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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夜虫沉眠之地(3)

这是弦姬的魔王图鉴 星尘沙 3599 2019-07-28 11:39

  

在这感受不到时间流逝,没有液体的实体感,周围没有哪怕一个细菌的活物,更不知道这是什么“液体”的未知的地方长时间独自一人逗留,真的是很难受,很孤独。

在反复的沉眠和醒来之中,乏味地活着。

虽然这也仅仅是维持着还有一口气的程度。

弦者诅咒完全派不上用场,自己这身特殊的形态也没有什么能帮助到自己逃离的能力。因为我除了这形态,什么都没有。

非常,极致的乏味和单调,数那些浮上来勉强算是气泡的东西,也无法排解这份无聊。

我开始回忆起在那个特殊的仓库的日子,至少在那里,有可以完成的工作,有甜甜的草饼和柔软甜糯的大福,有温暖的大麦茶,还有那些一直尊敬地喊着自己“佐藤小姐”的后辈,有各种各样的同事不时过来说说话,我并没有觉得太过孤独单调。

即使自己无法离开那里,在那里度过的每一天,依旧是那么美好。

现在想来,自己在那里也那么开心,是因为,同事们从未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而区别对待。他们,甚至连魔王都醉心于我的歌声,会过来仓库陪我聊天,说一些工作遇到的特别的经历,陪着我一起吃带来的点心。

这么一想,现在的我比之前更惨啊。

气泡又再度冒上来了。虽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呼出来的气泡。

嗯?有点不太对。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底下还有什么东西存在。 是的,除了自己呼出的泡沫之外的大量气泡。

游过去一看,对方似乎连具体的形态都没有,可是低低的哭声还是传过来了。那哭声非常,非常的痛苦,就像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苦难般,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轻微的抖动。我急忙轻轻唱起平日哼的小调安抚对方,尽量轻柔,放低音量,对方听到了我的歌声,哭声倒是收敛了不少。我只能一脸歉意,对不起,我想我的入侵给对方造成困扰了。

我能做的事情并不多,也只能这样,造成困扰真的很抱歉啊。

况且,我还不知道该怎么主动离开这里。

没有水平面之类的地方,也没有能触摸的底部,甚至连呼叫都没有回应。想靠自己的力量离开,非常困难。

到底这里是哪里呢?

我这么问对方,可对方还是浅浅地抽泣着,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对方在哭,而且似乎一直都在哭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

我不禁再次思考,这下该怎么办呢?维持着这个状态并没有什么好处。

底下再次传来轻微的抖动,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似乎干扰到这个世界了。然而我并不能靠自己脱身。要是这里是高浓度的以太,或者水之类的液体倒是好说。

回答我问题的,只有冒上来的气泡。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一串串冒上来的,活着的气息。

所以到最后,还是只有自己在为无法脱身而苦恼。

......

穿过那一片死气沉沉的森林,他们已经能见到山了,那是......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面对这样的异象,连族长都微微睁开了眼睛。

平日翠绿一片的森林,此刻全被白白的冰霜覆盖,远远看去就像是秋霜冻住了森林一样。但是地上的冰刺,树干上厚厚的白霜,再加上接近零度的气温,说是初冬也不过分。可,现在周围还不是下雪的时候。

“传说中的七月飞霜??”

“但这样的话,这片森林估计没法存活下来吧。突然来一场冻灾的话,树木都会冻死的。”

白枫露说着,托着小水母继续迈开脚步。这里已经是森林边缘,远远都能感觉到非常强大的能量,看来离墓地越来越近了。此刻一个人都没有,除了他们。

他们所有人的目标,就是被冰封最厉害的、位于森林中央的那座变成灰色的山头,也是墓地的所在地。

羽鸢呼出一口气,一团白烟在他面前弥漫开来,说起来其他人不怕冷吗,突然间就变冷了。他疑惑地望着白枫露,白枫露倒是给了他一个淡定的笑容,然后取出了一条围巾递给羽鸢。

“气温有变化,说明确实是那里出问题了。”

两人相视一笑,可他们之间的气氛比之前还要凝重。这下,他们可不能轻松面对了。

“我知道啦。”

“气温都变了,而且我感觉到,黑影又变多了。”

这句话让羽鸢登时毛骨悚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况且明明跟着夜虫族的人,为什么还会紧追不放跟过来呢!

