起烟盒，把里面的烟拿出来，再熟练地拿出打火机，少女把墨镜重新推上鼻梁，低下头在点火的时候顺势吸了一口，过肺后毫不留情地喷到星野脸上。
星野猛烈地咳嗽起来，然而一只白白软软的手盖在他唇上，用力按着，让他无法张嘴。
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接连吸了几口，烟雾在墨镜外缭绕。
“学姐知道我为什么要戴墨镜吗？”有些伤感地开口，语气却愈加病态的执着，“因为我眼睛不好，被烟一熏就会发红流泪，为了不遭罪，只能戴着墨镜挡烟。”
“刚开始抽的时候，一口气抽了整整一盒，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腹泻，饭也吃不下，但是很快就习惯了。”
“后来我跟着老大去喝酒，回家就腹泻，好像腹泻是我的日常一样。一边坐在马桶上一边想着学姐，告诉自己要继续坚持。因为总被欺负，没有人跟随我，是纱布学姐帮了我，我啊，根本就是个弱鸡，她们却心甘情愿地帮我。”
“但是这玩意不管吸多少次，都感觉很恶心。”
仍在捂着星野的嘴，星野开始挣扎也被她压制住，渐渐少年的唾液湿润了少女的手心。
优希突然暴怒地把烟吐到地上，发了疯似的抬起左腿狠狠地踩了几脚，然后又泄愤地碾了好几下。那根烟可怜兮兮地变成三段糊在地上。
“这种恶心的东西，却能够告诉别人「我很强」。”
少女忽然收回手，捂着星野的右手垂下去开始颤抖。星野发现优希的身体也在颤抖，不禁有些伤感地问道：“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不想被人欺负就只能欺负别人吗？”
优希把外套袖子往上卷，星野愕然地看到她右手小臂上的针管注射痕迹。
“但就算老大帮我，我还是很弱啊。只有这样，才能帮学姐除掉和学姐作对的那个刺青。”
“可是学姐你为什么要责备我呢？”
少女有些崩溃地低语，应该是药物让意识有些迷乱，星野无奈地吸着还在弥漫未挥发的二手烟，发现她的身体有些歪斜，刚伸手要抱，优希就直接蹲在地上身体剧烈发抖起来。
星野傻了，连忙也跟着蹲下去。
楼梯间外的手下们正在喊：“烟灰老大，你快点出来，刺青女选了！”
不管刺青妹选择下跪磕头，还是裸奔三圈，都是要对赢家烟灰展示的。
裸奔会被拍视频，下跪磕头亦然。不管如何，输家别说在仁和女校待不下去，就连在这个城市的混混圈都混不下去了。
完全的输家。
星野焦急地看着优希，拍她的后背，被优希一把推开，少女深喘几口气，站起身把外套袖子放下来，俯视着星野，低低地说。
“学姐要去告密吗，我赢了她是因为作弊。”
少女脸上骤然浮现野兽的扭曲表情，星野不敢相信这是原来那个傻白甜学妹。
每个老实人发狠起来都是这么吓人吗？
星野不禁暗自想。他还是更喜欢原来的优希。
“这是你的选择。”星野慢慢说，“我只希望你越来越开心，这是朋友之间的事。”
优希撇撇嘴，似笑非笑，打开楼梯间的门走了。
星野被她推的都坐地上了，屁股有点疼，看着地上的烟灰沫子和那三段残烟，眼睛有点被烟熏的发疼。
他也是这样的人啊，眼睛容易发红。
烟灰把外套随意地穿着，被跟班们簇拥着回来，见刺青妹铁青着脸站在自己对面。
刺青的人生在此极速下坠了，既然有鳄鱼手下的纱布女作证，她也没办法反悔不认账。
裸奔三圈就要被全校围观，名声尽毁，被全校耻笑。但是下跪的话，只是在这些人面前、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对这个以前内向自卑的怂包下跪磕头吗？
刺青打了个冷战，这时候纱布女在旁边喊：“烟灰你来啦，刺青要给你下跪磕头了。”
优希直挺挺地走到刺青面前，刺青妹恨不得给她一拳。
“来吧。”优希抬起下巴从上往下看刺青妹。
这时候野熊女找来的教导主任来疏通走廊秩序，野熊女意在干扰这场赌约，结果吃瓜群众合力把主任挡在外面。
“你们要造反啊？”主任气的不得了。
“我们可是下了注呢～”“主任不要打扰我们好不好。”“主任也和我们一起围观吧。”
学生们乐呵呵地分钱，押注裸奔的混混们比主任还生气，朝着刺青喊：“废物啊，裸奔比下跪好多了，你一个女人怕什么裸奔啊！”
“就是，下跪磕头，你就彻底颜面扫地了白痴。”
