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卢马领会我的意思，赶在被大蛇击中前灵活转向、让我在一闪之间避开蛇尾的扫荡，马蹄紧贴大蛇尾部堪堪擦过；

周遭那些叛军，由于躲闪不及，顷刻之间便被蛇尾震碎成肉泥；

牛辅让大蛇发动的上一轮进攻，没能对这边造成实质性影响、倒是让他自己这边在刹那间损失了数百名士兵；

“小子有本事别躲躲闪闪，像个男人一样正面承受下攻击！”

一般人听到牛辅这句话，绝对会骂他有病；

但我跟一般人不一样、非但不会对他嗤之以鼻、相反还果断地驱使战马前进、正面迎向十来米长度的大蛇。

“小子，这是你自找的，大蛇，吃了他！”

武技幻化出的虚影、并不能真正当成幻影来看待，相反绝大多数时候、虚影本身便代表着真实的生物；

因此在我面前的这条大蛇、绝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确确实实能够将吞噬的猎物消化干净！

大蛇猛然缩起身体、蛇头朝后方大幅度后仰、蛇身在下一刹重重砸下、带动脑袋呼啸而来、张开蛇口便是两排锋利的獠牙，上面沾染有浓重的腥味。

咕噜！

那是大蛇将本人一口吞噬发出的动静、在外面的牛辅，一看我连人带马消失不见、眼见着伴随蛇身滚动进入腹中，一阵狂笑刺耳地响起：

“哈哈哈哈哈，你活该啊，这就是正面与我作对的下场；弱者就乖乖待在蛇腹里面，等待连骨头都不被剩下地彻底消化......”

咕噜、咕噜、咕噜！

牛辅的笑声停止下来，因为他发现刚刚进餐结束的大蛇、腹部位置变得有些鼓胀、并从肚子里传来像是消化不良的声音；

大蛇的腹部就像受孕过似的，从躯干位置凸起一个大包，这个大包在不断移动中逐渐上升、从腹部到七寸、再到喉咙、最后令得整张蛇口浮肿数倍。

“这是......”

咕咕咕咕咕、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以蛇口作为引爆点、整条大蛇在奇异声响慢慢增大的随后，完全炸开并使得剧烈的爆炸声一同响起；

虚影到了最后，被震得连少量碎片也未能留下、只是有一阵灰色粒子卷入空中气流。

“咯啊，蛇的消化系统真不健全，胃部里面臭死了，晚上必须找个地方去洗澡、不过在此之前......”

咻~~~

的卢马从半空一举落下、四蹄着地的顷刻奔跑起来；

我坐在马上、右手掂着偃月刀、掌心回旋间在面前舞出一朵刀花、刀花表面覆盖有一层鲜血。

“我讨厌杀人、却也最擅长杀人，牛辅将军，你的脑袋现在由我----”

“快，你们都上去给我拦住他！”

数以万计的士兵们还处在迷糊状态，便被牛辅驱赶着前来对我进行拦截；

我环视整个战场一圈，发现除了困住枫麾下部队的一万余人以外、剩下的四万牛辅军，此时都在主公的命令下，朝我狂奔袭来，自己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军潮。

“每次都是一个人单挑数万人，这很累的诶！就没有谁来减轻下我体力方面的负担吗？”

我嘴上这么抱怨，心里做好在遭到群殴之后、将敌军反杀回去的心理准备，但下一秒响起的声音，让我顿感惊喜。

“小哥哥不介意的话，这个忙我倒是愿意来帮！”

四万大军的阵势混乱起来、我只要朝着发生骚乱的核心地带望去，便能够发现枫单骑对牛辅军的阵型展开冲杀；

虽然冲击没造成多大伤亡、却导致牛辅军的阵型混乱起来；

长蛇阵本来就因为大蛇虚影的覆灭、重新退化为普通的凡阵、而枫又在我最大限度削弱阵法威力的基础上、出手将长蛇阵彻底打散；

原先秩序井然的军阵，转瞬被黄龙钩镰刀切割得零碎不堪、混乱程度就跟山贼们使用的冲锋阵型有的一比。

“胜负已分！左军和右军一齐碾压过去、呈交叉状蹂躏敌军；中军配合行动，在两翼配合下化整为零、每十人为一组组成圆阵、负责包围歼灭脱单的敌兵......”

音音做出一连串的指示，在她纵观全局的指挥下，两万西凉军发挥出此前三倍的战力；

所有士兵皆按照过去演练阵法时那样、熟练地组织起“双头龙阵”，开始疯狂吞噬敌军。

“我的大军居然被如此蹂躏？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

牛辅眼睁睁看着自己带领的军队，被人数不足一半的西凉军打击得溃不成军、在一阵自言自语中进入癫狂状态、开始逃避现实；

不巧的是我比较坏心眼，在长年的征战中养成了一个习惯---敌人越是失去希望、我就越是要让他进一步绝望！

偃月刀瞄准牛辅脑袋、朝他所在的方阵直线砍来、只是一次眨眼的时机、我与他大大便缩短了间隔距离；

祸不单行，枫一样把牛辅当做目标，攥紧黄龙钩镰刀步步迫近；

牛辅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知道即使在万军当中，我们两个中的任意一人，要取下他这位主将的性命都是轻而易举；

路上的区区杂兵，怎么可能挡住我们的步伐？

“我甚至连夜袭敌方大营的机会都没有......弟兄们撤退，已经没有继续据守弘农城的必要了，现在我们要退往潼关！”

