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本人掏出来的那套衣服的下一秒，刚刚看着还有些诱人的公主殿下立马变了脸色，连忙往后一缩钻进被子里，把我放在外面半天也没说半句话。

想也不用想，又开始装死了。

她的反应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只是我觉得这次比起之前的那些应该好得多，虽然和这个世界的女仆装相比依旧短了不少，但作为魔女之家出产的新号套装，能保留住大部分肌肤在衣服内已经是相当罕见的了。

“瞧你吓的。”

我对这种事并不是很期待，所以看到希莉雅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之后便悻悻地收了回去，然后在伤口处裹了一层绷带，这才关了灯，自顾自的躺下。

什么东西？

今天的夜晚格外昏暗，没有星和月的光亮，以至于关掉灯后房间内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状态。而就在这层黑暗中，某个微凉的东西突然碰到了我的胳膊，结果被当场抓住，完全来不及逃脱。但紧接着，从隔壁就传来了一声压抑着的痛呼。

“啊！”

“别随便往别人被窝里摸，万一摸到不该摸的多不好。”我没好气的松开她的手，然后说道：“你这两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既然定位是朋友那就老老实实的，而且幸亏你遇到的是我，要是其他人哪能让你这样为所欲为。”

“嗯，我知道的。”

希莉雅应着，过小了一会，又轻轻叫了一下我的名字：“亚历克斯。”

“干嘛？”

“刚才……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就活不到现在了。不过对我来说你有意无意都没区别，反正这次吃到教训，以后我也不会再闲着没事做那种无聊的事情，你就安心吧。”

“那不是你的原因，我……我知道的，男……男人，喜……喜欢看那……那个是很正正正正正常的！”

被放走的小手又重新伸了过来，摸索着反抓住我的胳膊。只是希莉雅一紧张就会结巴的习惯冲淡了这种稍有暧昧的气息。听她说完，我已经乐的不行了。

“我……我都明白的，但还是很怕啊，刚才看到你的眼睛盯着……盯着……那个，我就会想——为什么连你都和那些人一模一样呢？可是，要一直是原来的那种状态的话，我更不甘心。”

终于坦率了一回呢。

我转过身望着眼前的黑暗，心里不由得笑出声来。

虽然看不见人，只要知道她还在那里就够了。

“那你想要什么？”

“给我一点时间适应，可以吗？”

希莉雅似乎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从她的手臂来看距离不会太远，应该说，可能就在咫尺之近。但在这种昏黑无光的环境下，只要不是脸贴着脸，我就无法知晓她现在的位置。

当然，用圣光作弊可以。

“这不是我能不能给你时间适应的问题，”我捉住自己被子里的那只手，然后反握着把它的主人拉了过来：“就像这样，你能接受吗？”

现在两人的身体只隔着棉被，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从前方传来的心跳。

很快。

“我说了，你想要什么关系就可以是什么关系，所以别勉强自己，也别老是有那些不必要的危机感，我不会再去冒险了，剩下的时间足够陪着你一直到老死。”

希莉雅是人类。

按照伊丽丝的说法，就算身体获得了永生，人类的灵魂也无法承担起百年以上的记忆和智慧，只能洗去记忆转入轮回。

提塔妮娅的事情印证了这一点，所以即便我对她施展诅咒，作为人类的希莉雅也只能活到那么久。不过和其他长生种不同，我自己的灵魂也是人类。

这样的话，很可能会和希莉雅一同死去。

“我想要的是……”

“现在不需要你回答，能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只希望你别再左试一下右试一下，整的两个人都不好过。”

“我……我明白了。”

能明白就好。

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心，然后松开。

“好了，明白了就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嗯……晚安。”

喔喔喔，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女孩子在自己耳边说晚安，单凭这一句，我觉得之前付出的很多东西都已经捞回本钱了。

“晚安，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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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伤势消耗掉了太多体力，也可能是因为不用再去在意会不会互相碰到身体导致两边都很难堪，这次分开却紧密的夜晚我睡得异常香甜，以至于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希莉雅已经提前穿好了衣服，让我昨晚就存在的“能不能看到什么”的想法宣告破产。

