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啊……”
沉默了一会儿，林海峰挠挠头发，有些无奈地啧了两声。
“向那种东西祈祷发誓要是有用的话，这个世界恐怕早就完蛋了。”
“……”
自己的信仰被人说是“那种东西”，清月下意识的摆出了一个皱眉的表情。
“嘛……不过，这么说起来的话，那小子的确有点反粪青的感觉，你们会觉得他不好控制也是当然的。”
伸手拿起插在桌面上的那把匕首，林海峰用略带诡异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一会，终于还是压下了问清月这玩意是不是叫可破万法之符的冲动。
“那么，小子在这里预祝林先生马到成功了。”
见林海峰拿起了那匕首，清月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来迈步向门外走去。
哼……说到底，不过是这种东西。
“喂，”
“嗯？”
清月疑惑地转过身，却发现林海峰拖着自己的旅行箱在自己身后站立着。
“三十亿的宝具都能忘？我倒是得为你单位的财政捏一把汗啊。话说好饿啊混蛋……”
随手将某C妈的宝具塞到愣神中清月的手里，林海峰打了个哈欠，揉着肚子走了出去。
“……怎么，不相信做这件事能有这么多报酬吗？”
等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之后，清月才回过神来，微皱着眉头转身问道。
“啊？”
听到这话，林海峰顿了一下，随后猛地扭过头来凭借着身高优势俯视着清月。
“谁在乎的是那种事嘛，这明明是一个父亲深沉的爱的——呃啊啊啊脖子，脖子！”
……啊？
父亲的……爱？
清月愣愣地看着面前那个双手捂脖大骂着什么新什么之的男人，思绪忽然有些飘远。
好像……很久之前，也有过一个男人。和眼前这个人是一样的身份，面临着差不多的选择，却做出了决然不同的应对。
那个人是……
“……别开玩笑了。”
“啊？不，我是真的扭到了啊，不信你来个新房90度试试……”
“不是说这个！咳咳——”
罕见的咆哮出来，清月忍不住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你这家伙，就连这样的报酬的无法满足吗？”
“啊？……啊，或许吧。”
眨眨眼睛，林海峰有些懵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嚯啦，人家不是常说嘛，家人是无价的之类的……”
“……”
瞪大了眼睛盯了林海峰一会儿，清月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发。
“又不是要你去杀掉那个小子。再说了，你是个男人……等你拿到这笔报酬，多少女人会送上门来，巴不得给你生几窝崽？居然这么纠结于所谓的血缘关系，真是愚蠢……”
“哈……我倒觉得，并非如此来着。”
吊起死鱼眼，林海峰艰难地转过头来，看着清月。
“我拒绝你，就是因为故事里那种很老套的，老套到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听不愿意信了所谓亲情啊。”
脸上微微泛起笑容，林海峰双手抱胸，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着。
“这份感情并非是来自于所谓血缘之类的东西，而是从这十六年的相处之中慢慢诞生出来的……所以，与之等分的东西……”
“可不是你给得起的啊。”
“……”
“嘛，不过就和你说的一样，这也不是什么杀人夺宝的事情。我回去会和我家小鬼提一提这件事情的啦。假如那小子自愿献身为国家做贡献的话，那我就没话说咯~”
转过身，林海峰挥了挥手，随后头也不回地向电梯走去。
“……”
清月低着头站在原地。
这般姿态……就是所谓的父亲吗？
……不，并不是。这种形象只会存在于小鬼们的童话里，现实里是不会有的……
真是个影帝呢，我都想为你鼓掌了。
但是……
“恶心……”
这种假惺惺的姿态，真的是恶心到我了。虽然不是不能再争取一下……不过，林海峰，你真的很让我讨厌呢……所以……
袖口一震，三把小巧的飞刀忽然被他夹在了手指之间，随后猛地被他掷了出去。银色的飞刀仿佛化作了光华般极速闪过，瞬间便跨越了两人间短短的距离……
B计划，执行。我期待着你的反应啊，林霖……
“喂喂，好歹看一下战场啊臭小子。现在就摆出那么一副大势已定任务完成的表情也实在是太看不起人了吧……”
