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太了解乖孙女了，你脸红的样子就跟你祖母一模一样。喜欢那小子就趁早下手，爷爷看得出他绝不是那种发愁成亲问题的男性，你不抢先把人夺过来，今后就很难再有机会。”

“孙女不希望要求得太急，很多事勉强不来的，再说关将军身边优秀的女性为数不少。”

“什么话？堂堂太师的孙女能比谁差？爷爷帮不了你太多，却能给予乖孙女‘董家一员’的身份、能让你挺胸抬头的走出去......时候不早了，你快去把那小子带来吧。”

“嗯，祖父要保重身体！”

董白转身往屋外走去，看着她的背影，动董卓越来越觉得：

(小声)“身体什么的不重要，爷爷活到现在够了，接下来要想办法让你和家中其他人活得好！”

在相见的人出现之前，董卓开始思索王允今日的反常表现；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的存在，留给他的时间一定会更多。

(小声)“王允！你这家伙是不是早看出老夫身体有问题，才会在朝会大吵大闹？

身体有疑虑的君主，会让手下的信赖一夕之间崩解，若再加上没有具有威望的后继人，董家的基业根本是危在旦夕。

王允，我总算认识到你的危险性了，你竟敢谋算老夫！之前文优(李儒)说的一点也没错！”

半年前，太师府上：

董卓和忧心忡忡的李儒，在这里有过一次密谈：

“今日是小女的忌日，我以为文优你会去长安近郊的墓地探望她，现在为什么还不离开？

“太师，我本来是想去的，但当我听说相国您任命我王允为司徒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哪有时间去管其它事情？”

“文优你在讲什么？王允是朝中少数支持老夫的大臣，我只有提携她的地位，才能逐渐将部分臣子的意志转移到自己这边；现在不过是认命她一个没有实权的司徒，有什么问题？”

“太师你看人的眼光远不如以前了，我看那王允心怀诡诈，没有人可以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情，即使只是虚职，也不可以让她建立一丁点势力。”

“嗯...过去孙女对老夫说过类似的话，加上王允表现得太过恭顺，老夫确实不能对她完全放心。这样吧，老夫会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她的反常，绝对第一时间和文优商量...”

“喂、喂！”

有力的声音将董卓唤醒，后者从今日第二次的出神中惊醒，以为是有谁来刺杀自己，本能将右手放在身旁刀鞘上-----

“你的速度不够在我面前拔刀！”

说话的人抢先一按住董卓右手，任他怎么折腾也不能活动手指半分。

话说这位忽然冒出来的人，如果真是前来刺杀，那董卓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没有武艺足够的人担任护卫，这是西凉军一直以来的短板问题；

董白至今都很安全，跟她的好运不无关系；

相比之下董卓则像个“刺客”吸引器，之前雪岚刺杀过他一次，之后还有两次惊魂遭遇等待着他。

“哦，是你小子啊，老夫还以为是刺客来了......”

----分割线-----

董卓看见是我出现在他面前，惊魂未定的碰了碰嘴。

“根据你接下来的回答，我也有可能真的变成刺客！”

我接着补充的一句话，让董卓刚刚安心下来的动作马上倒抽一口冷气，他很正常的再度对我保持警惕姿势。

“说说看，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枫释放出来！”

在引进西洋的桌椅板凳后，很多人都转而坐在那上面，我则保留有过去的习惯，时不时会席地而坐；

我坐在董卓对面，将一只手不耐烦的撑在大腿上，这一举动方便我听不惯对方的话后，当即起身将其斩杀；

就算没带刀来，我也有十足把握将眼前的老爷爷送上天。

“你太暴躁了，即使只在面对特定的人时不冷静，对你今后的未来也不算好事。”

董卓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而后并未将茶具放下，只用目前的坐姿与我相对，在第二句直奔主题：

“老夫换上治不好的病，太医院的人普遍说活不过半年......”

