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绝对是人头吧？

「嗯……」玲将身子完全压在了椅背上，若有所思的想了半天，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好快的刀呀。」

就算玲是傻瓜，经过点拨也能猜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杀人过程是否用了刀剑，这种事情就算快到来不及仔细观察，玲作为一个剑客也是能看出来的。

两者结合起来，她已经彻底搞懂事情的经过了。

「是空间斩啊……空间斩。」她把这三个字念了两遍，觉得奇妙，又没那种被惊艳到的感觉。

难道说自己也做得到吗？或许……

阿特丽斯说的，那家伙从自己身上得到的能力就是这个？那就表示自己也能用空间斩？

不过……唉，算了算了，现在先听听她的解释吧。

「好了，该轮到你扮演明白人的角色咯。」玲鄙夷的看着阿特丽斯说道。

「诶嘿嘿……这种看扁人家的态度，都快要让人家的下面……」

「住口啊你！一个女孩子至少也别把这种东西随口说出来啊喂！」玲连忙制止了她，再说下去，这家伙在自己心里所剩无几的良好形象也要消失不见了。

太糟糕了吧？随随便便就开黄腔什么的，根本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啊。

「好吧，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也不知今天几次让话题偏离了轨道，好在不管是玲还是阿特丽斯，总归还是会回到正题上的。

她点了点头，其中包含的意思或许很匮乏，但是玲却奇迹般的懂了。

这种不像话的悟性，简直让玲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于脑补不存在的事情，有着与生俱来的天分。

总之，阿特丽斯的意思很简单，那家伙的空间斩是真实的，而且与自己以前掌握的别无二致。

而究其原理嘛，要是阿特丽斯这种没有剑术天分的人都能参透，那自己可就没脸面当救世主了呢。

「所以，那家伙到底是怎么从我这里偷师的？」玲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那称不上是十分严肃，却也很是在意。

自己知道自己会，却对如何施展出来半分头绪都没有的技能……被人随便偷师学艺学到了啊喂！

怎么可能不在乎啊！

「你知道……什么是“程序”么？」阿特丽斯问道。

「程序？你说的是跟流程同义的那个……」

「计算机中的程序。」

这份补充，让人有些微微的不适。

阿特丽斯能理解以头发为代价施展的魔法是不错，但是现在说这种东西，难道不会很奇怪吗？

「我不明白你说……」

「人类的本质，就是程序。」阿特丽斯平静的说道。

接下来，她要讲的将会是一个无比残酷的现实……

关于人类、以及一切智慧生命体的现实。

灵魂的确是存在的，然而它的存在，并没能让人类与猪狗明确的划分界限。

阿特丽斯将人类本质的组成分为了三个部分，并将以往所使用的名词，以避免相近而产生误读的原则进行了重新修正。

灵魂、脑活动、以及二者共同作用的“意志”。所谓“意志”，便是阿特丽斯所说之程序。

计算机可以关机再启动，人类也可以进入梦乡再重新起床……当然了，拖延症可能会稍微麻烦点。

然而能并列提起的这两种东西其实是不一样的。

电脑之所以要关机，有一部分的缘故是为了省电，这就好比为了防止人类浪费太多食物，只在其工作的时候让他清醒着一样。

如此相提并论，便已经很诡异了。而事实其实更令人匪夷所思。

因为关机对应的可不是睡眠，而是死亡啊！

断掉一切能量来源的东西，如果是生物的话就必定会死，这道理无法用在计算机上，但对于人类来说却十分……有趣。

关机、再重启的计算机依旧跟以前一样，只要没忘记保存东西，哪怕把它丢到外太空也能在结构完好无损的情况下重新使用。

而人类呢，杀死、再复活……

那人还是原本的人吗？

玲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手段，但是结果已经很明显……或者说在阿特丽斯看来，已经证据确凿了。

“包括记忆在内的一切，除了大脑这个‘配置’上的区别之外，人类精神上的一切都是程序。”

只消“重启”，就能得到一个在别人看来没有区别，社会地位也完全一致的复制体，而且外在不会有变化，几乎可以说是不能造成任何影响。

以极快的速度从建筑物上拿下一块极其重要的砖头，迅速换成另一块，对建筑本身不会有任何影响……

也就是说，世界并不需要一个必须是“莱娜”或“黑兵”的人，它需要的，仅仅是配置与存储信息一样的个体而已。

好在……这种被替换掉的威胁，不会在睡梦中悄然进行呢。

而且这也只能左右凡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