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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土拨鼠日(三)

  

赫尔用脚踢了踢泥鱼的尸体。

“恐怕到了明天,它又回活蹦乱跳出现在池塘里,它们的时间都被凝固在了同一天,哦,不,应该说是被诅咒在了同一天。”

赫尔一本正经的说明的时候,瑟宾娜却在拼命拽泥鱼的尾巴,而拉丰特也在一边忙忙叨叨,一会儿拿盆子,一会儿磨柴刀。

“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安静一会儿?”艾维尔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刚才还一个向另一个丢石头的师兄妹,转眼间又携起手来一起搞怪。

“时不我待啊,艾维尔!”拉丰特一边磨刀一边对艾维尔摇了摇手指,摆出一副好像是他不明事理的样子,“你没听这个小白脸说嘛?这鱼如果不吃,到了明天就消失了。”

“对啊对啊!”瑟宾娜也应和道,“娜娜和大傻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打上来的,如果就这么消失,该多可惜啊!”

“你看,连瑟宾娜都……喂!你说谁是大傻!”拉丰特举着柴刀吼道,瑟宾娜早就溜到了艾维尔身后。

艾维尔叹了口气,这两个家伙,一刻也闲不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们。

“活尸,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了,你说这里永远都是‘七月十三号’,但是当我们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外面的时间可是正常流动的啊。”

“所以说,你才傻嘛,”赫尔冷哼道,“我都说了,这边的时间被凝固在了一天里,但魔法影响的也仅仅是这个空间,当你通过楔形石回到这边的时候,就相当于进入了一个时空隧道,来到十三年前的七月十三号,但那边的时间还是流动的,你无法回到你离开的那个时间点。”

“原来如此,这就相当于是一个只能回到固定时间点的时光机。”爱洛依丝点头说道。

“并不完全一样,就像我说的,哪怕你在这里待到明天早上,你也不会去到七月十四号,而是依然回到七月十三号的早晨,也就是说,这个空间进入了一个闭合环的状态,它会在七月十三号的二十四小时内无限循环。”

“无法进入下一天,只在同一天无限循环,”艾维尔好像想到了什么,“这、这不就好像是……”

“‘错点’。”爱洛依丝心领神会的接下艾维尔的下半句。

“不如说,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错点,相比你们说的那个两个或者有,或者没有的镇子,它们的存在是由于因果律的不安定,但是这个地方已经可以说已经跳离了时间的因果,它完全独立于世界之外,不,说它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也未为不可。”

赫尔的观点让艾维尔惊呆在那里好一阵子,此时他脑子里不停出现莉丝的话,梦里的情景,以及特雷斯翠的笔记。

特雷斯翠说这世界上有数百个错点,这是由于世界的频繁“重启”带来的恶果,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是谁,以及为什么要不停将世界重启——毕竟那意味着将旧世界彻底毁灭——但如果那些恶果,不仅仅是迪兰镇和达尔镇或者像这个绿洲那样,而是存在着表现形式更加具有冲击力的坏点,或者……正好相反,如果有一些的“错点”的形式非常的微观,非常的个人。

比如说……

艾维尔看了看赫尔:比如说,一个活人的赫尔?

“你在看什么?人渣?”赫尔没好气的骂道。

艾维尔叹了口气。

“我开始觉得你这个人的性格跟你的种族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不是废话吗?世界上的不死民有千千万,但是我赫尔可是独一无二的,不然我怎么能成为你的精神导师,人生向导,亿万民众心中的英雄,无数孩童崇拜的偶像……”

“梦话稍后再说。”爱洛依丝用剑鞘轻轻敲了一下赫尔的后脑勺。

“嗷!”虽然敲得很轻,他还是跳起来夸张的哀嚎。

“别装了,我有控制力量,不然就让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你就知道我刚才又多手下留情了。”

“我疼的是心,你这个到处都石芯儿的女人!”

