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翼 23
淡酒，果汁，清汤。培根，奶酪，牛排。
虽然配合得并不算好，但在发挥士兵精神单纯地听从大妖怪的指挥之后，负责训练兵团伙食的几位平庸大厨们也成功制作出了相当美味的东西。
因为背靠着一位大金主，这几年训练兵团的伙食相当不错。年轻人们吃得开心的同时，这些负责烧饭的大厨们也得到了难得的锻炼。毕竟他们自己平常可没办法买来这么多好食材以供研究练手，现在在这种地方能够得到如此多的实验机会还不用担心浪费——对于很多之前一直吃白薯野菜黑面包度日的年轻人们来说，只要是带点油香的熟食他们都会觉得味道不错满足地吃下去吧——甚至偶尔神厨一样的卡塞米士官长还能过来指点几下教些闻所未闻的菜式，这待遇简直比王都培养贵族大厨的那种私人小学堂还要好。已经有好几位厨师在听说某人之后不会再带训练兵后表示等这期一毕业就退出训练兵团转战内地，信心满满地准备在露丝甚至是希娜之墙里开启自己的饭店老板之路了。
于是理所当然的，这几年尤其在中后期厨师们得到锻炼成长之后，训练兵们的伙食无论是从量还是从质来说水平都相当之高。甚至连原本身高应该只有170厘米的艾伦都比原定进程里长高了三四厘米，和同样高了些的三笠基本持平。
嗯，可惜她当初进调查兵团的时候利威尔早就已经不是长身体的年纪了，不然一米六的传说有可能会被打破也说不定。
“嗬——？”
远在调查兵团总部打扫卫生的某人莫名其妙觉得头顶一凉，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遭到了恶作剧的他将超凶的目光投向刚刚从他身后走过的韩吉，看得一般路过的她浑身一颤又有些莫名其妙。
“喂，眼镜女。”
“干，干什么啊里维……”
嘛，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暂且不提。
地处巨木之森的附近，建设得像是一座小村寨的训练兵团总部，学员食堂。
简单地和比较熟悉的几个年轻人打了个招呼，冥华在厨房的事情结束之后便很快离开的食堂，转身顺着训练营的边缘闲逛着。
“干杯！”
“哦！干杯！”
“喂喂喂，你小子喝的这不是果汁嘛，叫的这么起劲干什么？”
“希望能去到离家比较近一些的防区呢……”
这样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教官们在他们的区域处理着剩下的一些事情，整个兵营中占据最大面积比的属于训练兵的部分除了食堂以外都完全处于沉寂的状态。与大妖怪熟悉的训练时的热闹完全相反，也是因此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慨。
毕业……真是遥远的词汇。
大妖怪轻轻摇了摇头，收回看向学员宿舍的目光转而越过低矮的栅栏向外望去。借着云层稀薄处显露的微弱月光，可以那边看到一片漆黑中的绵长隆起。
位于玛利亚之墙与露丝之墙间的巨木森林，那里可以说是最适合立体机动使用的空间了。虽然在原著里因为玛利亚之墙的突破变成了满是巨人的死地，不过现在的话只是个稍微有点不寻常的森林而已。奇怪的生态环境让那里成为各种生物的家园，在其中也建设有足够让货运马车穿行的道路。其中有外围的一部分被划分为了训练兵团的所属地，104届训练兵们的毕业考核正是在那里做完了最后的一步，机动实战模拟。
虽然算得上是我自己做到的事情，不过那个地方居然还是人类领地什么的，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微妙的错位感。
站在训练场地的中间，微微仰头看着了无灯火的远方。大妖怪愣了一会儿，随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大概还会再留一段时间吧。啊，对了，要记着走之前把这个什么巨人之力抹除掉，太难看了。实在不行可以教点魔法来补偿嘛……嗯？
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冥华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一抹微笑。转过身，她向着训练场外看去。
没过多久，一个奔跑的脚步声便渐渐接近了过来。
艾伦·耶格尔，没想到也还是跑出来了。明明现在想要加入调查兵团的孩子还不少的来着？
看着向着自己……或者说训练场地的方向闷头跑来的年轻人，大妖怪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个世界孱弱的惯性居然还在勉力坚持些什么，随后踱步迎了上去。
“怎么了，耶格尔，拼酒拼输了吗？”
“！——卡、卡塞米教官……”
“不不，现在我已经不是你们的教官了。”
摆了摆手，看向面前这个眼眶还带着微红的少年，大妖怪微微笑了笑。
“对于你来说，以后应该要叫我长官吧。正好最近调查兵团搞笑役越来越多了，有你这么个认真的热血笨蛋加入进来也好。嘛，回归前言，发什么什么吗？”
“……那个！”
稍微沉默了片刻，少年像是鼓起了勇气一样，忽然抬起头看向面前比自己还要稍微高一些的未来长官。
“卡塞米兵长不觉得，现在加入调查兵团的新兵都太过功利，只想着兵团的待遇而忘记了士兵的职责吗？”
在纠结这种事啊。
大妖怪了然地眨了眨眼睛，轻笑着反问道：
“那，耶格尔你是为了什么才想加入调查兵团的呢？”
“哎？我吗？”
微微愣了一下，少年人将刚刚与几个人争论的不快抛向脑后，轻轻挠了挠脸颊。
“因为只有调查兵团才会出到墙壁外面吧……”
“原来如此，耶格尔对外面的世界很感兴趣呢。”
“是！去到墙外探险，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说到墙外，他似乎很是向往。
“墙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啊……”
“满是巨人的荒野和树林。”
“咕——”
“嘛嘛。”
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冥华眯起眼微笑着。
“虽然很残酷，不过要说我在壁外调查时候的见闻的话，这两个就是绝大部分了哦。”
“哈……”
少年失望地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去。
“不过。”
“……不过？”
“不过，在更加以外，调查兵团至今还未曾触及过的地方，还是有着其他景色存在的。比如说……”
“大海？！”
结果旁边前一秒还在消沉的小鬼瞬间满血复活了。话说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想到海？因为没有福利的集数所以期待着泳装回吗？
“嘛，的确是那种东西没错啦。”
摆了摆手，冥华四下看了看，选了一根单杠靠了上去。
“哎——！真的有全是盐水无边无际的大海吗？”
“真的哦。不过无边无际是夸张的，虽然的确很大就是了。很大，很深，最深的地方……”
分身本尊放出神识将这颗星球扫了一遍。
“大概能放下快两百倍城墙那么高的东西哦。”
“两百倍！！？那就是……一万米？？”
艾伦一挺身子，从地上跳了起来。
“那，永远冰封的雪原呢？”
“有哦，在世界的南北两端呢。”
“燃烧的水呢？”
“石油？有哦。”
“全是砂砾的大地呢？”
“有哦，叫沙漠的说。”
“那……”
好像在做什么科普节目一样，大妖怪耐心地回答着这个少年的疑问。确认有无之后，又有一些更深入的问题被少年抛了出来，她也为他一一作了解答。所谓极昼与极夜，海洋深处的黑暗，卷起水柱的龙卷，极天的流星一条……就连之后找过来的三笠和阿尔敏都在短暂的暗中观察之后听得入了神，和艾伦一起聚在了大妖怪的身边。
“好厉害……卡塞米士官长，知道的超级多啊……”
“嘛，”
看向似乎是出神自语了一句的阿尔敏，大妖怪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活得久见得多，就是这种意思啦。”
墙壁是守护者，但也是囚笼。
“有一天你们也能看到的吧。不过现在，还是回去参加宴会吧。毕业之后，在这里的大家可能就很难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