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翼 34

遥远的钟声从瓮城后方的钟楼上传来，示意时间再次来到了一个整点。正是预定的出发时间，埃尔文扬起身上的自由之翼披风，做出一个代表着前进命令的手势。

“时间到了，开启城门！”

“轰隆——”

城楼中的士兵转动起巨大的轮轴，缓缓将较五年前更加厚了些的城门吊起，露出城外因为之前的炮击而稍显破损的道路。

“出发！”

一扬马鞭，埃尔文带头骑马出了城。两位兵长和最前方的精锐班队形丝毫不变地跟了上去，领着之后不免稍有些散乱起来的普通班和新人队伍鱼贯而出。待到调查兵团本次壁外调查的战斗人员全部出城，玛利亚之墙再次将王国与外界隔绝，埃尔文才再次抬起手下达了命令。

“全员，变换长距离索敌阵型！”

不需要再多说，早就已经事先分配排练好了的众人各自驱马向着自己应该在的方位行进而去。运输补给的马车速度并不快，那些位置在队伍前方的士兵们有足够的时间散开赶到前排。

“那么，我就先过去了。”

手指穿在发令枪的扳机护手上转了几圈，冥华向旁边渐渐从队伍最前变成队伍中前方指挥中枢阵位的两人打了个招呼，随后一人一马加速到了队伍的前方，不久便从埃尔文的视线里消去了身形。

因为人员数量和质量都大幅提升了的缘故，现在调查兵团的长距离索敌阵型配置相当豪华。主力部队和运输部队自不用说，就连并不需要战斗只负责在发现巨人打出信号弹之后逃跑的外围索敌岗哨都是三人一组并配有机动支援掩护的小队。便观整个兵团，一人一组的单位也就只有大妖怪那只有一名成员的‘特种侦查班’而已。

大概是因为她在战场上太过敏锐而大胆，总能在危险的境地中寻找到破敌的关键点吧。最开始这个特种侦查班还是有几位成员的，然而几次壁外调查下来，他们就一致因为‘不但危险而且战况好像有我们没我们都一样’的理由而申请了退出。之后的事实也的确证明了这一点，外界评价这两个兵长一人能顶两个旅团并非虚言，只不过利威尔选择了带领精锐成为保护调查兵团指挥中枢和歼灭难啃敌人的骑枪，而卡塞米选择单独行动穿插于阵型各地随时救火随时顶在奇行种前的尖刀而已。

有那个闲余担心她的话，还不如多留心一点周围，防止有什么被各种东西遮挡第一眼看不见的巨人偷袭比较实在。

“不过……壁外调查到底是要调查什么东西呢？”

作为优秀新兵被编入了此次出征的队伍，艾伦一路都紧攥着缰绳，显得相当兴奋。虽然仅仅只是待在最安全的运货马车旁边帮忙看护补给，但人生第一次踏出城墙来到外面广袤的世界，只这样一个事实就足够让他开心很久了。

不过，兴奋归兴奋，热血笨蛋少年也不是就这样全然不去思考其他东西了。一段时间沉默的策马行军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向身后依然跟着自己的两个青梅竹马问道。

“绘制墙外的地图，预估巨人的分布，观察巨人的行动习性，测试巨人的身体承受伤害特性，如果可以的话还有捕捉活体巨人的任务……这些埃尔文团长不是说过的吗？”

“嘿嘿，你也知道我都在跟着前辈们学习锻炼，开会什么的就比较累犯困听不下去嘛。”

艾伦咧嘴一笑，勉强算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训练兵团终归只是负责教授他们士兵基础而已的地方。在那里可以学到如何使用立体机动装置，如何用最通用的方式斩击，如何为自己补给物资，如何在各种环境下保持最基本的战斗力……但如果仅仅如此的话是不行的。

巨人模拟木板并不是真的巨人，没办法展现出巨人的那种诡异而呆滞的生物性、猎杀性——那就是个只会待在固定的地方，在固定的距离升起，最多只是高度有所不同让学员们需要迅速调整姿势斩击后颈的靶子而已。真正的巨人，他们可不是只有从地上站起来张开嘴等待对面的士兵自己撞进嘴里这一招而已。

