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这不是灵梦小姐嘛？真是好久不见。”

虽说交集不多，但因为绯月酱的关系，Tony先生还是显得很友善，只是这友善的笑容，搭配他那身装缀着蕾丝的女装，我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变态。

倒不是对女装有意见，只是大家都是女装，这人和人之间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我开门见山地说道：“恩，好久不见，我听说Tony大哥这边在招兼职模特？”

把头发全都背梳到脑后扎起来，熟悉的Tony·杨又回来了。

仅限头部。

“是的，换季时节需要提前拍摄冬装的照片，不过时间还不紧迫，可以的话，我想请更专业的模特……”

“等等，你先听我说。”

Tony·杨越说越为难，大老爷们穿着蕾丝白裙在那扭捏着，看得出他是真的不想用我，我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自己不适合当模特，所以今天不是我来面……喵的，人呢？”

我一回头，发现本该在身后的AJ不见了。

Tony·杨还问道：“还有别人吗？我就看到你一个啊？”

我翻着白眼出门一瞅，好家伙，AJ正和柜台的店员小姐姐有说有笑的聊起天来，这才一分钟不到，就熟络的像是关系很好的闺蜜。

可见在撩妹这件事上，她确实不是托大，虽然她自己就是女生。

对此我气的直拍门板，忍不住骂道：“A姐！滚过来！”

“啊哈哈，我知道了……一会儿再聊~”

她和店员小姐姐挥挥手，这才跟着我进了后台，结果她看到Tony·杨的第一句话就是：“额……有变态？”

我扶着额头介绍道：“这位是Tony店长，也是周围这些时装的服装设计师，甚至有可能是你的雇主，我希望你能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别一见面就叫别人变态。”

迎着Tony·杨感激的眼神，我补充道：“虽然他看起来是比较变态。”

AJ：“Tohru店长好。”

啊，念错了……

就算没怎么念过书，也不该错的这么离谱啊？

我纠正道：“不是Tohru，是Tony。”

Tony杨也解释道：“咳咳，我试穿女装不还是因为没有模特吗？不管什么衣服只有穿在人身上，才能看的出好坏……这位美丽的小姐怎么称呼？”

仔细想想，我还真不知道AJ的新证件上写了啥名，那身份是凛花替她办得，并没有给我看过。

我只好说道：“你叫她AJ就好了，她这张脸蛋作为模特，应该足够让你满意了吧？”

虽不及我，但在一众变身少女当中，AJ也属于颜值顶点。

“嗯嗯，既然是灵梦小姐带来的朋友，身材长相肯定是合格了，但是否录用还得看她临场表现……”

对此，AJ不解地问道：“临场表现？难道摆造型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嗯，当然，可不是长得漂亮就能当模特的。”

Tony·杨指了指我。

“就比如说灵梦小姐吧，即使不化妆，凭素颜就能碾压专业模特，可以说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但她又是我见过最不上镜的女性，这摄像头一对着她，她就会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透着一股皮笑肉不笑的惊悚感……她这样的人就属于没办法当模特的类型。”

对于关于我的负面描述，AJ顿时窃喜道：“嚯，原来小灵梦这么怕生的呀？”

“喂喂！你别拿我当反面教材啊！我不要面子哒？”

“抱歉抱歉，那就说说正面例子吧~”

冲我合掌道歉，Tony·杨继续说道：“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小姐就很优秀，我一直觉得那种波澜不惊的心态，作为时装模特来说是最好的。”

哦，他说的是菲姐。

菲姐那性格，说好听点是波澜不惊，其实那单纯就是的面部肌肉不发达——面瘫而已。

听完Tony·杨的说明，AJ冲自己比了个大拇指，自我吹嘘道：“那简单，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调节心态。”

Tony·杨点点头，似乎对AJ没心没肺的性格感到满意。

他提议道：“有信心是好事，那我们现在就来进行一次拍摄如何？就当是面试了。”

“要换衣服吗？”

“当然要，衣服只有穿上身才能看的出好坏，模特也一样……额，我先去换身衣服。”

……难道要AJ穿他身上那套？

Tony·杨钻进了更衣室，AJ则在落地镜前尝试着摆造型，卖弄**。

“小灵梦，你觉得我作为女性有魅力吗？”

“呵嗤”

我从鼻子里挤出轻蔑的哼声，尽可能尖酸刻薄的答道：“十分制的话，外表我可以给你打9分，但你的综合评分只有一…不…只有零分！毕竟你的这个人的内在实在太糟糕了~”

AJ转过头来，不满的噘着嘴：“哇，你对人家的意见很大耶！太绝情了吧？”

