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吸收和使用圣光之力确实会对身体造成损伤没错，但只要刺激适量，对圣光的掌控就能够逐步提升。而本人和薇奥拉在杰斯特老头口中都能算是天赋较高的那一类，所以稍稍休息一段时间便可以冷却完毕，继续在这个军营里充当额外的血量补充包。

不过，这个“一段时间”仍旧需要两天左右，毕竟当时无论是使用还是恢复都超负荷工作，休息的时间长也情有可原，除了薇奥拉对如此之长的休假颇有微词之外，我倒是觉得适当歇个两三天并会有多大影响。

因为那些人……该死的几天前就已经入了土，伤的不重的也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我们过去，最多就是当个添数，上面没有多少人会因此算作功绩，甚至当初卡拉的就表明了态度，带着薇奥拉来练练手就好，真要去接触那些伤到惨不忍睹的残缺人士，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未必能承受的下来。

于是在划水摸鱼的几天之后，我便让她严格按照最多“一超两休”的节奏待到军营里继续刷存在感，自己则和提塔妮娅一起拿了卡拉的情报、物资支援，跑到后方找那个劳什子王子去也。

等出了城，提塔妮娅才意识到我们这样做有些冒险，不放心地问道：“你确定不带上其他人吗？就你自己的话，变身也会和上次一样变成那么一点大吧……”

我摇摇头：“那肯定不能一个人送，我已经向卡拉说了，等她们回来就告诉她们一下，愿意跟来的就跟来。不过我想应该除了法芙娜那个外人其他都不会缺席吧，尤其是希莉雅，这本来就是她惹出来的麻烦——虽然不是她的本意就是了。”

“嗯唔……”

提塔妮娅发出了可爱的鼻音，然后又向我问了一个和刚才不相干的事情：“话说回来，你到底怎么看那孩子的？她最近偷偷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一定是因为你对她太过分的缘故，让人家彻底死心了才会这样。”

希莉雅么？

“死心了好，而且她对我死不死心都没啥。”

我想了想自从失忆之后见到她的所有举动，结合她曾经说过的那些经历，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你想想看，虽然她亲口承认了什么‘抱有好感’之类的云云，但对我的态度呢？简直就像看到了杀父仇人，每天就好像我总想着**她一样避之不及，这哪像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这倒也是……”

“不仅这些，”我驾马继续前行，同时叹了口气：“如果她当初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我失忆之前对她喜欢的要死要活，那种感情也太悲催了些吧，而且看她现在的表现，哪怕付出了再多，在她面前估计也只是一个连备胎都算不上的舔狗，或者更加卑微的存在。”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就连一向乐观的提塔妮娅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那孩子应该挺喜欢你的，但听你这样一说，又觉得她只是想要别人喜欢她的那种感觉而已，不然机会那么多，只要随便表一下态，以你的变态程度，早就把她拿下了才对。”

“什么叫我的变态程度？你给我说清楚！”

提塔妮娅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调侃：“哦哦哦，想起来了，那不叫变态，只不过是‘男性的本能’对不对？”

“这还差不多。”

“你别承认啊喂，好歹再辩驳一下啊！”

“这有什么好辩驳的，男人嘛，好色一点、有点特殊癖好什么的根本不足为奇，应该说那种看上去总是一本正经，任何黑点都找不到的才更可怕，说不定他们就有能力瞒过所有人的视线，偷偷摸摸剁下女人的手来收藏。”

“那也太可怕了吧……”提塔妮娅似乎想象到了自己手被剁掉的画面，急忙把两只胳膊伸到我的腋下藏着，然后才没好气的说道:“反正都是你的假设而已，我倒是觉得正人君子比你这种人好多了。”

……

怪不得我讨不到这个妖精的欢心，原来是因为她喜欢那种类型的吗？

——要不要试着变得正经一点？

这个念头在我脑中盘旋了半秒钟，随即又被赶了出去，以及后面那句“既然觉得正人君子好一点那就找他们去嘛”也没有说出口，生怕她冷漠的嗯一声就头也不回的从我身边离开。

“不过呢，虽然好人比你要强的多，但那种人太无趣，所以我还是跟着你好了。”