无论外貌如何，他们的习性都像是有异食癖的一两岁小孩一样。比起像蛙类一样直接上嘴咬，灵长类动手去抓的本能在更多情况下是占据了优先地位的。很多时候虽然最后杀死士兵的是那张恶心的血盆大口，但在那之前抓住了人或者立体机动钢索的手掌才是真正主要的至死原因。有些新兵砍靶子习惯了，对上真的巨人也这样把钢索钉在巨人的侧前方直冲过去砍，却没想到对方被突然出现的‘细线’吸引到了注意力顺手一拨，整个人直接失去平衡狠狠摔下去救无可救——这时候最好是当即死去的，巨人对尸体并没有兴趣。尚且留存有意识就惨了，只能瞪大眼看着巨人把动弹不了的自己举起了塞进嘴里，咔嚓一下截成两半咽下肚子……

那些无脑的巨怪们不懂什么叫做招式，但每一次攻击都是狩猎本能指引下的全力以赴，速度和行动时不一样其实相当之快。而要是强化了速度力量这种机能的奇行种的话，能够在毫无预警的前提下闪开其挥臂扫击的，整个调查团即使在大妖怪暗中提升之后也找不出二十个来。过去曾经有太多太多的前辈，只是稍微一个眼花便被从旁边跳出来的巨人逮竹鼠一样抓在了手里，屈辱地断送了性命。

这些大家伙并不像他们没有看到目标前表现出来的那样迟钝愚蠢，所以为了与其战斗，人们也不得不更多地了解他们。不仅仅是‘各高度巨人修复速度统计报告’、‘各米级巨人在无光环境下活力低下的分布比例’这样的纸面数据，更是那些在真正战斗之时实用的情报。比如天马行空但也曾经摔死摔伤了很多人的立体机动装置，用了无数人命才试探出来的后颈致命弱点，还有那些生死之间历战的经验。从什么角度斩击最容易砍到深处，各个方面接近巨人的时候如何较为安全的绕后，面对复数巨人时的策略……

这些东西，训练兵团经验老到的教官们自然都在心里门清，甚至他们中很多就是调查兵团退下来的老兵。但就算如此，教学计划里也实在没有穿插这种课程的可能性。

说到底这些三年一届的新兵都只是廉价兵，是意识到危机临近的王国做的扩军举措，之后大半都是要去驻屯兵团看大门的，完全没必要花上大代价培养成超级精锐。只是斩击和立体机动的话也就算了，森林训练场足以解决这两项技术的熟练度问题。可要说那些只有实战才能展现出来用处的东西，难道教了理论之后还要把新兵蛋子们拉出城墙去真刀真枪地和巨人干上一架？可拉倒吧，真那样干教官都得在外面死上一票，学员估计也就只有那个三笠和阿尼莱恩哈特有机会活了。所以直到艾伦从训练兵毕业正式加入调查兵团之后，他才接触达到了那些原本只能用本能来补足的知识。准备出发前的这几天，他都在几个看他比较顺眼有好感的侦查班前辈那里请教练习，就等着壁外调查来实践实践呢。

虽然以他现在的位置和任务，如果真要用得上的话恐怕这支队伍也就基本没有回到墙内的希望了。

“不过没事啦，起码各种颜色烟雾弹的意思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还是好好记住了的。比如说那个——”

无所谓地摆摆手，少年人回头指了指身后天空上还隐隐能够看见的绿色。

“那个是埃尔文团长打出来的，指引队伍前进方向的绿色信号弹。在绿色之前还有过不少红色信号弹，是外围索敌班遇到了巨人要求规避。其他还有黄色信号弹，指特别情况伤亡严重不能继续维持索敌阵型。蓝色信号弹，终止任务撤退回城。黑色信号弹……”

“哧——！”

话刚说到一半，队伍前进方向左边那一小片丘陵的后面便突兀腾起了一道烟雾，浓黑的颜色在晴朗蓝天的衬托下尤为刺眼。

“……黑色，代表出现了无视外围索敌班引诱的奇行种巨人……”

少年愣愣地朝左前方梗着脑袋，低声呢喃着。而在那边的天上，越来越多的黑色和红色烟柱正在接连腾起，仿佛正为一场即将开启的庆典做着炒热气氛的准备……

“嗯？那个是……”

索敌阵型的最前方，发现了后方异变的大妖怪微微扯起缰绳，座下良驹便即刻放缓了奔行的速度。

“大规模巨人袭击吗……有些不太正常啊。”

冥华轻轻皱起了眉头。看那个烟雾的数量，恐怕有十几头高米级巨人正在向本阵冲击吧。

“普通来说不会在这种地方集结到这种程度吧……又是智慧种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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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其实没什么想说的。

只是觉得在写不好断章，所以就打算在这停。不过SF的字数算法比word少了字，于是用PS补十来个。

就酱。

阴阳师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