她说话娇滴滴的，和之前又是不同的风格……是在试探我的喜好？还是觉得模特就应该这么说话？

推开她吐着舌头凑上来的脑袋，我直言道：“你明明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你就不能改改？”

见我不吃那一套，AJ干脆收起了任性，没头没尾的说道：“其实吧，我很羡慕韬妹。”

我一挑眉，问道：“羡慕什么？羡慕她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还有愿意接纳她的亲人吗？”

“不是，虽然这两点也让我很羡慕，但那只是一方面啦！我最羡慕的是她能轻易的做出改变这件事。”

我死盯着她的眼睛，琢磨着这是否又是她的另一次试探。

“干嘛这么瞪我，我是真这么想的啊！过去当混混的时候，我们就好像一起在底层爬行，因为身边都是一样的烂人，我也就麻木了，本以为这辈子都会一起烂下去，结果韬妹她突然就站起来了，她不仅想走，他还想跑起来……小灵梦，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我很害怕，也很着急，我快要追不上，甚至看不见她了。”

这么说着的AJ，看起来真的很焦虑。

我说道：“那你就站起来，追上去呗。”

她苦笑着说道：“能做到就不会急了，我就算想跑起来，也找不到方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啊~”

这都是她的真心话，虽然没有樱酱的读心能力，但我的第六感是这么告诉我的。

“A姐，有一点你说错了。”

我仍是盯着她的眼睛，肃然地说道：“韬姐的改变绝对称不上‘轻易’，那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光是走出心理的舒适区就很困难，这些束锁着你的东西，也曾困扰着她，只是她全都挣脱开了……你啊，明明是离她最近的人，却没看到她的努力。”

AJ有点楞神，像是在回想韬姐这段时间的努力，可随即又摇摇头。

“不行，我做不到那样，就像你之前问我的那样，我压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没有目标。”

她迷茫的像个刚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带学生。

“A姐你和韬姐的实际年龄都比我大好几岁吧？如果以前好好念书，这会儿差不多也该上大学了，结果混成这样不后悔嘛？而现在，把荒废掉的人生用我的力量重新来过，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嘛？”

AJ碎碎念道：“哪儿呐，我不是被你强制……”

“住口！！这是神明大人的恩泽，你若是有半点感激之心，就给我努力点啊！混蛋！”

我从袖口摸出纸扇（笔记本物质），重重的拍在AJ头上。

“再说了，目标不一定是什么理想、职业之类的东西，有时候人的目标没有那么明确，就算是韬姐，现在也说不清自己想从事什么工作吧？在我看来，韬姐改变的契机是神洸姐和小遥，见识到如此优秀的妹妹们，她这个当姐姐肯定会有压力，压力会变成动力，推着她站起来，走起来，跑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行？你想要追赶的人不是很明显嘛？还是说，你对韬姐的感情也只是玩玩而已？”

“才不是嘞！”

类似的大道理我已经和她说过很多次了，但她仍旧我行我素。

我一拍脑门，悲观的叹道：“唉，我跟你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你这家伙呐，就像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顽固。”

她手抵着自己的胸口，反驳：“你说这话就伤人了嘛！有我这么漂亮的石头吗？”

“那您就是茅坑里的……50克拉大金刚钻？”

“……”

Tony·杨从更衣室回来，手上还拿着另一套带着绒毛披肩的女士皮草外套，看起来就跟保暖。

他把衣服递给AJ，说道：“来，AJ小姐请试穿一下……那位擅长化妆的小姐没有一起来嘛？”

“额，没来。”

凛花这会儿还在龙家，陪着严流转一起做韬姐她爹的思想工作，要我说呐，干脆打晕绑起来算了

AJ却道：“这里有化妆品的话，我可以自己来。”

“当然，会化妆真是帮了大忙了，这边请。”

跟着Tony·杨来到梳妆镜前，我颇为意外的问道：“惊了，你还会化妆？”

“之前就说过了吧？韬妹不会化妆，都是由我来代劳的，至于我自己嘛，不化妆也足够漂亮了，没必要浪费化妆品……这个牌子的粉底很贵耶。”

AJ不仅了解化妆品的品牌，看起来还挺热衷。

或许她自己也没想到，那些从前女友身上学到的美妆知识，居然有一天会用到了自己身上。

“灵梦姐~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绯月酱外边走进来，背着手，乖巧的站到了我身边。

她盯着我问道：“哥哥他没有刁难你吧？”

“有吧，把我贬的一无是处算吗？”

结果她却捂着嘴笑道：“哈哈哈，虽然有点过分，但却是实话啦。”

……

这丫头嘴巴还挺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