赫尔刚吼完,爱洛依丝一拳把他放躺在地上。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好话。”她轻蔑的说道。

另一边拉丰特和瑟宾娜正在把泥鱼的尸体往房檐下面搬,他们两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拉丰特握着柴刀,瑟宾娜从那个比刚才略好一点的水池提来一桶水,两人便开始了对鱼的解体。

艾维尔本来和赫尔和爱洛依丝探讨关于“错点”的问题,但是一边的师兄妹已经开始了他们触目惊心的作业。

这里要说明的是,虽然拉丰特是主要的持刀人,但这师兄妹俩其实……一个会用刀的都没有。

说到底,尼德瓦一派隶属三桂之拳,换句话说就是拳师一门,修行本来就是拳法,完全不会接触到其他任何一种武具,就连艾维尔的剑法也是师从“千眼魔鹰”布拉德而不是“猛虎”尼德瓦,就更不用说拉丰特和瑟宾娜,不管是砍刀还是菜刀,这两人从来也没有学习的机会,哦,厨艺也同样如此。

只见拉丰特拿着刀对着鱼的尸体就乱砍一同,而瑟宾娜更夸张,直接用两只手生生撕开鱼肉,抽出鱼骨,两人弄得血肉横飞,艾维尔等人不停向旁边挪脚,却还是免不得被溅上血。

最后,他们一商量,决定丢下这两个人,先去迪兰镇的和佐鲁会合。

爱洛依丝当然是同意艾维尔的提议,而赫尔则很想找个地方偷懒,但他又不想待在拉丰特的附近,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勉为其难决定和他们同行。

既然主意已定,他们就准备动身。

艾维尔换上新的斗篷,又从院子里找到一把佐鲁做的短弓背在背上,而爱洛依丝早就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因为昨天的恶战让她的铠甲和衣服上沾满了鲜血,此时她一身粗布外套,下着粗布长裤,只有手脚戴着铠甲,脸上依然戴着护面。至于赫尔,他倒是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但是似乎对于自己的脸越来越不适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一大堆的破布,胡乱缠在脸上和手上,他的样子,十足像个沙漠上的马匪。

“你真要这个模样出去?”艾维尔皱着眉头问道。

“不然呢?难道你想我用那副丢人的模样示人?不了,谢谢,我没有那么不爱惜自己,我还想做一个体面正直的人,而不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人渣。”

见赫尔这么坚决,艾维尔也就决定不再说什么,不过他心底还是很好奇:到底是所有不死民的审美观都是这么奇怪,还是只有赫尔这家伙特别扭曲呢?

他和拉丰特简单说了一声——他也不确定正在专注于折磨那条死鱼的师兄妹到底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总之,艾维尔觉得传达到了,就和爱洛依丝、赫尔动身从地下室离开绿洲。

“又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行动,让人想起了潘多拉那个美好的夜晚不是吗?”赫尔说着再次拿下七弦琴抱在怀里。

“你是说,那个你和卡刚联手差点把我们打出血的夜晚吗?”艾维尔讽刺道。

赫尔碰了个软钉子,默默的又把琴背了回去。

走在前面的爱洛依丝暗自笑了一下,没有任何人发现。

她推开地下室的出口,第一缕晨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潮湿的空气突然之间就涌入鼻腔,那股刺激而又清新的感觉让爱洛依丝一瞬间好不自在。

不过赫尔显然还没有熟悉他过于敏感的身体,一瞬间竟然拼命咳嗽起来,还非常夸张的跌坐在地上。

“门的两侧,果然是两个世界呢。”

“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不可理喻,不过也变得越来越刺激,我喜欢。”

爱洛依丝说完,发自内心的粲然一笑,清晨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那种光彩夺目的样子,竟让艾维尔一瞬之间看呆了。

“那个蓝毛怪的屁,很臭。”

正在他陶醉于清晨的爱洛依丝散发出的光彩照人的魅力时,赫尔却不阴不阳的在他的耳边抛下这么极度煞风景的一句怪话。

“你到底在说什么?”艾维尔恼怒的看着他。

“没啥,只是看你就快要迷失在世界的虚幻彼岸,身为挚友,我用现实来召唤你,拯救你。”

“你这个该死的活尸……”

艾维尔刚刚骂了一句,爱洛依丝就向他们二人喊道:“喂,小伙子们,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出发了,迪兰镇。”

话音刚落,她就翻身跳上桃子。

艾维尔也叫过核桃。

“喂,核桃,我们走了……你怎么了,没什么精神?”他发现核桃有点没精打采的看见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坐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居然没有往他身上吐。

而另一边,赫尔抱着木耳的脑袋,好像是在和他的马窃窃私语,“嗯嗯,是这样啊,嗯,你做得对,嗯?难道你对那个母马很认真?别看玩笑了,你可是纯种的奥斯博雷良驹,地道的城里人,那种村妇……哦,对对对!哈哈哈,这样说就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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