知道刺青妹再也回不到以前位置的学生，一起辱骂起她来。
优希看到刺青妹咬着牙往后一步，然后缓缓单膝跪地。她往前走一步，刺青妹抬头就能看到优希的大腿根。
“跪好了。”
优希把烟喷到刺青妹头顶。
围观群众爆发出巨大的起哄声，刺青妹心里只有滔天的恨意，慢慢把另一条腿也曲下去。
变成了跪在地上的姿势，刺青妹听到“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原本对自己毕恭毕敬的那些人，争先恐后记录着自己的丑态。
刺青妹的手下们有的暴怒，被纱布女的人控制。有的掩面哭了起来。兔死狐悲，她们也明白这个道理。
自己对原本校内等级最低的自卑怂包下跪了。
这个现实让刺青妹眼前一阵眩晕。
她突然看到楼梯间星野走出来，猛地慌乱起来，心脏在胸膛里剧烈跳动。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星希看见。绝对不想让她看见。
像猴子一样在操场裸奔对刺青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第一个选择是对一个人的屈辱，第二个是对全校的屈辱。
虽然都是女人，但是刺青只想给喜欢的男人看自己的身体。虽然那个男人还没有出现。
在刺青妹把额头和地板进行触碰的时候，优希却并不关注于她的败相，围观学生纷纷拿起手机摄像，优希只看到星野眼里的震惊和失望。
对自己失望了吗？
优希抬起脚往刺青妹头上踩，刺青妹终于完成任务，红着眼睛跳起来给了优希一拳：“你不要得意忘形！”
优希仰着头往后倒，鼻血直接窜了出来，纱布女接住她，优希鼻血也不擦，抬起脚给了刺青妹回击，两人又打成一团，纱布女把两人拉开。
优希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突然她喉咙里咕噜了一声，手臂肌肉一阵酸痛，纱布女连忙抱住她，发现她昏过去了。
群众看好戏地大叫：“不至于吧？高兴到晕过去了？”
“讹人吧，真是好戏啊。”
“刺青你赶紧滚蛋，我们学校不需要怂包。”
“你还得赔烟灰老大医药费呢。”
刺青妹恶狠狠地盯着优希的魔镜，恨意使她扭曲。
这场闹剧以野熊女亲自来驱散秩序做收场。
看到自己老公出现在这里，野熊女也是早就料到的。
“没事吧？”
看着星野还惊魂未定的样子，野熊女有些头疼，但没有和他抱怨，把一罐水蜜桃汁递给他。
两人坐在操场的凉椅上。
“你在担心谁，烟灰还是刺青？”野熊女还是忍不住问。
“她不叫烟灰，她叫优希。”星野有些激动，果汁根本没开罐，只在手里拿着。
“我要去医院了。”星野决绝地站起来，突然被野熊女扯住手。
少女脸色有些苍白：“鹿泽有点状况。”
医生第五次让鹿泽张嘴的时候，少女终于受不了了。
“能不能行了？”鹿泽跳起来。
医生云淡风轻地一笑：“你知道我让你张了几次嘴吗？”
跟班们噤若寒蝉。
“呃....”鹿泽冒起冷汗。
跟班们为了老大好，并没有给她提示。
“说吧，几次？”医生懒散地问。
“三、三次？”鹿泽试探地刚刚说完，医生就面朝她身边的鹿海，认真地建议。。
“还是住院吧。分不清现实的受挫性断裂片段失忆状况很严重了。”
鹿海冷着脸：“好。”
究竟去看优希还是看鹿泽，是一个问题。
两人都在医院，前者在市街道医院，后者在第三国际医院。
野熊女因为被鳄鱼针对，也挂了彩，她用长袖挡住手臂的伤口，不想让星野看见她脆弱的一面。
伤口痒痒的。
因为刺青给优希下跪给了自己太大刺激，得知鹿泽只是去检查失忆症情况才住院，星野选择了前者。
野熊女脸上划过失望之情。
不应该，鹿泽本来是她的竞争者，自己应该为星野的选择开心才对。但是无形之中，自己已经和鹿泽是一个阵营的人了不是吗？
而优希是鳄鱼的人。
少女把朋友和敌人分的很清。
“烟灰是鳄鱼的人。”野熊女用力扼住星野的手腕，不让他上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吓得开车跑了。
星野回头有些激动：“她不叫烟灰，她叫优希。”
“所以呢，你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