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女孩微弱的声音响起。洁白的房间，生命看起来美丽的时候，也显得如此脆弱。

我没有回答她，持续一晚，我都在维持她的生命活动。已经没有力气去会回答他了。

“这是死后的时间吧？死过后会像病人一样，先要修理自己的身体？诶，我还以为死活就不会受伤了呢。那么，我还会死吗？”

我还是没有回答她。仍然在维持她血液流动，只要再坚持一下，她细胞的增值就会修复她的身体。

“喂，怎么不回答我？难道说死神都那么高冷吗？不过你会照顾我应该是天使吧，死神的话都是那种吃别人灵魂的。”

喂，这样的话冥界绝对会乱套吧！还有这么久你都没发现我是谁吗？

“哈哈，真好。死了的感觉也不错嘛，不像在家一样，父母总是看着哥哥，连没人关心我。就连最后我都是被自己哥哥害死的。”

是吗？原来你觉得杀了你的不是我啊，虽然说你现在还活着。

“不过死了的话就一无所有了吧。只是灵魂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啊，那么说，我失去的只是从前的，现在我还可以在灵魂的世界重新拥有。”

是吗，挺乐观的。不过，灵魂，小雨……

清晨的阳光照入病房，白色变得更加明亮。却也让这个地方，显得更加空荡。

姬悯的眼泪打在被子上，我听见她哭着说：“只不过，失去了的，我觉得好不甘心。为什么我会死？就算他们对我不如哥哥，但是那毕竟是我的家啊。为什么，为什么死的那个人是我？”

死了，会失去一切。而死，即使灵魂的消散。那么，小雨应该也是死了吧？

思维瞬间停顿，在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打转。随后，我感觉有湿湿的圆珠从脸颊滑落，打在被子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姬悯在听到我的眼泪打到被子上的声音看想了了我，她诧异地问我：“死神也会哭的吗？”可也在她抬头之后，看清了我的面容。不敢置信地说道，“是，是你？”

姬悯的血管和经脉在我的引导下终于修复完毕，不用再费心去维持她体内血流的我已经可以开口说话。带上和平时一样的笑容，对着不是同样的一个人说道：“早上好，姬悯。”

“等……难道说，你也死了吗？”

“没有。”

“诶？那么说你可以看到灵魂？”你的脑洞是有多大？

摸着她的头，表示自己可以碰到她。我无奈地向她解释：“如果你是灵体的话，我是碰不到你的吧。”

“果然你也死了吗？”都说不是了。

“嘿嘿，或许我还活着吧，死了的话被人摸头也就不会觉得舒服了。”女孩闭上眼睛，像一只猫咪一样，享受主人的抚摸。

这个叫姬悯的女孩，昨天还能很平静地分析我的属性，现在却表现出一副孩子的姿态。感觉很像小雨呢。

小雨……

咬紧牙把手缩回来，好想，把这只手砍断。为什么，我会这样？我这样做不就代表，小雨在我心中的地位，可以轻易被别人抵消吗？

“嗯？怎么不摸了，不在意嘛，我觉得很舒服的。”姬悯不满我拿开手，赌气地对我说。

对于让她不开心这件事，我也只得歉意对她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吗？怎么说你昨天也把人家的肚子开出一个洞来了。”

“不是我，是姬焠。”我的声音没有感情波动，但是却很低，如同心沉默了一番，“而且我现在也把你救过来了，你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吧。”

我站起来，准备离去。反正自己犯下的错也弥补了，她，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确实呢，一减一加就是零，零代表什么也没有。”

零代表什么也没有吗？难怪灵会和它一个发音。

“再见咯。”她对我说道。

“嗯。”没有太多回答，简单的一句答复后，我离开了这个房间。

推开房门，我看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正准备进入病房。他和姬炎烬还有姬焠很像，只是他蓄起了胡子。面容除了沧桑，还有老练。

只是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在他旁边，我觉得很烦躁。和姬焠的气质很相符合，这个人，应该就是姬焠的父亲了吧。看他的表情，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

