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不说玲珑号的事，大舅，能和我说说澜云城最近发生过什么事吗？”
坐在南宫笑的房中，齐南天喝着南宫笑让人倒的清茶道。
这才是他们来到澜云城的主要目的，齐南天并没有忘记这点。
只不过，古月大长老辛辛苦苦下定决心才找司空恨去问情报，他却只靠一点运气就得到了。
不得不说先天空灵体的确比齐南天想象中带来的好处还要多。
“澜云城啊……也是，毕竟那个姜念雄，是你们的副团长吧。”
“姜念雄？”
为什么澜云城发生的事里，会提到姜念雄？他这四年来，都在迷幻森林不是吗？
“没错……事情要从何家家主，发动许多不满武侯军事独裁的势力，对武侯姜天提出联名抨击的那时开始。”
“联名……抨击？”
……
你是说，何万财那家伙？
古月皱着眉思索着司空恨口中的每一个字其中的意义。
何万财指控武侯姜天，以及他的儿子以残忍的手段杀害了自己的儿子，并且当众出示了证据。
一枚录制了姜念雄杀害何成兴，以及何成兴死亡现场的记忆宝石。
不，当初慕容夫人的确在水尽客栈留下了一块记忆宝石，但上面也只不过是姜念雄和濒死的何成兴谈了几句而已。
所谓的姜念雄杀死何成兴，根本就不成立啊。所有人都知道，姜念雄充其量只是让何成兴没有以亡灵魔法复活，但是江连地早就用暗日刀对他造成了致命伤。
“你当时看到了宝石吗？”
“看到了，那毫无疑问是完整的……不可能伪造的宝石。”
不，伪造宝石的方法的确存在，只要在相同的场景，让穿着他们衣服的人做出前半部分内容，然后再激活另一块也就是慕容夫人得到的那块，用记忆宝石录取记忆宝石中的内容，也许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
“你是在思索伪造的可能吗？很遗憾那是不可能伪造的，的确，记忆宝石并不能将现场的气息也录制进去，但是有些东西是无法被复制的。样貌可以易容，行为可以模仿，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不会被魔法的东西……比如说，姜念雄杀死何成兴的方法。”
“姜念雄杀死何成兴的方法？难道记忆宝石真的录到了全过程？”
这不可能，按理说记忆宝石应该是在何成兴身下的血池中发现。
蒙着一层血液的记忆宝石，怎么可能录制到清楚的过程？
除非……
这块宝石，并不是何成兴放的。
原来如此，如果哪一天，姜念雄和何成兴交谈的现场，本身就有第三者的存在，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可是，真的有人能瞒过游小绝，在现场从另一个角度设置记忆宝石吗？
“你刚才提到这个过程无法伪造吧……为什么？”
“因为姜念雄使用的魔法，是审判之剑。”
审判之剑。
只有教廷的牧师才会使用的魔法。
“但仅仅是如此也不足以说明那个人一定是姜念雄。除非……”
“你猜的没错，姜念雄使用启明光，用出了审判之剑。”
“……”
一个魔法师的拟态从他最开始学习魔法就要确定，这就像是一份证明，或许不能证明使用它一定就是你，但却可以证明……
不会使用它的，一定不是你。
“审判之剑加上启明光吗……原来如此，教廷这个年纪的牧师并不会很多，只要稍稍一调查，就能找出都有多少人会启明光了。恐怕调查结果是……没有吧？”
“当然，启明光并不是非常实用的拟态，学习这种拟态的人本来就很少。”司空恨道，“包括姜天本人在内，所有人都确信了一件事——记忆宝石中的对象，毫无疑问就是姜念雄本人。”
……
“不，等一等，这样一来我的嫌疑不是洗清了吗？”夜无痕惊喜的道：“因为慕容夫人并不是在客栈得到的宝石，而是早在她来之前就得到了啊！在澜云城！慕容城一直盯着杀手公会，那么既然何家有联系杀手公会，她早就见过了这宝石也说不定？甚至有可能就是何家家主直接交给他的？”
“嗯……但是不对劲，何万财和何大哥的关系根本没有那么深，要说他为了报仇找我们和姜家的麻烦，我总觉得的很奇怪。”江连地摇摇头道：“所以我觉得，出钱要我们命的，并不是何家。而且，根据萧老师的描述，何家主拿出的这块宝石，和慕容夫人留下的并不是同一块。两块宝石的内容并不相同。何家主那块明显就是假的。何大哥到底死没死，我比谁都清楚，他的死因，我也比谁都清楚。或许有人告诉我，姜念雄没有救何大哥，我信。但有人说何大哥是被他杀的，呵呵……”
江连地摸了摸床边的暗日刀，冷声道：“我倒想问问，这个说话的人到底是何居心了。”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到底是有第三人在现场录下了另一份记忆宝石，还是有办法伪造这块宝石。如果是伪造的，那个会使用启明光的光明教廷少年，又是谁？”