提塔妮娅拍拍我的脑袋：“可别让我失望哦，我以后的乐子就看你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

如果我什么时候也变得没那么有趣了，大概提塔妮娅就会真的离我而去吧。虽然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哪有能让人开心的地方，每天除了嘴臭就是嘲讽，连一句正常的夸赞都说不出口——说到底，我也只不过个普通到在普通不过的普通人，除去“亚历克斯”的身份，就没有任何值得肯定的优点。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有点恐慌。

真正的亚历克斯到底去哪了？他还会不会回来？万一他回来了，我会变成什么呢？又要像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那样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吗？

更严重一点，会彻底死掉吗？

“喂喂喂！亚历克斯，你在想什么呢！？”

提塔妮娅的声音将我从莫名的恐惧中拉了回来，定睛一看，原来马已经偏离了既定的道路，直往树林里冲过去。而等我扯紧缰绳，这匹马才老老实实回到大路上，踏着富有节律的稳健步伐继续前行。

“没事吧你，总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没，我……”

“不，你有。”

话刚说出口便被提塔妮打断了，她绕到我的面前，表情很是担忧：“一定有，这种情况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你从来都不肯对我说。我本来不想多问的，但你现在的症状太严重了，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真的没事，我的问题自己一个人想一想就能解决了，没必要让其他人帮忙。”

我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圣光的压制，把刚才产生的那些负面情绪全都埋了进去。之后才重新拾起笑容，对眼前的小家伙安慰道：“其实变态就是因为太为所欲为了才是变态，我这种人不会为了点什么破事就想太多，你放心好了。”

“真的吗？不许骗我，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对我说，不能有一点点隐瞒。”

“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跟传说中的班主任一样啰哩啰嗦的，总不能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吧。”

对不起，那些事情，就算对你说也没任何益处啊……

我甚至不敢去赌提塔妮娅对哪边更亲善一点，毕竟他们经历了不知多少个岁月，哪怕没有超出友情之外的关系，对我来说都有可能夺去在这个世界里构建的唯一寄托。但要是她真的觉得其他人比我更好，我该怎么办呢？

——杀了他们。

——宰了他们！

——只要那些人全部死光，就没有谁能把她从你身边夺走！

突如其来的嗜血欲望让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但很快又被圣光吞没，汇聚在更深处的邪念海洋里。

“这天好像更冷了吧，也不知道反抗军什么时候过河，这样僵持下去可不是办法，北地的资源那么贫乏，持久作战肯定吃不消。”

“我哪知道，人类的战争应该由人类自己解决，而且无论哪一边输了都和我们没关系啊，你还整天担心这个就是在犯傻。”

所幸提塔妮娅没有骑在我的背后，她被这句话成功的转移了注意方向，没有察觉到我刚才的那一个冷战，反而以为我是担心贝鲁的战况才精神恍惚。

“和我是没关系啦，但薇奥拉可是和我生命绑定的，总不能看着她和卡拉那家伙一起扑在这场战争里吧，多少是得帮一下忙……嘛，毕竟是妖精，也不能指望你太多。”

提塔妮娅在自我认知上早就和传统意义上的妖精划清了界限，这样说明显会惹她不开心，于是我又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而等到她发泄完毕，我才默默地掏出地图，对比着能看见的标志来确定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今天应该能进城，不过听卡拉那样一说，基本上就没有几个安全的地方了，我要是大摇大摆的通报名字很有可能会遭到特殊关照啊……”

“所以你才故意和她们分开，自己提前来到这里等着？”

“没错，只要不和希莉雅在一块，我应该没多少人会注意得到。”

之后便可以通过伊丽丝来暗中联络，用来完成一些需要不暴露身份的活就非常好办。这样计划是值得的，要是让我抓住机会逮到那个什么狗屁王子，非得把他的卵子都捏爆不可，省得有个阴逼藏在暗处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把我干掉。但这样做最大的缺点就在于我们并不知道那个王子到底在哪，如果他怎么勾引都不肯出来，那我除了骂一句怂逼之外，其他也只好表示无能为力了。

希望别让我找太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