“早啊。”

看着站在床边的少女甜甜一笑，刚刚升起的一丝惋惜顷刻间就蒸发的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感觉……

虽然只是简单的问候，但情绪居然会随之上扬许多，这可真是奇怪。

“早。”

我回了她一声，然后脱掉外衣，把缠在胸口的绷带解下。

一夜的时间对于其他人或许连止血都不够，但在圣光之力的加持下，这具身体的恢复力已经强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昨天刚破开的伤口现在只剩几道浅浅的疤痕，重点照顾的肋骨也愈合了九成，只要不是再经受那种攻击，大概等会晒晒太阳就能长全。

“早上吃点清淡的，不过要先去刷牙洗脸。”

“嗯。”

希莉雅点了点头，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这边对我说道：“等一下，我先去！”

“还能有人跟你抢不成？而且这有什么好先先后后的，地方那么大都去不就行了，还节约时间。”

面对我的不以为意，昨天还试图搞暧昧的公主殿下现在却通红着脸喊出声：“不行就是不行！”

不仅如此，她从斗篷里拿出魔杖搜的一下就蹿到了洗漱间，生怕我看到了什么似的。

嗯？

莫非真的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这个答案在她进去的时候我就在猜测，可惜八卦别人的成就感没过多久就被粗心的希莉雅自己破坏了——她出来的时候怀里揣着一堆衣服，我一看就看到了和她配色很搭的蓝色内衣。

怪不得，但现在特意拿出来还有什么遮挡的意义吗？

而且都住在一起的，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人发现，现在挡来挡去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当然，诸如此类的话我肯定不会直接对她说出口的，只是在自己进去之前回头问了一句：“要我等下给你洗了吗？”

“不用！”

啧，傲娇。

所谓的同居生活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香艳，两个人除了见面的时间增多，以及需要稍微错开一下使用各种地方的时间之外，其他和以前也没任何区别。但说是这样说，我总感觉这样更像是跳了一个阶段，让这个女孩直接升级到了“家人”的关系。

也是对我极为陌生的关系。

无论两人是何种相处模式，平常的生活都还是要继续下去。事实上比起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充满激情的冒险，我反而喜欢这种枯燥到乏味的日子。只是人类作为群居生物还是得完成一些社交任务，况且我本人对此也有一些兴趣，所以在希莉雅毫无悬念的在同级法师中拔得头筹之后，我们便收拾好了细软，又重新踏上了向南的旅程。

“一，二，三……四，亚历克斯，你不觉得自己队伍中的女孩子太多了吗？”

提塔妮娅趴在车棚顶上向我问道：“而且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吧，你这样拖家带口是不是在浪费她们时间？”

“什么拖家带口，要是没必要我肯定不会拉过来的好吧。”

我这样说并不是在糊弄已经忘记那天晚上事情的小妖精，毕竟跟过来的人都和这次要做的有些牵扯。伊丽丝自不必说，她和诅咒教派的老冤家了，我去寻人很可能和对方碰上，带着她总比一无所知要强。

希莉雅肯定不会这个时候离队的，虽然她的作用在我们几个人中近乎于无，但放她自己留在林兰我也总是放心不下，所以就一并带来了。而薇奥拉作为本次出行的主角，自然要一起随行，好让杰斯特老头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这个人。

“提塔妮娅不说我都忘了问，你跟着过来干什么？”

“当然是防止亚历克斯哥哥让某个偷腥猫单独相处，就算带上其他人也不行。”艾米丽的声音从马车中响起：“每次都是她莫名其妙的拿到你的好感度，我可不能就这样放任她继续下去。”

“这不是理由，而且我的队伍里不养废人，希莉雅好歹是唯一一个空中单位，你倒是说说你能干嘛？”

“亚历克斯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听起来是很委屈，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就先心软了，但知道她是恶魔之后权当放屁。只是还没等我说话，艾米丽就一连串的倒起了酸水。

“明明是我先来的，相识也好接吻也好，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住！”

此言一出我脑子都快炸了，赶紧喊停。

现在都快到五月了，怎么还玩下雪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