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后有股明显的头疼感。

这种感觉超越了肉体所能感受的程度，甚至只要再在脑海内浮现“酒”这个关键字，整颗脑袋都能产生一种钻心的剧痛。

抬头睁眼，发现在失去意识的懵逼时间里，我已经从桌下来到了柔软的膝枕上面；

扬起脖子看看给自己杀必死服务的女孩，我会惊奇地发现，这是第二次了！

“醒了？您的酒量很厉害，曾祖母喝倒后被仆人照看着，现在仍是呼呼大睡，相比之下您醒来的速度要快太多。”

老太太也醉倒了？没出事就好。

我在临失去意识的一刹，是真的担心老人家出什么意外，毕竟一般老年人像她那么狂饮，身体早就撑不住了。

了却了心事，我的心情轻松不少，直接就把脑袋反正一些，以头疼为理由继续躺在膝枕上面；

反正董白不介意，拒绝福利待遇简直对不起自己！

“您可真不客气......话说回来，这次的拼酒起到了效果；曾祖母虽然没说明，可我依然看得出来，她对曾孙女婿的好感已经建立起来。”

“是吗？我勉强让老太太满意了？”

“是的，曾祖母似乎比起门第观念，更在乎曾孙女婿是否和她聊得来；您喝酒而且酒量好、又不以健康为理由限制她，自然博取到了好感。”

董白的笑容表明她很开心，我此次同样是深深庆幸；

自己没奢望首次登门，就能很快被长辈喜欢上，已经做好被排斥的心理准备；

可现在一旦知道自己被认同，心情自然是出乎预想的高兴，意外之喜的滋味真棒。

“曾祖母的事情解决了，说说我们吧。”

后脑勺接触到的柔润，稍微绷紧了一些，猜想估计是董白改为了正坐姿势，在当代这种举动代表认真的场合。

“您有把我当成女孩子去喜欢吗？想听真话。”

来了，这才是董白把我叫到家里的最主要原因！

哪怕我在长安的局势稳定下来后，已经答应入赘董家，她却依旧是不太肯定，希望能从正面得到我的亲口表态。

遇到这种问题，我有长话短说的选项，完全能用一句“喜欢”结束回答，连三个字都不需要就能令董白安心下来；

只是，我是打算和她还有翠，一起共度余生的，简单的回答或许能在十数年内起到作用，但二十年之后呢？

那时如今没有仔细回答的问题，岂不是还得耗费众多唾沫去解释？

不要啦，一个让我如此不好意思的话题，二次回答时必然羞耻加倍！

不如一次性和董白交心交到底。

“是这样的。最初知道你是董卓孙女的时候，我还在惊讶你是不是老董隔壁老王的孩子？实在是一点都不像，无论是外貌或者性格，简直是两个极端......”

“您认为我应该长着獠牙、像个罗刹那样？”

“没那么夸张，哪有把人想象成那种样子的......不过也差不了多少，我承认在见到你之前，不自禁地对董卓的家人抱有偏见。”

“呜哇！”

“这是什么声音？”

“您不是说我像罗刹？那种怪物可是要吃人的、吃人前还会喊出声音。”

我以前都不知道董白这么有幽默感。

回想起平时的她，虽然对待很多人都比较亲切，但能让她像个普通女孩那样笑逐颜开的，也就只有枫和我这样位数不多的人了。

董白越是如此，我越得讲明白自己的改变：

“不开玩笑地说：我是在与你见面后，才对那些负面人物重新看待的；

以前我只明白好与坏，后来才知道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能够像今天这样为西凉军奋战，这都要归功于你！”

“......您还是没回答我想听的话。”

“不，我已经说了，你还不懂？”

我走下地，转了个身朝向董白蹲下来，食指立起然后伸出。

嘟~~

我们二人的食指，同时点中对方额头；

唯一的区别仅在于一个没话说，一个有话说：

“你听好了，董白，我即使明白你爷爷不像传闻中那样没有优点，可也没有丝毫理由帮助他；

天下那么多女性诸侯，我哪怕要投奔也应该去找她们。其中雪岚和婉仪就是绝好的选择，但我最终选择留在长安。你知道是为什么？”

点头之后摇头，董白看来是猜到了，只不过仍在等我亲口讲出来、对此自己牵起她一只手。

我说：

“就跟那时选择岳父的原因相同，我是为了翠帮助马家统一凉州、而董白你，则是我协助董家席卷西北的最好理由。”

