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梦的授课，终于走上正轨了……吧？

因为，在她说完那句真正的开场白之后，她又愣了一阵，嘴角隐秘地抽搐了一下，才打算继续讲下去——

“喂我说啊，你刚刚在想什么？‘以前可不会教这种东西’，你难不成想要教它剑法？幽灵怎么学得会用剑啊，我跟了你几十年了都不会……”

——我知道我的一切心绪都传得到你这边，你也一定在奇怪我都在想什么东西。不过，能先别继续问我吗？

——说真的，现在我的心已经够乱了。我真不知道这样做能否寻回那些东西，亦或是让我失去更多……不过，我觉得，终究还是要检验一下自己的猜测吧。

——所以，能先让我集中精神教这个幽灵吗？

半灵那边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妖梦用这种恳求的语气跟它说话的次数，用人类的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足见妖梦试图寻回的事物对她而言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抱歉，刚刚还是走了下神。”即便对方只是一只幽灵，但以妖梦负责任的态度，这样的失误还是有必要道歉的，“那么，让我们继续吧。”

这只幽灵——“龙料理”——的尾巴也不再随意在沙地上刻画痕迹，而是紧张地缩了起来。它的“脑袋”微微前倾，颇有洗耳恭听的味道。

“所谓弹幕战，就是基于符卡规则下的战斗。”妖梦努力回想着这些如今几乎化为自己的本能，失去了具体的语言释义的内容，同时嘴上也是不停——她刚刚两次“失误”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而所谓的符卡规则呢……说白了，就是给战斗一个‘限制’，不让我们毫无规矩地解放自己的力量，从而破坏幻想乡的稳定吧。”

一边说着，妖梦搭在剑柄上的手悄然一动——剑光闪过的瞬间，“龙料理”也是暴退好几米，直接逃到了幽幽子的身边！

妖梦看着对方的举动，苦笑：“我说过的吧，‘符卡规则给战斗以限制’。也就是说，即便是面对随手就能斩灭的幽灵，我也不能直接拿这把一击就能斩灭十只幽灵的楼观剑去砍，而是要这样做才对……”

妖梦说着，横刀于腰身，摆出了进攻的架势。下一秒，刀光闪过的同时，一排整齐的蓝色鳞弹劈出，攻向前方！

“龙料理”几乎是本能地往旁边一闪，蓝色鳞弹（注1）如风一般，在其身边掠过，与楼板接触的瞬间化为虚无。

“明白了吧，如果我当初真的想和你战斗的话，我的举动应该是这样的。”妖梦微笑着说道，“所以，为什么要这么怕我的楼观剑呢？”

“龙料理”还是有点畏缩的样子，最后还是幽幽子半推半送地把它弄回了原本听妖梦讲课的地方。妖梦低下头去，向幽幽子道谢——另一方面，她实在扛不住自家主人带着那般神秘的微笑看着她，谁知道幽幽子大人心里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咳咳，说回正题，符卡规则。”妖梦继续说道，“关于这个规则，个人认为，最有必要说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赋予决斗之美以名字和意义’了，尤其是‘意义’。毕竟‘没有意义的攻击，就没有力量’嘛。”

“龙料理”的回应很简单——随手在沙地上画出的一个问号。

“所谓意义，就是这一轮攻击有没有表现出发动攻击的人想要表现的事物。比如说，我刚刚劈出的那一排鳞弹，其中蕴含的意义就是‘出刀’。再比如说，你应该听到过‘狱界剑【二百由旬的一闪】’这个名字吧。这是我的剑招，而我把招数的关键内容融入了弹幕中……”

看“龙料理”还是一脸懵逼的模样，妖梦无奈地笑了笑：果然，以我自己为例向它说明还是太勉强了……不如，让它的同类出场吧。

这样想着的同时，妖梦的灵力悄然运转。在她身边，数道虚幻的形体凭空出现，正是常年潜伏在白玉楼中的幽灵群落。

“虽说现在没有像那时一样的入侵者……不过，暂时放开对你们的限制，自由发射弹幕吧。”妖梦说道，同时以眼神向幽幽子示意许可。

幽幽子轻笑着点了点头。

说时迟，那时快，最先浮出来的几只幽灵一个蹦跶就窜上了冥界天空的最高处，紧接着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零零落落的几颗或蓝或红的鳞弹从空中飘落，如同飘零的花瓣一般。（注2）

