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胜者为真负者何假？

就算大蛇恢复全盛，在当今世上也没办法成为妖王统御妖族，何况现在他还是孤家寡人、实力低微？而便连妖族都无法统御，又凭什么违逆甚至袭杀神灵？

巫女小姐对大蛇……老实说就算不是她想的这样，胧月对那条蛇所做的一切谋划也都抱有不看好的态度。仅仅只是活下来就已经是得益于别人的仁慈了，又凭什么去搞事？

从树梢上跳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山村的某处小院里。巫女小姐解除了妖刀凭依己身的状态，身上的衣装也从走在山间会让人以为是女鬼的华丽和服变成了即使在村中也并不显得奇怪的灰白相间旅者袴衣。

随着巫女小姐实力的精进，原本完全无法激发出力量只能依靠锋利和刀灵本身实力的妖刀也渐渐可以真正被她使用。像之前可以增加各种属性同时具有优秀防御力的凭依和服，也有让刀气覆满剑刃提升破魔和攻击距离的之类的用法。按照刀灵的说法，以她如今的进步速度，大约再过三百年就能和妖刀正式签订预备刀主的契约了。

也就是到达大妖怪/真仙/丰云野(とよくもの)神/权天使Principalities的等级，比如今的刀灵能够发挥的力量还要更强一个阶层。那些传说中统领一族的大妖鬼王，不现人间的古代神明大多便是这般实力，老实说巫女小姐从来没有奢望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就此等堪称东瀛岛人类第一的伟业……不过已经算不上人类了，所以就算做到了也不会真的如此自居第一阴阳师什么的。

何况……

“呐，你说，那天的那位绿发的大妖到底是什么人啊。是不是比那条蛇的当年还要强上很多很多？”

‘这点毫无疑问，大约她才是真正的妖族王吧……不，那条蛇称王的时候大概她也只是无所谓地看着，应该还要在所谓的妖王之上。老实说，第一次见到她展现出气息的时候我以为是遇上了一位别天津上神。’

“是吗……那还真是逢难遇贵人啊，虽然当初做几天服务员也算不上什么劫难就是了。呀嘞呀嘞，不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体去天京，神明们还给不给我进到城里面去。”

在一片黑暗的小院前站立着‘自言自语’了几句，巫女小姐微微笑着闭眼摇头叹了口气。接着忽而瞠目，弓身抽刀，一剑将面前的小屋懒腰截断。

“轰隆——”

石块与土夯成的墙壁陡然倾颓，茅草的屋顶也随之倒塌。可分明是不足以将人在睡梦中直接杀死的压力，屋里却没有任何惊叫痛呼声传来。就好像在这深沉黑夜之中，这座山村里的普通老农夫妇和他们的小孙女极其异常的并不在家一样。

“……”

轰响过后依然是一片寂静，村子的其他房子里也没有传来任何疑惑和惊动起床的声音……一如那里面听不到人类的呼吸和心跳一样。

在废墟之前沉默了片刻，巫女小姐收起妖刀，转身向之前感受到微弱妖气如今已经被掩埋起来的地方走去。

没有血腥气，没有残骸，没有打斗过的迹象……只有留在地上的一小片妖物鳞片，显示着光顾此地之人的身份。

“应该是蛇类妖物的鳞片。大小……不过三米。”

清出废墟，捏起青黑色的蛇鳞。巫女小姐思索了片刻，随后转头看向村子后方绵延的山林。

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像是凭空消失一样。是催眠之后让村里的人自行离开的吗？但为什么要废这么大的劲来捕捉一个小村庄里普通的村民？

不解地皱起眉头，巫女小姐沉默了片刻，从妖刀的储物空间中取出一管竹筒。扭开盖子，从中取出一小把淡灰色的粉末撒向周身。

大部分粉尘就如同普通的灰尘一样普通地飘落到地上，混杂在废墟的土石中再分不清彼此。但是有很少的一部分，在落地之后便渐渐泛起绿色的荧光。十多秒过后，一串似乎是人类的脚印被这荧光标记了出来。

染色粉尘，类似于现代警探办案时检测血迹的手段一样，可以将大多数属性的妖气留下的痕迹用荧光标记出来，算得上是阴阳师或巫女出行必备的道具之一。毕竟讨伐魔物的任务，大多数非大BOSS级的目标都不会傻傻地在某个小区域里待着。阴阳师们也没有万能的导虫可以在无比复杂的地形中准确找到目标对象并且指出一条人类可以行进的道路引导他们过去，只能用这种傻办法让各种魔物的印记都显露出来，自己再辨认哪一个才是目标。唔，有钱或者有技术的话倒是可以更改一下配方让显示的痕迹范围更小更贴近目标，不过本来岛上阴阳师的技术就不怎么样，所以这样弄作用也不大。

人类脚印……是可以化形的高级妖怪吗？

皱了皱眉头，巫女小姐眯起眼看向一串脚印指向的那片黑暗。

这就有些麻烦了……很可能是陷阱啊。我的行踪难道被什么魔物掌握到了吗？不应该啊……

犹豫了片刻，巫女小姐猛地摇了摇头，转头看了一眼只剩下杂物房和茅厕的小院。

“……当面再说抱歉吧，请再坚持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