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地方的确很适合扔垃圾。〕丢到那里一时半会的确不会有人去查看，从口袋里扔出小节药剂给亡灵，〔拿去，之前给过你的药剂。〕

〔哇，谢了。〕接过迪赛尔给自己的药剂，亡灵把它收好，然后看着周围着昏暗密闭的空间，〔不过你要是能不让我走这个就更好了。〕

自己真的不喜欢爬这种通风管。

〔这已经够宽敞了好么，别那么多事，现在赶紧出去要紧。〕瞟了一眼屏幕上的红点，迪赛尔哈着腰走在密闭的通风管道中。

复杂曲折的通风管道就算是经验十足的老兵也可能在其中迷路，所幸自己有智瞳的帮助，有地图走迷宫就不算迷宫了，那完全是普通的连线题，根本就不用沿路做什么记号。

但是由于管道与线路的固定和统一，自己还是必须从来的方向的路下面悄**的过去，也就是说自己其实只是走在了来时道路的下面。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红点，迪赛尔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缓慢前进的脚步在离他只剩十米的时候立刻停了下来。给予跟在身后的亡灵手势已做预示。

确保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迪赛尔朝身后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并立刻开启了最高级的信号屏蔽，将范围扩大到足以将亡灵套进来。

嗡嗡的运算声立刻从脑中想起，迪赛尔关闭了自己身上其它的一切能源消耗，仅剩下些许能量留给负责伪装的绷带迷彩和智瞳，将能源全部集中到了处理器的身上，希望自己的藏匿能更加隐蔽。

〔智瞳，他过去之后就立刻恢复我的必备系统。〕

身体其它的运转突然停止，由于没有了能量的维持，迪赛尔一时间像一个断了电的机器，瘦弱的手臂垂在地面上，面罩下瞳孔藏在仿若睡着一般微闭的面容之下，整个人像因为疲惫而缩在一起陷入安稳的睡眠。

沙沙…

不知道为什么…

本应该是切断了听觉系统。

可自己的耳畔却像错觉一样传来了丝丝声响，那细微虚幻的声音就像在逐渐理来丝线，在自己的脑中变得逐渐清晰。

这是就是智能在完全寂静的情况下能听到的声音么。

沙…

像是什么东西略过草丛的声音，但是又有一点不一样。

因为五感全部封闭的原因，那不应该存在的声音却像是经过了扩音器般成倍放大。

沙沙的擦蹭声逐渐变成开始质变。

从不引人注意的杂音变成了占据自己全部的噪音。

因为切断了言语，所以说不出…

因为黑暗的世界，所以看不见…

因为狭隘的边界，所以听不见…

本来是虚无的存在却渐渐被那噪音占据。

……

是因为自己的信息力场和那家伙的侦查系统撞上了么？

忍受着那股噪音，想出了一个唯一合理的解释。

那样的话，只要等他走过去这股噪音就应该会彻底消失。

自己并不了解真正的智能AI的感受，或许对于没有任何其它辅助措施时，赤手空拳的直面那些干扰才是他们眼中自己平时一笑而过轻描淡写的信息战。

那样的话自己也只能忍受了。

逐渐骚乱自己思绪的噪音，侵蚀着自己的思维与意识。

自己甚至还听见了逐渐接近自己的脚步声。

不，那个脚步声肯定是自己的错觉吧？

因为过多嘈杂而产生的幻听。

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不可能听见电波以外的杂音。

迪赛尔忍受着那普通食堂开饭般吵闹混乱的噪音，而外边状态也出现了改变。

本来移动的目标在正好在迪赛尔正上方的地板停了下来。

感觉很不对劲。

侍从看着周围一如往常的景象，没有什么人愿意来这里，反射着冷色光线的通道里没有任何一个巡逻的守卫，在侍从的信息里会来这里的人根本就都是被推工作推下来人，最后因为实在需要有人来看守才勉强来到这里，根据平常的情况他们此时应该全部都是不知道窝在哪里偷懒。

因为蛇蝎里的人工员工大部分都是血气十足的彪壮大汉，他们大多都是从地下城市土生土长的人中应聘的，内心从骨子里就是喜欢血腥暴力的暴徒，一刻都闲不下来。

这里的完全是实验室的仓库，安排的任务也都是无聊的看守工作，让一群一天有一半时间都在街上各种摸爬滚打的暴徒去安稳不小偷小摸的看守一个仓库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他们也根本就偷不到。