“哎呀，果然这个时节，幽灵们还兴奋不起来呢。”幽幽子抬头仰望着，露出怀念的神色，“想当初，妖梦你帮我收集那——么多春度的时候，这些幽灵别提多激动了。那些个弹幕几乎铺满了天空，不是吗？简直就像樱花树林之上又开了一片花海呢……”

“请不要为此再搞一次春雪异变了，幽幽子大人。”妖梦无奈地扶额，紧接着继续对“龙料理”说道，“总之，你现在看到的，这几只发射鳞弹的幽灵，它们的弹幕的意义，就是在庆祝樱花的开放……不过现在樱花连花骨朵都没有，所以也没看到多少了。”

“龙料理”四下看看，似乎是要确认妖梦说的樱花的状态。紧接着，它才微微晃了晃“脑袋”……大概是听懂了吧，妖梦无责任地猜想。

紧接着，有几只幽灵向下冲来，飞向“龙料理”。“龙料理”有些茫然地停在原地，尽管接近过来的幽灵有几个已经开始以自身为圆心炸开烟花一般的鲜红小玉……

下一秒，“龙料理”的“脑袋”冒着青烟，倒飞而出——有个极其没有素质的幽灵几乎飞到了它的脸上后，才开始炸开那一波弹幕！“龙料理”根本反应不过来，被结结实实打了个正着！

“啊……又是你们这几个捣蛋鬼……”妖梦快步上前，把“龙料理”牵引起来，“嗯，这几只幽灵的弹幕的意义，就是‘惊吓’。就连我也不知道它们会在什么时候放出这样一圈弹幕呢，不过有的时候……就像你刚刚经历的那样，它们的‘惊吓’也会给人带来伤害。”

这次“龙料理”的点头有力了不少，估计这样的弹幕意义更加契合幽灵的身份吧。

妖梦招了招手，示意这些幽灵回到该去的地方：“就借着最后说到的，释放带有‘惊吓’的意义的幽灵的话头继续下去吧……之所以我说‘我也不知道它们何时会放出弹幕’，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它们控制不住弹幕的力量。”

“尽管符卡规则中有说明‘禁止以体力为极限，一直攻击’——听上去符卡规则和发动攻击的人自身素质关系不大似的——然而，若要构建这些带有意义的攻击，其源头终究还是发动者自身。如果发动者自己没有足够的灵力构建弹幕的话，那么她无论给攻击赋予怎样天花乱坠的意义，都是无法表现的——因为她没有能力展现出那些意义来。”

说到这里，妖梦凝视了“龙料理”许久，面露苦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一定歧视性，还请谅解——对我们这些举手便能发出弹幕的人而言，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但对你这样一个小小幽灵来说的话，无论构建怎样的弹幕，都要考虑好自己的灵力极限。不然的话，你是发放不出来的。举个例子，我说的‘控制不住自己弹幕力量’的幽灵们，它们为了‘出其不意’，不得不一直维持着弹幕的灵力。这样危险的平衡，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所以我不知道它们何时会发射弹幕——但它们还是发射得出来的哦。”

“我懂了”，“龙料理”不再随意地点头回应，而是整齐地在沙地上刻下了这几个字。

妖梦笑着点点头，拍拍对方的“脑袋”。突然，“龙料理”如同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慌乱地在沙地上刻着字符，扬起一片沙尘——

妖梦皱着眉头盯着沙地，“龙料理”这次实在太激动了，字都变得相当模糊不清。妖梦辨认了好久才看出来：“如果……失败？”

“龙料理”点头。

“不必担心这个。”妖梦拍拍对方的脑袋，安慰道，“输了，就仅仅只是‘输了’，没有其他别的意义，你也不必为自己的失败支付任何代价……很不错的规则，对吧？”

“龙料理”纠缠在一起的尾巴终于开始松开，显然在这个问题得以解决之后，它整个幽灵都轻松了不少。

妖梦掐了掐指头：“还有一个spell card的内容……不过，那个就先不讲了。”

妖梦伸出手去，如同对“龙料理”做邀请一样：“现在，你要不来试试构建自己的，有意义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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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东方妖妖梦，魂魄妖梦，六面道中非符的一波攻击形式。

（这截图我尽力了……那些蓝色的子弹就是鳞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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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东方妖妖梦，六面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