于是我选择停留在外面。

“姬悯，你哥呢？”男人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威严之中牵带丝丝愤怒。

“父亲，我不知道。”姬悯虽然说着父亲，但是却像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没有父亲对她态度不好而生气顶撞，也没有因为自己走过鬼门关后那种余生后的委屈。

这对父女的关系还真是糟糕啊。

“昨天你和姬焠一起，你说你不知道？”男人的声音还是之前一样，但是可以听出，他明显变得急躁起来。

“我……东方雨已经可以控制风所有的法则，我敌不过她。”不会说出自己差点就死的事吗？真的是吧自己的父亲当成外人看待啊。

“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看来冥邪复活的日子，已经逼近了。”姬悯的父亲说起冥邪要复活的时候，语言里没有担忧，反倒是有一丝欢喜。姬焠和‘冥邪’的关系，他也有不可说的秘密。

“那么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那个男人指的是我吧。明明我才十七岁，为什么要说我是一个男人……

“他？我不知道他的名字。”的确，我知道姬悯的名字是因为她说了出来。而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为什么他会把你带到医院？那姬焠呢，你一定知道姬焠在哪吧？”

“不知道。”

“咕，长大了是吧？连自己父亲的话你都敢违逆了。那么现在我不问你姬焠在哪，我就问你，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救了我的人。”

“救了你？那么，你的伤是谁弄的？”

“不知道。”

这种枯燥的对话让我觉得奇怪。话说这两个人，真的是父女吗？

“不知道？你连自己被谁弄伤的都不知道，真是白养你那么久了！”姬悯的父亲大声呵斥姬悯，随后我听到了一声，手打在脸上的声音。这家伙，是打了姬悯一巴掌吧。

“说，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姬悯的声音弱弱的，这些话，是我从空气震动而判断出。

“你说不说？说不说？”又是两声巴掌响，这个人，真的是姬悯的父亲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哈，你不知道？你别以为平时装成一副傻样就可以瞒过我，老子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要你说的是那个人的名字？对了，你不知道，而且刚刚那个男人的名字你也不知道。是他吗？”

“不是。”她这样说道。原来，不是因为不知道我名字吗？

“不是？”姬悯的父亲问她，下一句后，他也许又会打姬悯了吧。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掉了。

我走了进去，无颜看着姬悯的父亲。杀手的冷意，充斥这个病房。

“就是我说是我，你又能怎么样呢？”

姬悯看我又走进来，生气地对我说道：“笨蛋，你怎么又回来了？”

“哼，你不是说不是这个小子吗？那为什么你会这样吃惊？”姬悯的父亲也一样冷冷地看着我，空气的温度，几乎凝固。

“你看，人家少年很明显是个好人啊，这种人天生就是被拖下水的，就算你害死了他也不需要内疚。我当初不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好人，是用来拖下水的？这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才不要，那样的话不就是人渣、败类了吗？”姬悯的声音还是小小的。但是他的父亲似乎不会因为这样而对她仁慈。抡起手，又是准备向姬悯打去。姬悯不反抗，只是紧紧的闭上眼睛。

这样的事，我怎么会允许他发生？

冲到姬悯面前用手挡下姬悯父亲的手，对他说道：“这就是父亲吗？居然会打自己的女儿。”

看我接下了他的攻击，他没有选择和我发生冲突，而是慢慢地把手收回。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对我说道：“年轻人，一怒为红颜也需要一定的气魄。但是你知道吗？我可能会是你以后的老丈人呢。”

“你滚吧，一、我和姬悯没关系，二、你不配做姬悯的父亲。”

不知道为什么，和姬悯说话的时候他很暴躁，但是和我说话的时候，他却非常有耐心。

“你都叫她姬悯了，还说没关系吗？还有你说我不配做这家伙的父亲，可是没办法啊，我就是他爹。”

“你让开，别逼我。”我还是很冷淡，但是已经没什么耐心了。一直和他这样耗下去，我怕我会做出一些无法想象的事情。

“哦，别逼你吗？”

“啊，别逼我了！”

结果令人意外，他摊开手没有感觉地说道：“好吧，我不逼你了。但是你可是要为自己的无礼付出代价。”他转身走出去，头也不会的说，“姬悯，现在开始，我们的父女关系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