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于此世揭起长明之灯（三）

“嗯，我是说，我看你骨骼清奇，实乃百年难得一见的修行奇才，所以动了收徒之心呐……”

假咳一声，冥华挺直身子背着手一本正经地说着，却引来对面女孩的一个白眼。

“莫名其妙。”

虽然这么讲，但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嗯……这样说的话就是性子本身比较倔呢，毕竟看起来有那么个姬友还在等着她来着。

瞥了眼百里之外另一座城池的阴阳寮里急切打听着‘八云晴明’消息的太刀巫女，大妖怪眨了眨眼睛，转而笑道：

“确定不考虑一下吗？当我的徒弟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呢。”

——因为没有多少人知道大妖怪，所以某种意义上这是假话。

“恕我拒绝。”

摇了摇头，女孩盯着大妖怪看了一会，试探性地后退了几步。

“确定不再考虑考虑嘛？现在入学待遇从优，有房有网有空调，包吃包住包氪金哦？”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老年人的疯病吗。’

吊着死鱼眼盯着大妖怪，女孩缓步后退着。直到拉开了十多二十米的距离，境界幼妖的能力才猛然发动，将她的身形藏进了世界的夹缝之中，倏尔远去。只留下冥华站在原地，双手叉腰无奈似的叹了口气。

“这样丰厚的条件都不从，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娇惯啊。”

“你说的这些人家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何时从一边的树丛里走出来的小月好笑地点了点她的腰，让大妖怪轻笑着扭闪了下身子，接着回敬了一个脑瓜崩。

“嘛嘛，毕竟是她嘛，没那么容易被陌生人勾引走倒也正常。”

“但是你并不打算放弃？”

不太明白自家老师执着的来源，小月的语气中带着一些疑惑。

“是哦。嘛，她不是在做阴阳师吗？那我就去混个阴阳师头子好了。反正之前也已经给那个驱魔村的人们传了些功法，再教点东西更普及一下也没差了。”

摆了摆手，大妖怪拍拍小月的肩膀，随后转身打开一道空间门，向那之后晴朗星空下静谧华美的花海与洋馆走去。

“……所以，她也是你来之前在‘既定命运’里看到的角色吗？”

“嗯？啊，没错。”

“很喜欢？”

“这就要看接触过后怎么样了~”

推开洋馆的门，冥华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小月微微一笑。

“听过的故事是听过的故事，眼前人是眼前人，这种程度我还是分得清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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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瀛岛土著的阴阳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要说的话，应该是‘粗浅而愚钝的，对天地间能量的调动手法’。

收集了一些资料翻看过后，大妖怪如此评价道。

要说天地间的灵力水准，虽然东瀛岛上除了少数龙脉收束地之外普遍要弱于华夏九州，但也并不是太差，起码相当于型月地球的神代末期。但不同的是，神州这里有一位穿越者仙尊，而东瀛岛的神明对所谓的教化土著没有什么兴趣。相比之下，后者点化文明的时间和深度都远远不如前者。再加上人口基数自然环境等等的问题，自然在包括修行方式在内的各方面都要次于西岸的大陆。

大妖怪过去曾经敲过不少神州修仙派的山门，后来更是直接从太上仙尊那里拿到了许多仙人级的功法散招。要是和她的实力层级比起来这点修行自然仍旧显得稚嫩，但要说提点一下现在阴阳师这种程度的弟弟还是没问题的。

没有怎么耽搁，大妖怪第二天就给自己变了个发色，穿上狩衣法袍去了阴阳师总寮。不过稍有些意外的是，这些一把胡子的阴阳师们并不是那么好糊弄，几下便开始怀疑起了她的身份——毕竟就算本体没办法完全化形，但套个幻术或时限变化术这种程度的事情还是有不少妖魔可以做到的。

哎？我的演技有这么差吗？

看着有些剑拔弩张意味的高等阴阳师考核现场，大妖怪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因为常年没有跟人虚伪与蛇过了呢。本来就不怎么使用熟练度在生疏级别的技能，多年荒废加潜意识不屑于做的情况下自然做不到临场发挥完美。正当她考虑要不要丢个精神控制技能给这帮老头子催个眠的时候，一位意外来客打破了僵局。

“都住手，不可对这位阁下无礼。”

是一个不认识的……神明？

对着眼中带着疑惑的大妖怪轻轻点了点头，一身华丽神官服的黑长直女神看向恭敬向她低下头的大阴阳师们，语气平淡。

哎……？我认识她吗？

“你是……”

大妖怪有些迟疑地挠着头开口问道。

“小神是这片土地的土地神，同时也是凡俗阴阳寮的监察神，名唤圣子。之前并未与阁下见过，请不必疑惑。”

看起来就显得认真古板的‘少女’神明微微躬身下去，将大妖怪问出来与没问出来的疑惑一并解答了去。

之后问题就很简单了。阴阳寮的真正顶头上司都发话了，大阴阳师们自然弟一时间就熄了火。虽然这位叫做美穗圣子的中位土地神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冥华的身份，但几个老头子还是很自然地把‘上神大人’这个称号安在了她的身上，各种道歉谢罪顺带拉近关系的套话层出不穷。不过大妖怪没有废话的习惯，在他们这办完了阴阳师注册拿了个登记身份的小令牌，随后就挑了境界小妖所在的那个阴阳寮，带着寮长的任命书开个空间门上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