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终究还是进去了吗。

蚯蚓怪物重新从土里钻了出来，静静地看着玉玥等人消失的地方。

所长是一个好人，这毋庸置疑，他只是希望所有人都可以永生而已。但是正如那个金头发的赞助商说的那样，做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

永生只有破凡境才能够达到，否则就算是长寿种也不过千年而已。植物的话也许能达到万年，剑也许能存在十万年，山峦也许能经历百万年，但也仅此而已了。

蚯蚓怪物摇了摇头，似是无奈地钻回了地里。

他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蚯蚓。

蚯蚓没有大脑，没有心脏，什么都没有，不会听，不会看，不会言语。因此，从来没有人知道蚯蚓的记忆其实是可以传递给下一代的。

他们的灵魂哪怕只是一点微弱的萤火，却也依旧存在。

所以，他记得赞助商和所长的谈话。

人类跳过修炼直接获得超越本身种族限制的高超智慧，失去的便是直接修炼的能力，成为万族的奴隶，过着牲畜一样的生活，一直到传说中的道祖皇甫夜澜开创了现在的赤龙国修炼法后才得以改善。

而跳过修炼直接永生的话，付出的代价绝对只多不少。

幸运的是，这一次失败，只有千兀城仅仅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已。

“呜呼呼，很快，这里就会完蛋了吧。”钻进自己熟悉的土层里，蚯蚓怪物渐渐没了声息。

他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玉玥，因为他觉得告诉了也没用，反正千兀城有他来没他来都一样。

他只是一只蚯蚓而已，蚯蚓这样有智慧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

玉玥非常惊奇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孩两手翻花似地飞舞。

从未见过的咒文，从未见过的手印，但从术式材料来看，应该是在泣血天中几乎已经绝迹的一个职业。

最后一张［王］贴在上面，绚烂的桃红色光辉闪过，银灰色的窨井盖在玉玥眼中居然一下子变成了结结实实的水泥天花板。

“纸牌封印术？”

“是啊。”白衣女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梯子上跳了下来，非常骄傲地挺起了自己的小乳鸽，“纸牌魔术师（扑克）安奈，参上。”

安奈的笑容非常甜美，就像小孩子一样，而且个子也比玉玥小（重点），看样子倒是非常可爱，就是脸上不知为何带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而那汗珠也不像是因为累而导致的，更多的像是……

虚脱！

玉玥心中已经了然，不过这个时候说这件事着实不太适合。于是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轻轻地伸出手：“我叫玉玥，姑且就当是一个猎人吧。”

“猎人∑(°口°๑)，姐姐你不应该是女仆小姐吗？！”安奈的表情有些惊讶。

“呃……”玉玥的脸色一僵，有些局促道，“这个，这个只是一见普通的工作服啦，工作服！”

“那不就是女仆装吗。”安奈拉了拉他女仆装的裙摆。

“好吧，这件事缘由很深，有机会再和你解释。”自知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玉玥只得打了个哈哈，强行脱离这个话题。

穿着这么正式传统的女仆装，就连他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也会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贵族家的女仆啊！

“呜呜呜。”这时，见没有人管他，大黑主动发声了。

“哦，这是大黑，我在来的时候遇到的。他说他要找他在城里的朋友。”玉玥拍了拍轻轻大黑的腰，介绍道。

“呜呜。”大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藏在心口的那张重要的照片拿了出来，将其交给了安奈。

安奈接过照片，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而是先看了看大黑狰狞恐怖的脸。

“呜？”看到这种熟悉的眼神，大黑有些悲切地低鸣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的相貌又让人产生了误会。

不过这一次毕竟身旁有一个倾国倾城的玉玥帮他说好话，所以安奈在观察了一阵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相信你和外面的怪物不一样。”

“呜？！”大黑脸上的图案一挑，背后的尾巴也精神了起来。

“不过还是小心点被吓到了其他人，特别是克洛。”随口提醒了一句，安奈低头看向了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物非常清晰，并没有会让她认不出来的地方，但在看了一会儿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将照片交还给大黑。

“抱歉，我不认识他们。”

“呜。”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大黑还是有些焉了下来。

“不过护卫长大人应该知道。”不过峰回路转，安奈竟然又补充了一句。

“呜！”大黑一下子精神了，张开双臂就想抱她，不过很自然地被安奈跑开了。

“留点距离吗，不要随随便便抱人。”见到着眼熟的一幕，玉玥笑了笑，摸了摸大黑的手臂。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就先跟我去见其他的幸存者吧。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千兀城还剩下多少人了。要不是护卫长大人感觉到地面上传来的微弱灵力波动，恐怕都发现不了你。”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安奈转身开始带路了。

