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让小蕾跟过来缠着毕方师姐的，结果等这笨蛋洗完澡，我这边已经率先完蛋了……我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几句话的功夫就败下阵来。

正打算和师姐下楼，卧室方向传来一声疑问。

“恩？委座你们要去哪儿？”

是小蕾。

她穿着不知道是陆梓还是陆璃的长袖T恤，扒拉着卧室门框，探出半拉身子，红润健康的肌肤也冒着湿气。

“蕾酱不要乱跑，吹风机的线没这么长啦！”

在小蕾的身后，陆璃正拖着吹风机替小蕾吹干秀发，毕竟对这位黑皮妹妹来说，小蕾可不止是朋友和闺蜜，更是未来的小姑子。

我答道：“我跟师姐要出去一趟，你就先在这儿陪璃酱玩吧，对了，凌少婕现在还在楼上书房，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要让她跑了。”

犹豫再三，还是不打算把公寓的事情告诉小蕾，解释起来很花时间，挡着师姐的面，有些话也不好直说。

好在这笨蛋也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只是“噢”了一声，并没有追问。

在她俩的身后，头发同样湿漉漉的陆梓大小姐，披着毛巾从卧室走出来的，她套着一件颜色鲜亮的宽大外套（这尺码似乎是男装），长长的衣摆没过底裤，不禁让人瞎想……这是不是衣服里面啥都没穿啊？

沾水的长发不再外翘，就连张狂的狮子鬓发，也顺服的贴在脑袋上，乍一看整个人的轮廓都缩小了一圈，这一米七出头的女高人，居然让我产生了“娇小可爱”的看法。

她开口道：“等等，鄙人也要去。”

并没有看我，这句话是在征求师姐的同意。

我却问道：“你去干什么？”

一小撮如有傲骨的头发，从陆梓的身侧弹出来，她叉着腰，挺着薄薄的胸部说道：“哼，龙韬和阿贾都在那边吧？鄙人作为她们的前头领，过去关心一下不是很正常？”

她已经猜到我们要去公寓了，还愿意主动见面，让她和韬姐相认是个正确的决定。

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师姐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自己的“孙女”……却没有拒绝。

“唔姆，那就一起去吧，走之前把头发吹干，再换身衣服。”

留下陆璃和小蕾，我和陆梓上了师姐的车，她没有带其他保镖或者司机，亲自驾车往商业区的方向驶去。

我不是没想过玲青姐会发现，原本想着被发现也无所谓，可就算她一离开干扰范围就接到了电话，集结人手也需要时间，更别说通知师姐了，但从这个反应速度来看，去物业只是让我掉以轻心的说辞，她出了门就集结人手往公寓那边赶了。

难道烛大哥给我的信号干扰装置坏了？

或者是樱酱忘了启动？

——“怎么可能！你别在我调查的时候打扰我！”——

明明我也没呼叫她……不过研究所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樱酱的语气透着急躁。

——“被人堵门了乐观吗！这还不是你们拖延组的失职？”——

得了，把锅扣我头上了。

所以研究所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把电梯卡在了地下，玲青姐的人暂时下不来，我们也出不去。”——

卡电梯？

怎么卡的？

——“电梯门关不上就不会动嘛，我们用东西把门卡住了……我得在你们来之前，搞清鲁毕方的目的。”——

……要审问研究员的话，别对巴禾妹太粗鲁哦？

——“吵死了，变态妹控！我现在哪有空管这些！我先闭麦了！再您*的见！”——

听起来就焦头烂额的念话中断了。

驶出风车大门没多久，坐在副驾驶的我便忍不住提问：“师姐，公寓那边的行动，玲青姐…不…师姐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虽然由我来说不太好，但我们确实做了充分的准备……”

“梓儿，你觉得是为什么？”

或许是为了考验自己的孙女，师姐把我的问题丢给了后座的陆梓，后者有些意外，但只是略作思考，便抬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明明是神明候补，灵梦你的思维都被常识限制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Boss和研究所之间，也是通过法术进行联络的吧？就像你和小樱那样，更加隐蔽和快捷……啊！”

陆梓说到一半就捂上了嘴，她刚才说的内容，有一部分是她不应该知道的，师姐通过后视镜瞥了陆梓一眼，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面对我们，她总是表现出了莫大的宽容，就像爷爷辈的长者看着小辈调皮捣蛋，就算制止也会抱着慈祥的微笑，完全不会因此而生气。