面前女孩的轻轻颔首，像是认可了我的回答；

本人并没直接说什么喜欢的字眼，但对董白来说完全足够了，而且她随后的反应，证明她比我想象得更加大度。

“您的正妻，我其实并不是很有好感，但规矩是先来后到，所以我不必介意今后和她长久相处......不过那时家中是否太平，可就不能保证。”

目前的氛围保持良好，圆满收尾就是指我现在的处境，是时候撤了。

“我忽然有点想上厕所，待会儿见！”

“您打算去哪？”

董白或许是担心把衣袖扯坏，所以才看准我转瞬的顷刻，用小手扣住她面前的那条胳膊；

锁住胳膊的力气并不是很大，可我无法摆脱，主要是由于下面那句带有寒意的话：

“努力的动力是为了女孩子，这点我清楚了；

那么敢问在今后，您万一遇到更多需要帮助的女孩子，是不是也准备帮助对方？

并且帮到最后会发扬博爱的精神，把对方接回家中？”

“嗯额呵呵呵，不是能彻底排除这种可能......”

虽然当前的处境不适合我说真话，可就是撒谎了又怎样，以身后女孩的极高情商，区区谎言能唬住她？

与其被动遭到揭穿，不如主动坦白，当然“从宽”我是不指望了。

背后的温度越来越低，每次降温都伴随她唇瓣的开启：

“枫、吕布将军、军师、还有翠姐姐加入，我都不会计较。再多就过分了！”

过分是挺过分，但有时候身不由己啊。我随后被董白拖入了她临时的卧房，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说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隔天，所有人聚在我的面前，等待公布最后的赢家；

其中尤其要数翠和董白两个人，对胜负的归属尤其在意，齐齐目光不眨地盯着我。

在这份期待的氛围下，我最终公布了答案、是在用心思考后得出来的：

“你们都输了！因为都没理解我考验的用意。”

这不是和稀泥，更不是随便敷衍了事，只要举出下面几点，她们两个保证无话可说：

“我要求你们各自做一件让我高兴的事，难道最后只是为了自己？难道没谁猜出我的真实用意？不就是为了让你们冰释前嫌，相互之间能改善关系？”

“夫君干嘛多此一举？”

翠没有在挑事，是一如那困惑表情的不理解。

“此次比赛不是淘汰制？获胜的人今后能待在夫君身边，败者乖乖退场......我以为是这样的结果才全力以赴。”

哟，原来我一直误会了？

董白是勉为其难接受了翠，但翠却没认可她；

凉州那边的风气刚强固执，翠就是在如此民风熏陶下长大的，要求她谦让必然是极为困难。

究竟有谁能说服这位顽固的娘子？

看来也只有我亲自出马！

“算是夫君求你行不行？你就接受了这位妹妹吧。”

玉蹦跳起来以示抗议：

“关哥哥，小姨子属性是我的，你不能把这为数不多的特点给别人！”

“成年人说话小女孩别插嘴......翠呀，到底你要为夫怎么做才肯答应？”

翠并不是铁石心肠，只要为夫摆出真诚的态度，相信并不是完全没机会说服她；

可能是被唠叨的声音给弄得烦躁，这位娘子挥手甩出了一个难题，其内容让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是被刁难：

“夫君既然这么说，就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有办法，在当今不准一夫多妻的大环境下，令我们三人的关系能合法地公布出去，我就同意那个无理要求。”

这可能吗？

女尊环境下，任何男性要想公然开后宫，下场只能是成为全天下的众矢之的；

更别说跟我具有密切联系的两位女孩子，都是位高权重，在当今时代无疑算是一等一的“凤凰女”；

要让我和她们两个同时保持婚姻关系的办法，在这世上真的存在？

“能听军师说一句吗？”

音音怕这边注意不到，特别用脚踢了踢我的小腿，用无法忽视的手段将我注意力吸引过去。

“其实我在无意中想过你们的三角关系，而且就在昨天夜晚，灵感乍现的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嗯，说来听听，反正就算不能成功，倒霉的也不是我们嘛.......”

枫笑着拍打音音肩膀，鼓励对方把想法讲出来；

不过真正让音音下定决心的，仍然是小紫投过去的眼神。

“大家都不反对，那我可就说了。其实你们三个一直弄错重点，结果既然是三个人成为夫妻关系，为什么非得坚持一夫多妻？还有另一种办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