“真是死缠烂打,墓地那么神圣的地方,还非得跟着我们,我们又不是能带他们进去的。”羽鸢嘟嘟囔囔地说着,再次喷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在空中消散。

“你们跟紧一点,恐怕气温还要更低。”

族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反应过来,随口应了一声,奋力踩在开始变得僵硬的泥土上。

远远的天空中传来类似野兽的奇怪的长啸,奥芙洛特的神色更加严肃了,这声音跟墓地的守护兽非常像,莫非真的是墓地遭到袭击吗。

“族长大人,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白枫露催促道,悄悄抓紧了藏在衣袖下的手柄。

寂静的森林里,脚步声在冰冷的地上越来越响,越来越响,气温也慢慢下降。冷风夹着死一样的寂静,像是要卷走所有人般,吹在在这原本富有生气的森林上,卷走了一小堆冰冻的树叶。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着那带着寒冷出现的敌人出现。

果不其然,一个男性的高大身影慢慢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被黑影簇拥着,披散着头发站在那里,微微昂起头,看着族长。

羽鸢和白枫露面面相觑,男人?这里怎么会有男人的鬼魂。这情况越来越不对了。

“啊,啊啊啊......”

男人那张跟尸体无异的脸,继续盯着族长,像是要生吞活剥了眼前的夜虫族一样,以一种贪婪又冷漠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族长挺直了腰,手一伸,法杖变成了长杖,法杖通身放出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四周。白枫露看到光芒,不由得抬头,看到那金色光芒中,族长手中的短杖,变成了展开庞大半透明虫翅的长法杖,同时杖头也变成了更加华丽而原始的,类似蜜蜂的头部的水晶形态。

那光芒比奥芙洛特拿着的时候更加明亮,更加耀眼。

“连你也要拦着我的去路吗,退下吧。”

族长冷静地持着法杖,命令道。

“……无……用……母亲,母亲要......苏醒了。”

“不需要苏醒。”

“......她想,醒来,看一看......我......我想.......”

族长的神色更加冷漠了,仿佛看着敌人一样望着男人,“我理解你听到声音,循着那远古的哭声过来的哀怜,但是你已经被驱逐,取下首羽,你徘徊在这里,发出哀鸣也无济于事。”

那是他的真心话,因为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只是无用的哀伤。奥芙洛特愣愣地注视着男人,忽然心底里产生出一丝同情。至少爷爷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被取下首羽啊。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那是身为夜虫族的一员最为骄傲的象征,也是自己存在的象征,首羽。她这才记起,奶奶说过,首羽被剥夺了,说明这个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夜虫族的事情,不配当夜虫族的一员,不愿意被族人所接纳。所以才会被彻底驱逐——

“啊......啊啊啊......她在哭,在哭啊......那是......那是我们的母亲.......”

男人痛苦地捂着脸,随后以无神的双眼,更加贪婪地盯住族长手上的法杖。那些黑影纷纷扑过来。

“带着钥匙,取下.......即可!”

男人慢慢吐出了几个词语,也抬起脚冲过来。族长下意识劈过去,他抢先一步抓住了族长的右手,他们看到一抹黑色烟气从男人的手指上,蜿蜒着缠上了族长的手臂,于是白枫露取出了手柄,打算开始施展魔法。

不行,不能让那家伙在这里取走夜虫族族长的性命!

然而没等她反应过来,奥芙洛特迈步冲出去,高高举起了手臂,打算徒手施法保护族长。

“族长大人!”

一阵阴风从背后的山吹过来,跟冬季的寒冷截然不同的是,那是刺骨的,强烈的阴风。黑影们纷纷发出哀嚎,奥芙洛特试图冲过去保护族长,可男人只轻轻一甩手,就打飞了她。她那身躯竟然跟纸一样飞起来,狠狠地摔到地上。

“奥芙洛特!你没事吧!”

羽鸢急忙跑过去,她挣扎着爬起来,不行,她从以前开始,体术就没怎么认真学过,奶奶也主张她更适合学法术,因此她根本无法适应稍微强力的战斗。她咬紧牙关,勉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爷爷的法杖,那族长至宝还在族长手里,没有法器的魔法师,就等同于没有盔甲防护的士兵一样脆弱。

是的,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没有法器可以使用。

她捏紧拳头,手上已经捏紧了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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