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通口胡说的我自己都快信了，甚至还在身后放出圣光，烘托出神圣和高洁的气场……

听也听了，看也看了。

韬姐仍坐在地上，无动于衷地捏着浅夏的小肉脸，并用我看赵兆的眼神看我。

——“这是……去动物园看猴子眼神！”——

她一脸无奈地开口：“你在骗鬼哦？你就是小灵梦吧？”

尽管我心底有些打鼓，但还是再度重申：“不，我只是她的神位。”

“你就别装了，我已经知道了！”

喵的，为啥啊？

不，韬姐肯定还在套我的话！

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表露出动摇。

“神位只是力量的根源，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她呢？”

像是要把认知妨碍造成的模糊给看穿，韬姐眯起的眼睛射出锐利的目光。

但她很快就放弃了，叹着气说道：“好好好，就算你不是小灵梦，那你可以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在神座上摊手。

“如你所见，是神殿。”

“嗯，如我所见……个屁啦！这哪里像神殿了啊！神殿里会有那么高的山吗？还要搞那种机关来折腾来访者……我甚至都不算来访者，我完全是被你逼上来的吧！”

我摇摇头。

“不对哦！这是一次考验！也不是我逼你上来的，而是你的上进心支撑着你来到我面前！”

“不开玩笑！我是真的不会游泳，要真掉水里就溺死了啊！”

“没关系，在你溺死之前我会把你捞起来的。”

糟糕，韬姐冷冰冰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想打人。

不要慌，就算她看穿了我的身份也没有任何证据，只要我死不承认，她就拿我没办法……

从韬姐怀里站起来，浅夏绕到韬姐身后，稚嫩的双手环过韬姐的颈部，轻盈幼小的身躯趴在了韬姐背上。

这小丫头还想被韬姐背着，韬姐也明白了浅夏的意思，她虽然还在瞪我，但还是背起浅夏，在神座下来回踱步……韬姐意外的很会照顾小孩子。

她接着说道：“就算这里是神殿，那你逼我上来的理由是什么？该不会是什么整蛊节目吧？居然还从床上绑架……不对，外面那片花海也好，这座莫名其妙的山也好，怎么看都不真实……这神殿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面对韬姐抛出的一连串问题，凛花开口说道：“龙韬小姐，我明白你的疑惑。”

她上前两步，在神座阶梯之下，面对面地站在韬姐身前。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女神大人的祭司长，用现代的职务来说，就算是秘书长吧。”

由凛花来交涉的话，我也能减少穿帮的几率，毕竟我对自己的演技也算有自知之明。

“这里是女神大人所创造的，独立于现实的小世界，至于找你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接见信徒……”

“等等！”韬姐却打断了凛花的话，指着我问道：“我几时成了她的信徒了？”

用手指神明可是大不敬，她果然没拿我当盘菜吧？

凛花解释道：“在你接受祝福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女神大人的信徒了。”

“我是被她强行变成这副模样的耶！你们这是什么神呐，还强制信教的吗？”

然而我既没搞什么教会，也不需要她捐什么香火钱，虽然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可当我的信徒并不会有任何损失，韬姐有必要这么不情愿嘛？

——“有损失的，会损失同生共死的小兄弟。”——

见我不说话，身为大祭司的凛花接着说道：“这次接见你，就是为变身的事情做一次跟进调查，听这意思，你是想解除女神大人的祝福吗？你希望的话，把你变回男性也不是不可以……”

凛花说到这里稍作停顿，韬姐立马接口道：“不！那还是算了！我现在都适应下来了，再变回去可受不了！”

虽然抱怨我把她强行变成女性，但她现在也不想变回去了嘛？

以我对凛花的了解，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我又问道：“那身体方面，你有什么想要调整的嘛？像是身高、五官、以及胸部的大小。”

结果韬姐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她问道：“外表也是可以修改的吗？”

“并不是直接修改，而是做调整，变身后的姿态基本是固定的。”

“调整也可以的话……就是那个……能、能不能把我的……稍微……变大一些？”

虽然她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但我也明白她的意思，可我没记错的话……

——“没记错，只有胸部这一栏我帮大家都拉满了，已经不可能再大了！”——

在骸大人身边耳濡目染的樱酱，是彻头彻底的欧派爱好者。

“很遗憾，你胸部已经不能再大了。”

我的答案让韬姐叹气。

“这就是我的极限？总觉得有些失败。”