她对陆梓说道：“梓儿，你果然在我办公室偷听了？研究所和的位置，是你告诉小师妹的吗？”

“不，那是我通过别的手段调查到的。”

陆梓的脸色可算不上好看，不想让她太过为难，我替她解释道：“梓酱只给了我一张巴禾小姐的照片，剩下的信息，都是通过蓝闪蝶这个情报组织找到的……凌少婕是那个组织的成员。”

“凌少婕，嗯，那个小妹妹有着超出常人的行动力和逻辑头脑，确实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我会想办法应付她的。”

点头称赞了凌少婕一句，师姐又略带嘲笑地冲我说道：“不过你们撒费苦心的算计了这么久，倒头来还是掉进了坑里了呐？虽然很想和你算算账，不过也罢，我找了他这么久都没结果，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说不定师姐还得谢谢你呢。”

是啊，她和烛大哥玩了这么久的猫捉老鼠游戏，今天终于要告一段落了，因此她不但没生气，心情还出奇的好。

她顺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道：“梓儿猜的没错，只许你们用神术念话，就不许我们用法术沟通了吗？”

没有隐瞒，师姐爽快的公布了答案。

“我们也有远距离沟通用的术式，破坏通信基站、信号干扰、切断光纤之类的手段，并不能阻挡法力流动。”

通信术式，这次的作战是烛大哥制定的，他对于法术的了解没有师姐那么透彻，没有考虑到也情有可原。

陆梓接口道：“用脚想也知道，法术这么玄乎的研究，怎么可能使用容易窃听的一般通信手段？”

师姐摇摇头否定了陆梓的说法，脸上的笑容也有些苦涩。

“不，只有紧急情况才会使用通信法术，就像你之前看到的那样，研究有什么进展她们会直接来别墅当面报告……法力对我们来说太精贵了，不可能用在打电话这种小事上，当初给你变身使用的法力，是所有研究员精炼一周的成果。”

我问道：“成立研究所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更多的法力？”

“没错，另一方面，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始终有限，成立一支研究团队是有必要性的。”

“即使使用法术会受到天罚？”

“我们不会扰乱世间的平衡，我知道天道的准则。”

“把这么多人变成女性就已经影响了啊！”

驶过大桥，师姐方向盘一打，弯进了一条狭窄破旧的小道，并开始七拐八拐的穿行，附近的建筑和辉煌的商业区一比，显得格外破旧。

师姐继续说道：“我挑选研究员是有条件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她们的身世都……足够的不幸，住那栋楼里的每一个人，如果没有遇到我，她们都可以成为你祝福的对象。”

意思那十几间小屋里，住满了师姐转化的变身者……全都是没有经过内心修正，爷们内在的美少女。

那场面过于劲爆，我抱着手臂抖了抖。

停车熄火，师姐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她撑着椅背侧过身来，坐在车里继续没说完的话题。

“你明白了吗？我在做的事和你一样，拯救这些不幸的人，让她们过上好日子，所以天道不会怪罪于我……即使我是个擅自研究法术的叛道者。”

“变成没身份的黑户，出个门都提心吊胆，无法和过去的亲人相认，在地下室里进行法术研究……这就是好日子吗？”

“这只是暂时的，等研究完成，你说的这些问题我都会解决，毕竟我许诺给她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幸福……虽然她们大多数人都对法术充满兴趣，研究的积极性也很高，我觉得你这种黑心奴隶主的描述有失公允。”

比如想要成为现代魔女的巴禾妹

超自然力量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充满吸引力。

“师姐，你究竟想做什么？”

“下车吧，我们到了。”

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师姐推开车门下去了。

我和陆梓对视一眼，也老老实实的跟了下去。

这一带我原本就不熟悉，师姐停车的地方我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周围竟是些乱搭的违章建筑，甚至还在居民楼之间搞出了跨街天桥……这鬼地方若是发生火灾，那这一带全都得完蛋。

“师姐，你是不是开错道了？”

“跟上。”

师姐显然很熟悉这里，带着我们穿过一家小饭馆的后厨，来到一片四面都是墙的空地。

没路了。

空地的中央只有一栋圆顶的谷仓，嗯，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展开了……

“额……该不会开门进去，就会看到一台升降梯，下去之后还有通往研究所的通道？”

师姐打趣道：“不错嘛灵梦师妹，这都会抢答了？你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纳尼？还有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