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或许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睡着以后我就被拉进了梦境，这次梦境的布置意外的普通，只是投影了我的房间而已，连笔记本都安静地躺在书桌上，和我睡着前摆放的位置完全一样。

既然是如此相似，我又是怎么分辨出这里是梦境的呢？

当然是因为我变成女性了啊！

“真意外呐，完美投影的卧室都骗不过你了吗？”

哈莉露娅师傅穿着粉色的兔子睡衣，从门外蹦跶进来，还障碍手臂，可爱地转了个身。

“常凯少女，下次试试亲自改变梦境吧？”

“不，我还没有那种能力……还是说正事吧，师傅是来解释白天的事情的吧？”

“没错！”

白毛萝莉重重地点了点头，呆毛也跟着前后晃动。

“笔记本把你想问的事情都传达给老夫了，老夫就是为此而来的呐…那么，从哪开始说起好呢？”

哈莉露娅师傅飞身扑倒在我的床上，脑袋埋在我的枕头里，发出嘿嘿嘿地傻笑——她好像不怎么在乎身为年长者的尊严了。

我说：“先说李家的事情吧？”

她扭过头认真地看着我，银白色的眸子像皎洁的弦月。

“天下苍生，你不可能拯救所有人，况且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轨迹，若是逆天改命，既是违逆天道，顶撞天道的惩罚可是很严重的！”

天道有规定，下属不可以啵上司嘴。

那我之前拯救不幸之人的命运，就是顺天改命了吗？

“师傅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拯救李家父亲的想法？”

她又摇摇头。

“不，老夫不会替你做决定，你是老夫的继承人，你需要自己做出抉择。”

到底怎样啦？我被她绕的有些恼怒，恨不得把这丫头憋死在枕头里。

“你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

她坐起身子，盘腿坐在我身边。

“如果撇开天道不谈，你想救他吗？”

“当然想啊，不然我问你干什么！”

“那你你愿意为了一个‘朋友的父亲’付出多大的代价？”

“唔……”

“说不出话来了啊？”

这句话，几乎是从师父的鼻子里哼出来的。

“在不影响到自己的情况下，人们大多不会吝啬自己的善意，常凯少女，你也是一样的，对你来说，拯救他人只是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个名字这么简单的事情。”

因为不需要支付代价，所以我才会去帮助别人，需要代价时却支支吾吾，那我是个伪善的人吗？

见我情绪有些低落，哈莉露娅师傅牵起我的手，她本人则站在了我的身后，温柔地抚摸我的头。

她安抚道：“常凯少女，你会感到自责，正说明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你的性格中存在着懦弱和果决。”

懦弱嘛？

的确，我一直被小海棠说成怂包。

“老夫不会帮你做决定，但有些事情呐，做了只是后悔一时，不做却会后悔一世哦？”

我扭过头不解地盯着师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如果我想要救李家父亲的话，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会被取消考核资格嘛？”

她摇摇头。

“老夫不是天道，怎么可能知道惩罚的内容。”

未知的惩罚嘛……

“师傅没有违逆过天道嘛？”

白毛萝莉的小手，重重地拍了我一下额头，又汪汪大笑起来。

“哈哈，没有违逆过？怎么可能！”

“老夫也是从实习的学徒神明过来的啊！我那时候可没有什么美少女笔记本作为力量的保险，即使是学徒神明，我们也直接掌握着神力，因此更容易失控，可没少被天道惩罚过哦！”

神力失控…原来笔记本除了作为考官，还有这么一层保险的作用吗？

像是在回忆什么，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惩罚内容，可‘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比‘把猫升格成人类’的罪名要轻的多了，不至于取消考核资格，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至少不用担心被劫雷劈了。”

“还贫嘴……你真打算试探天道的底线？”

其实我还在犹豫，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天道是支配万物，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吧？如果它真的要阻止我，在我行动之前就会动手了吧？如果我真的可以把李家父亲的名字写到笔记本上，不恰恰说明这件事，其实还在它的容忍范围之内嘛？”

“还敢推敲天道的心思？你这丫头，其实胆子很肥嘛！”

话是这么说，但师傅却笑得很开心，她又提醒道：

“下了决心就去做吧！但惩罚内容你还是要做好思想准备，天道的惩罚都是个人定制，只有一点可以保证，被惩罚的人肯定会生不如死……老夫深有体会呐。”

说话间，她的小眼神飘向窗外，目视远方的夜空，眼里满是往事不堪回首的凄凉与沧桑…师傅到底经历了什么？

面对未知的天罚，要说不慌是骗人的。

我知道我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我知道了的事情还是值得去努力一下的，或许天道有天道的理由，至少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来看，我在做对的事情。

挽救一条人命，拯救一个家庭，肯定是正确的事情。

回过神却发现师傅带着莫名慈爱的神情望着我，口中喃喃低语。

“虽然性格不太一样，但是真像……”

“像谁？”

“像你妈。”

嘿，听着怎么像骂人的话？

“……师傅你知道我娘的情况，倒是早点告诉我。”

“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又是这套说辞。

见我露出不满的神色，师傅嘿嘿一笑，柔软的幼女手臂搂过了我的脖颈，下巴抵着我的脑袋，长发幕帘般垂落在我视野的两侧，如雪般晶莹地发丝还透着微微地光。

“常凯少女，别生老夫的气啦，还是说说另一件事吧？”

是指笔记本铠甲的事情……

“你一提这事儿我就来气！所以笔记本为什么炸了？”

笔记本变成的漆黑铠甲，猝不及防、毫无征兆地爆开，散做一地布片似得物质。

先不吐槽梆硬的铠甲为什么会变成布片，我当时的情况才是最难堪的……

一糸不挂哦！赤果果哦！光着身子站在李家姐妹面前，连躲都没地方躲哦！上一秒还在气氛凝重地讨论李家的情况，下一秒就变成我的羞耻lay了，这谁受得了啊？

辣个肌肉姬佬连鼻血都喷出来了。

“怎么说呢…对，那是因为笔记本超·载了！”

“超·载？”

“超·载是比较接近的说法吧？你想，本来笔记本只能变成常见的普通衣物，你突然弄一身全身凯甲，体积和密度都不是普通衣物可以比拟的，对笔记本的负担其实相当大。”

“……神器也是有极限的吗？”

“当然啦！因此变成铠甲模式只有三到五分钟时间，超过分钟就随时会解除服装变化，把这身铠甲作为杀手锏也不是不行，但是不想爆衣的话，就在三分钟之前主动解除吧！”

“我是哪来的奥特曼吗！”

“三分钟不错啦~魔戒骑士只有99.9秒哦？”

“没事，我可以先在里面穿普通的衣服。”

哈莉露娅师傅抬手轻掩唇口，发出一声轻笑。

“呼呼呼，没用的哦？因为过载导致爆散时产生的威力，会把普通的衣服一并撕碎哦！”

“……鬼扯啦！”

这设定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