明明是大小刚刚好的平均值，太大有什么好的嘛！妨碍视线、沉到肩酸、行动不便、跑起来还会扯到痛……

凛花：“您这身材不是挺标准的嘛？这也算失败吗？”

“就是不想太普通，毕竟我这个人总是没什么特色……”

即使隔着认知妨碍造成的模糊，也能感受到祭司长散发出犹如实质的杀意。

她说道：“龙韬小姐，您再说下去，骑士长的剑可就要落到你头上了。”

我这才发现小蕾已经拔出了玩具剑，对着韬姐的脑袋比划——虽然那玩意砍不动人，但被打到还是会疼的。

韬姐：“我可是在各方面都输给自己的男朋友了哦？还想更进一步也没什么问题吧？”

确实。

因为AJ原本就是可以靠脸吃饭，像牛郎一样的帅哥，所以变身后，不管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比韬姐要出色……

“不管男性时是什么样，变身后都是未知的，这过程就像抽奖一样，所以输给男朋友不丢人啦。”

虽然理解她的心情，但我也只能说两句安慰。

——“喂喂，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太讽刺了吧？你考虑下凛花、蕾酱还有梓酱的感受，她们三人的上下围之差相加，恐怕都不及你·的·一·半……或许你可以写本自传书，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关于喜欢我的女孩子都是平板这件事》。”——

现在这本还不算自传吗？

我说：“看开点，AJ也迟早会变回去的。”

“就是因为她会变回去我才觉得可惜。”

仍背着浅夏的韬姐颇为惋惜地说道：“我之前还想过，是不是由我来当男人会比较好，我看她变身之后也挺乐在其中的……听说这两天还因为女性的身份找到工作了。”

韬姐和AJ的情况与老赵和陆璃相近……但又有点不同。

——“韬酱还挺中意AJ作为女生的姿态嘛？她们互相喜欢着作为女性的对方？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嘛！”——

樱酱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虽然我也有点兴趣就是了。

“看来龙韬小姐对于现状并没什么困扰，那这次的跟进调查就这么结束……又似乎有些快。”

如此说着的凛花大祭司，顺势提议：“既然时间还有剩，那就说些别的话题，你先坐下喝杯茶如何？”

“就算你让我坐下，我要坐……诶？”

惊讶于身后突然出现的沙发，韬姐发出了惊呼。

她再回过头来，面前又出现了摆放着茶壶和茶点的茶几。

最后当她抬头看向神座时，我已经端着茶杯在她对面坐下了。

“这、这是在搞什么，难道神明都会瞬移的吗？”

一连串的变化让她有点懵。

把浅夏从韬姐背上抱走，小蕾又按住韬姐的肩膀。

“女神大人有话要和你谈，快给我坐下！”

不妙，虽然认知妨碍改变了声音，但从语气还是能听出是那个笨蛋，不过韬姐和小蕾平时也不是很熟，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就听出来……

接过凛花递来的茶杯，韬姐问道：“那么，灵梦你想和我谈什么？”

“我不是常灵梦，我是她的神位。”

“……继续争辩这个没有意义，你还是直接说事吧。”

她还是完全不信呐，但我也不会松口的！

之前的对话都只是走形式，这之后才是关键。

“关于你的生父的事，前因后续你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对吧？”

我的问题让韬姐皱起了眉头。

“你是来帮他求情的？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也不想和你讨论她的事。”

即使韬姐如此抵触，我还是说了下去。

“你父亲离开龙家之后过得并不好，不仅工作没着落，现在还背上了一笔巨债。”

韬姐扯动着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是嘛？这倒是个好消息，不过我连这些都不想听。”

“龙韬小姐，她确实是个无可救药的烂人，但她也是你的至亲……当然，你不用急着原谅她，我只是希望你别完全放弃她，因为她还没放弃你。”

仿佛听了什么笑话，韬姐发出两声干笑。

“女神大人，最先放弃我和我娘的人就是他！我娘的死，他是要负责任的！”

韬姐情绪激动。

我无法反驳她的话，乙姬小姐过去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值得同情，换我也做不到宽容大度……师傅和烛大哥一直隐瞒着关于我娘的秘密，我对此也怀有怨念，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让韬姐放下呢？

明知这一点，我还是说道：“请你再给他一次‘负责任’的机会。”

“低声下气的请求？结果还是要我去见她？”

“不，你只要等待就好了，她迟早会来找你的。”

即使梦中的茶，喝起来也是如此苦涩。

“到那时，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