“真的假的？”

“老夫干嘛要在讨厌的人面前诅咒自己？说实话，一个月前御医对老夫的诊断，是还能再活一年以上的时间，最近半个月以来病情却急剧恶化。”

“你遇到假医生、吃了假药吧？”

“跟那种开玩笑的原因无关、老夫是在内心松懈下来后，身体一口气垮掉的；那是在听闻你帮助乖孙女获得胜利后的当天，才感受到病情忽然变得严重。”

“难道想说是我害得你寿命缩短？”

“侧面解释是这么个意思。也别误会，老夫又不打算讹你，老夫这将死之人，仗着没几天的病体来拜托你一件事。”

董卓会有求我的时候，这还真让人想不到；

看他态度少见的这么平静，本人就认真把他的话听到最后吧。

董卓看看一侧方向，那是我出现的方向、也董白去府门外等我的方向，他正若有所思：

“是这样的，小子，你有没有入赘的打算？”

“能不能换个词？至今有好几个人这么对我讲过，难道我不入赘，这辈子就没办法正常的成亲？”

“女尊男卑的大环境不可更改，即使入赘和娶亲的过程是一样的，名义上仍是男性从属于与之结合的女性，小子认命吧！”

“那么......你想让我娶你哪位女儿？”

反正我不会答应，问一下并不会损失什么。

“成亲对象是你认识的人，她就是老夫的乖孙女！”

我保持坐姿在原地愣了几秒，旋即站起去翻西洋日历。

“今天是不是国外流行的愚人节啊、就是那个专门骗人、开玩笑的节日......”

“老夫很认真！”

董卓刚咆哮半句便猛地咳嗽起来，虽然我翻看西洋历的做法也非常认真，可暂时还是别继续刺激他了。

“老夫...咳咳咳，至今讨厌你小子，可你确实...是当代最强的男人，不输给吕布、甚至比她更厉害；如果让你成为乖孙女的男人，她今后的安全...咳咳，董家的未来就能得到保证。”

“别那么贪心，我最多去保护董白，从没打算保护董家的利益！”

“保护董家就是保护乖孙女，家族与个人的命运是不可分割的。孙女婿......”

“换回原来的称呼！”

我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

“小子，你肯定听说过：乖孙女的父母、也就是我唯一的儿子媳妇、这两人早已离世的消息。”

“知道，只是小道消息并没说过那二人如何离开人世。”

“董白父母是被杀死的、老夫年轻时像个游侠那样行走四方，得罪了不少仇家，那两人就是被找上门来的仇人所杀害。”

“有人敢动西凉诸侯的家属！？”

“那时老夫只是一地豪强，还没拥有西凉铁骑......

正是两人的死让老夫明白，乱世之中自己与别人相处模式的关系：你弱他就欺你、你强他就怕你；要想自己的家人不被伤害，必须先一步去伤害别人！”

我首次认同董卓，便是认同他上面的那句话；

本人最初想要成为诸侯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姐姐们；

我让自己手中沾血的的理由，只为了铲除一切可能会妨碍到她们未来的敌人！

“看小子的眼神，就知道你多少能理解：老夫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前提是自己必须拥有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们的力量，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成为皇帝；

你以后会越来越深刻的体会到：老夫在一般民众的心目中可能是个魔王，但在孙女、文优眼中，不过是个无力的迟暮老人。”

董卓闭起眼，无人知晓他在闭眼还是流泪。

“可以了，你走吧，好好想想乖孙女的事。张辽再过几日就会被释放出来，你最近几天让她少出门，省得跟愤怒的皇族再度起冲突。”

“......你还是多活几天吧，这样才能等到董白真正变坚强的日子。”

“身体如果允许，老夫会努力撑下去的......最后问你关于王允的事，站在为董白好的立场，小子觉得那家伙该死吗？”

“我觉得，至少不该活着！”

董卓点点头，似乎由于我的话，令得他心中诞生出一个决定；

而对于现在越来越站在西凉军阵营的我而言，这一决定十有**算好事。

我走了出去。

----分割线-----

“叔父，我把李军师带来了！”

站在李儒旁边的肥胖中年男性，正是董卓唯一的侄子董擢；

这个侄子继承了董卓的体型，却没学到他的果敢狠辣，并在太久的优越生活中逐渐成为一个纨绔子弟；

董卓几次打算将他赶出长安，但每次考虑到这是早年去世大哥唯一的骨肉，便数度压抑下怒火，让董擢当了个不管事的游闲公子哥，平常也随他去放纵玩乐。

“很好，你这就下去吧。”

董擢对叔父回答一声“是”，心底却泛起千重浪：

为什么叔父要半夜会见李儒，难道是有大事发生？不行，我得多留意些，免得自己哪天倒霉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