“！你……”
“哇……你小子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没想到手劲儿还挺大哈。”
摸了摸手中旅行箱上深深的三个孔洞，林海峰摆了个相当浮夸的吃惊表情。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能小看了呢……”
看着对面似乎还有些愣神中的清月，林海峰微微笑了笑，随后猛然把旅行箱抛到了空中。
不好！
“神”的启示猛然发出警报。来不及去看，清月立刻扑倒在地面上，狼狈地翻滚着躲进了会议室里。
“嘭！”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声算得上清脆的枪响在这走廊里爆炸开来。
“呀嘞呀嘞，漂亮的动作。”
旅行箱保持着和被抛起时一样的姿态掉了下来。不同的是，林海峰的左手上多出了一把还在微微冒着烟的手枪。
“间谍刺客的完美伙伴，詹姆斯邦德同款P99手枪，参上~”
咧开嘴对着会议室外的墙壁笑了笑，林海峰变戏法似的弯下腰一摸旅行箱，再次“变”出一把左轮枪握在右手上。
没有任何迟疑，他直接对准墙壁扣动了扳机。
“轰！”
“以及，生化危机系列同款掌炮M500。嗯，.50高爆燃烧穿甲弹哦。”
在.50穿甲弹面前，坚硬的水泥墙壁没能起到任何的阻挡作用。子弹瞬间贯穿了墙壁，然后带着依旧恐怖的动能砸烂了清月的腹腔。
迈步走到会议室的门边看了一眼那几乎被拦腰打断的残躯，林海峰平静地举起P99对着清月未能瞑目的脑袋又补了三枪，这才收起武器，拎起旅行箱转身走去。
没有人类能够在那种伤势下幸存，哪怕是那些古武大宗师也不行。
林海峰如此确信着。
然而……
那个年轻人，真的还算是人类吗？
“呃啊……”
“！”
身后突然传来某种微妙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惊讶，林海峰便瞬间转身。手中的P99再一次喷吐出火舌，准确的击中了清月之前所躺下的位置。
然而，他却没能再开第二枪。
“唔！呃……啊……你，你……”
“哦？虽然本尊如今并非全盛之躯，但以凡人之躯直视神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崩溃吗……勇士。”
“如若不是已经和这个不成器信徒的肉体融合，本尊倒还真想让你成为我的代行者呢……不过，算了……本尊，送你一程。”
“嘭！”
“哗啦——”
仿佛撞破了什么东西似的。随后，坠落的失重感将林海峰包围。
已经破碎的双眼无法再为林海峰提供什么信息了。但是从其他感官传来的情报，依旧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
呀嘞呀嘞，任务失败……奈何对面不做人啊。
……再见啦，小鬼。
好久不见啦，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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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看着屏幕上那个鲜红色的“you dead”，冥华实在忍不住捏碎了鼠标。
“我都大妖怪了还玩不过去？！这火是人传的吗wc……啊啊啊——！”
抱着自己的被窝在床上滚来滚去，冥华实在压抑不住自己心中那股诡异的烦躁感，最终还是发泄似的喊出声来。
“嗡嗡嗡——”
“啊啊啊——哎？”
电话？
感觉到自己怀中传来的震动，冥华愣了片刻，随后手忙脚乱地摊开被子，找到了自己抖个不停的手机。
不认识的号码啊……
看了看屏幕，她稍有些疑惑，却也还是下意识地接了电话。
“喂，你哪位啊？”
“嗯？是……林海峰先生的……儿子，林霖吗？”
“呃……他，呃那个……我，我是他……朋友，嗯。他不在，有事和我讲吧。”
“哦……那，麻烦你传达一下吧。”
对方低沉的语气，让冥华觉得有些不安。心中那股诡异的烦躁感也在此时达到了最高峰，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好的东西……
“我是S市刑警队的。打电话是来通报一个……噩耗。今日下午五时三十分许，林海峰同志从市政府大楼顶层坠落，”
“不幸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