灵力波动？隔着这么厚的地面和未知物质的干扰居然也能感受到，那个护卫长不简单啊。

一边跟着安奈沿着还没有被污染的下水道前行，玉玥一边想到。

“滴答，滴答……”

安奈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玉玥也没有，而看到两个人这个样子的时候，大黑也绝了说话的念头。所以这时不时的水滴声就显得格外突兀了，让人不由得升腾起一种对未知前路的恐惧。

当然，玉玥是不可能恐惧的，他现在所在意的是安奈现在的状态。

脸色越来越红，细密的汗珠也越来越多，就像一个高烧的患者一样。玉玥已经看出来了，她不是不想说话，只是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去说话了。

这个下水道，纵使主要的水道还没有被污染，但周围的灵力已经沾染上了未知物质，并且与一些还未被分解掉的秽物结合在了一起。即便是勉强还能够吸收，但也绝不能长久。

“你没事吧？”玉玥试探着问了一句。

“放心，没关系的。”安奈摇了摇头，不过越来越虚浮的脚步却暴露出了她现在完全是在逞强。

她不过黄金境而已，就算主要的灵玉境怪物已经被玉玥打残了，但想要收割掉那么多的小蚯蚓也不容易，更别说那个一看就很高级的纸牌封印术了。

她的灵力已经枯竭了。

“看来你们的情况很严峻啊。”玉玥说着，从裙子里拿出了一瓶未开封的纯灵力，将它放到了安奈面前，轻轻摇了摇，“呐，给你。”

“牛奶？算了，虽然我很饿，但现在也喝不下这个。”看着那乳白色的液体晃啊晃的，安奈摇了摇头。

“什么牛奶啊，这是纯灵力啦。”玉玥无奈道。

果然，这种只有主人那种万恶血腥的奴隶主、压榨贫苦劳动人民血汗的封建地主才能使用的起的超高浓度灵力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见过的啊。

别说是安奈了，就是他在最开始见到这个东西的时候都还以为是XX呢。

“什么？纯灵力！”安奈霍地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个不起眼的小瓶子。

纯灵力她也见过，但浓度这么高的可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啊。

“是啊，喝吧，在这个地方，不喝可是要死人的。”玉玥把小瓶子交到了安奈手上。

安奈愣愣地看着手心捧着的珍贵的纯灵力，一时间有些像做梦一样。

“那女仆小姐你呢？没有纯灵力也会出事的吧。”不过她并没有急着喝，而是担心地看向玉玥。

这一个多月里，她已经充分明白了在这个地方灵力是有多么的重要。别说是这一瓶纯度那么高的了，就是一些稀薄的纯灵力也几乎是救命的东西。

“没关系，我有好多。”玉玥一笑，双手闪电般地在裙角一撩。顿时，八瓶满满的纯灵力就夹在了指缝中。

Σ( ° △ °|||)︴

“女仆小姐，你不会是把你主人家所有的东西都偷偷卖掉了吧！”

也不怪乎她会惊讶，要知道光玉玥手里拿的纯灵力价值就已经有近千灵晶了，几乎是两个个普通琉璃境的存款总额。

“怎么可能啊，这些都是主人给我的。况且就算我拿走了这些纯灵力，对混蛋主人来说也都是九牛一毛。”

“混蛋主人？女仆小姐果然是女仆小姐呢～”安奈笑眯眯地说道。

诶？

猛然间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套上了，玉玥一愣，旋即心火上涌，怒道：“不对啊，那个变态才不是我的主人呢！”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幽兰玩弄的时候会觉得高兴的。

“啊，我知道了。女仆小姐，你原来那么厉害，是不是你的主人用卑鄙的伎俩把你抓走了，然后强迫你成为他的奴隶，要你给他生小宝宝，你忍受不了所以杀了他逃出来的啊？”安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连说了一大堆话，好有道理的，说得玉玥都差点都要信了。但是……

“生小宝宝是什么鬼啊！我可是男孩子！”玉玥随手从裙子里面拿出一张桌子给掀飞，大喊道？

什么！

安奈一惊，口中的纯灵力差点没给喷出来。

男孩子？

她看了看玉玥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只比A大一点的欧派，随后歪了歪头。

她宁可相信自己是男孩子，也不相信玉玥会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