牛辅带头逃跑，被他留下的三万非嫡系部队，只能目睹着主公和那些嫡系部队们渐渐远去、自身则被留下来当做消耗品；

数万枚留在战场上的弃子，在西凉军疾风骤雨般的猛攻下土崩瓦解；

面对足够夺去他们性命的兵锋，绝大多数意志不坚定的人，都选择了跪伏投降，声势浩大的叛军立马瓦解过半。

的卢马速度很快，所以我要追赶上目标一点都不困难；

牛辅边策马狂奔，边回头朝我这边望去，我手中的偃月刀，此时已然举过他的头顶。

咻~~~~

刀锋落下，牛辅从马上应声跌落下来，但他的脑袋却仍旧与脖子相连、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死！

“咿，我还活着？”

牛辅身旁的亲兵目瞪口呆，他本人更是拿手摸了摸头，然后便发现头颅完好无损。

“你当然还活着，因为我本来就不打算跟一个废物过不去、我看你过去是太师的女婿，那条小命还有些价值，现在见面后觉得也不过如此；要记住我是将军、职责不包括负责清理废品！”

我调转马头扬长而去、期间感觉受辱的牛辅，哇呀呀呀呀呀的持矛刺来；

他此刻表现出来的凶狠气势，完全无法跟刚刚的担惊受怕联系起来。

我嫌这家伙麻烦，索性一转刀背将他打倒在地、牛辅“咚”地一声跌坐在地、整张脸埋入泥土里；

两边的个别亲兵见此场景，忘却了害怕、忍不住对主公牛辅嗤笑出声。

今日无疑是牛辅最丢脸的一日，我打算让他更丢脸、所以干脆表示：

“这是个人吃人的时代---我不否认这点、但要记住某些时候，太过渺小的猎物，连被强者消灭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身影消失在牛辅视野当中，眼角余光最后一次瞥见他时，牛辅正在刚才嗤笑出声的那名亲兵搀扶下、重新上马狼狈逃亡、慢慢突出重围；

牛辅逃跑了，他的行动没出乎我的预料、我也正希望他赶快逃亡潼关。

枫来到我的旁边，因为我之前放跑牛辅而困惑不已，我向她解释、顺带给枫上了一课：

“牛辅即使死在这里，他的亲信们也不会投降董卓、相反仍旧会抵抗到底！因为那些人都是反叛的主要策划者、不像投降的士兵可以得到宽恕、事后一定会被杀头！”

“小哥哥的意思：牛辅哪怕逃回去，凭他文不成武不就的差劲能力，即使让他继续指挥叛军占据潼关、也会因为主将的无能、害剩下的军队全军覆没？”

“没错！牛辅要只是单纯的无能也就罢了，他最关键的弱点是好面子、遇事容易冲动；如果让他麾下的胆小鬼守卫潼关、对方很有可能龟缩不出、但若是牛辅，我便有办法让他自寻绝路！”

这也是自己之前执意放走牛辅的唯一原因，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在董卓规定的期限内、一鼓作气消灭掉叛军全员；

何况叛军们已经失去弘农城、即使将最后的兵力集中于潼关，叛军只凭借一处关隘、是断然不可能重整旗鼓的；

毕竟潼关不是城池、没有什么百姓在那里居住、钱粮和税赋全都无从谈起。

我在思考下一步作战的时候，西凉军针对投降人员的收编，至此已经基本完成；

剩下不愿意投降的顽劣分子，全部倒在了兵戈之下；

弘农之战结束，清点两方伤亡状况，会发现西凉军的伤亡微乎其微、都不到全军人数的五分之一；

相反叛军那边，却付出了四成伤亡的代价、剩下则有三成降兵被西凉军俘虏。

五万对两万，兵力更多的一方，最终会收获如此悲哀的结果，主要原因包括以下三点：

其一：牛辅本人没有指挥才能、只是纯粹地想凭借兵力优势碾压过来，却没有想过音音摆出的阵法、正好是他长蛇阵的克星；

其二：枫带领西凉铁骑、在关键时刻打散了叛军阵型、给西凉军提供出集体收割对方的有利条件......

其三：牛辅没有咬紧牙关抵抗到最后一刻，而是在关键时候率先逃跑、导致叛军彻底崩溃。

相反西凉军这边既有一流谋士，更有像枫这样的无双大将，一方集齐所有优势、一方集齐全部劣势，种种现状综合起来，才造成了现在伤亡悬殊的结果！

董白暂时离开岗位，前来这边进行慰问，她虽然因为不习惯血腥的战场、而导致脸上舒展不出笑容、但面对我、枫、音音时，依旧保持温柔的语调：

“三位辛苦了，你们指挥了大汉十三州自进入乱世的几十年来，少有的一次大规模战役、更别说还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堪称是有史以来一场最大规模的歼灭战！

光武皇帝刘秀平定天下之后，全国范围内持续了接近两百年的和平，即使从前十几年开始的战争开始算起，发生的也都是小规模的征战；

诸侯讨伐董卓的那次，虽然双方参战人数比起弘农之战只多不少，却不存在今日这样、半日之内歼灭数万人的决定性胜负；

董白发出上面的感慨想得通，可她要是知道不久前在凉州地界；

羌兵与轲比能发生的那次战争，恐怕就该明白今日之战的歼敌人数，比起当初那次还略微差了些。

我们一行准备返回大营，路上董白的提议让人倍感期待：

“由我作为发起者，给取得大胜的全军将士举办一场酒宴、三位可一定要来参加。”

“我无所谓，只要小哥哥参加，那我也就会来。”

“我的要求也只有一个：这家伙出现的地方，我肯定不会去！”

枫和音音对待我的态度天差地别，前者我还可以理解成是培养出了战友感情、后者为什么到现在还那么讨厌我，便不得而知了。

董白捂嘴轻笑，主动做起音音的思想工作，拉着她的胳膊在沿途展开持续不断的说服；

音音中途想要逃跑，但却被枫和我一起拦下、只得在无奈中被董白慢慢带上“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