他们更喜欢观看机械机体的实用展示和看管实验品的工作，看机械互殴会让他们找到街上的感觉，听说还有人特地为此开设的赌博。而看守实验体也是可以让他们可以在某些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身上发泄自己的一些恶趣味。

至于另外一部分人，也就像瘸子一样贪图这什么利益和可乘之机的三寸不烂之舌，他们相对于肌肉更擅长用自己的脑子和口舌来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对于一看就知道没有任何前路的工作，他们是一概不会去关心嗯。

没有什么油水也没什么乐趣可言的工作，最后通常都会被退给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公爵很抗拒机械智能管理看守仓库的工作，就自己了解仓库里装着的东西就是一些初级机械守卫的核心能源，是他们的心脏，动力源。

公爵没必要特地让人类去看管这些东西，交给普通的机械守卫效率可能还会更好。

不明白自己的主人在想什么，自己也无权越界询问，是AI就好好遵守主人的命令就可以了。

这条指令高于一切。

公爵命令看守的人不许让这里出岔子，所以这里对公爵来说一定有这么做的意义。尽管这不是自己的工作，但是既然主人在意，那自己就必须随时关注。

当然，主人可是默许了自己的顾虑，虽然脸色不太满意。也有可能是最近出的状况太多，所以心情不好吧。

也因为主人的默许，自己早就成为人类推脱这项工作的最佳选择，有什么事只要推给自己就好了。

因为…

自己无权反对。

他们完全不重视这里的守着情况，就算主人再三和他们强调他们也大多都当了耳旁风，这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危机意识的自觉性吧。

毕竟虽然街上经常会出现赌场黑市之间的厮杀报复，但从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深入打击到过实验室中，有这样的想法按他们来理解就是人之常情吧。

早就熟悉了这里周围的路线，走在空无一人的通道里。

明明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自己却总感觉周围有一丝异样感。说不出是那里，但是绝对和平时的那个感觉不同，这种感觉从一进去这个区域的时候就开始出现了。

或许是自己过于敏感，可防患于未然，提高警惕总是好的。

自己有平常两倍的速度快速的向守卫平常偷懒的地方前进着，只要他们还在那里的话就应该只是自己多心了。

然而当自己来到其中一个通道的时候，那种异样感顺然翻倍。

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劲东西。

那种强烈的异样感让侍从停在了原地。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雷达扫描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错觉么？

……

自己会产生错觉？

不可能。

自己不可能产生任何错觉。

而且这种感觉好像早前也在哪里体会过一样，就是刚刚自己和公爵对话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也有被人盯着的感觉，像是猫捉老鼠一样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躲着自己。

抬头看着没有任何可疑迹象的铁窗，侍从三两下从地上跳了上去打开了铁窗，然而那个通风口里并没有任何人，只堆满了厚厚的灰尘。

他这一个纵跳让地下的亡灵立刻一个机灵的准备好了随时出刀，手掌握紧了背后的刀柄。

有这些灰尘就代表没有任何人经过这里，侍从便跳了下来，开始查看周围其它的情况。

短短的两分钟，地面上一直传来来回踱步的声音，亡灵的神经一直悬在空中。

同样的两分钟，在迪赛尔这里也不太好受。

那侵蚀着自己意识的噪音忽近忽远，让人根本分不清他到底要干嘛。

这种感觉比你熬夜工作一宿之后爆睡被别人抢拉起来还要难受。

迪赛尔真想直接上去给他一套人格修正拳，教他做人。然而现在的他可能连冲破地板，出现在侍从眼前的力量也没有。所以能做的也只是在心中求这个大爷赶紧离开，自己的脑袋快爆了。

一番检查无果的侍从有些失望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这里真的没有问题么？

虽然他这样反问自己，但是关于答案现实只告诉了他肯定的答复，这里真的没有问题，是他自己想多了。

…

直接去找他们，就能知道这里究竟有没有出问题吧？既然查看无果那自己也只能放弃了。

一小通数据抉择过后，就算是自己在相信自己的直觉也没用。

根本没有察觉到问题就在自己脚下的侍从，再一次的加快自己的速度朝着仓库的地方迅速前进，只不过这一次他把行进方式改成了百米飞奔。

像光一样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随着他的离开，一直在迪赛尔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噪音也随之而去。

前一秒还马上就要崩溃的世界立刻变得无比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