“光明教廷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记录在册吧。”
江连地皱了皱眉，看向夜无痕。
“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至少我就知道一个，从魔痕大陆过来，却和红云关系密切的人，这个人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大，也是光属性，那么如果他的拟态也是启明光，在有人稍稍帮他易容的话……”
“你是说……”
“萧雪老师，能麻烦您去把令狐娇带来吗？顺便让她把向婷带过来，就是之前那个女孩儿。”
“我明白了——这么说起来，这个向婷不会就是任务目标吧。”
“……老师，你要明白孰轻孰重。”
“是是是，我明白，当然是你们这些命运之子担负的世界命运更重要——反正那个小女孩儿我看也跑不了。”
……
“当时现场，除了何成兴、姜念雄以及游小绝，的确是存在着第四个人的。”
听过了叙述的令狐娇皱着眉，对江连地分析道。
“谁？”
“昏迷过去的你。”
“……别跟我开玩笑，你也说了我昏迷过去。”
“这是你说的，谁也没规定你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吧？姜念雄身为命运之子都被怀疑，为什么你不行。”
“……”
“好了，你这人真开不起玩笑，把刀放下，我认真和你说。”令狐娇叹了口气，深思了许久，才道：“其实，我一直瞒着大家一件事。”
“……说。”
“慕容夫人的那块宝石，我曾经见过一次。”
“在哪里。”
“迷幻森林。如果我所料不错，我才是最早得到宝石的人。但是让我不解的事在于，当时我亲手毁了那块宝石，为什么它会又一次出现。”
“……也就是说，四年前你就知道了何大哥死去的真相，但是却一直瞒着我？”江连地的眼睛的瞪得通红，如果不是四年来修行的成果不错，此刻他或许已经爆发出了杀意。
“别这么瞪我，我们又不熟，何成兴的死因关我什么事。”令狐娇耸耸肩道：“我更感兴趣的是，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我不觉得一块早就碎了还被我丢进湖里的宝石能够复原，那么结果显然就是，记忆宝石从一开始就存在好几份，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如果这是何成兴准备的，那我只能说他太谨慎了。而如果这是除他之外的人做的，那么这些宝石的内容，或许都是真的……但是，在我这里，还存在着三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从我的视角来看，可以知道在现场有机会放宝石的人只有四个，你、何成兴、游小绝、姜念雄。不要说什么第五个人存在的可能这种屁话，除非是这位萧雪老师，其他人我不觉得有这个本事接近到那个距离还不被发现。古月大长老的平凡之影骗不了这种层次的强者。那么这三种可能就很明显了：你做的、姜念雄做的、游小绝做的。”
“不是我做的。”
“你当然这么说，姜念雄也会说不是他做的，游小绝也说不是她做的。”
“……”江连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令狐娇解释。
“不用解释，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因为你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从这一点来说，游小绝的动机是什么？”
“游小绝的动机很明显啊，姜念雄如果被舆论逼得走投无路了，迷幻森林显然是容不下他的，因为迷幻森林根本没可能顶着诸多大势力的压力保下他，那么他还能去哪里？”
“回家？”
谁都保不下他，姜天也不会保不下他吧。
“他绝不会回家，如果他会，从一开始就不会离开。别忘了，他离开了家，却在身边带着游小绝。你觉得如果他失去了一切，最后的容身之所是哪里？”
“……教廷。”江连地神色一亮。
可是，那个单纯无比的大天使，会是拥有这等心机的人吗？
“没错，游小绝的动机就是教廷，别忘了，她最开始跟着姜念雄就是为了重建教廷，但是姜念雄一直晾着她，她有想法也会很正常。”
“……你慢慢的姜念雄化了。”江连地无奈道。
“呃？什么意思？”
“怀疑每一个人。”
“咳咳……然后我们再说最后一种可能。”令狐娇竖起一根手指，蹙起秀眉：“如果安置这些记忆宝石的人是姜念雄，如果这一连串的脏水，统统都是姜念雄自己泼给自己。他的动机是什么？他能得到沙漠？”
“得到魔痕和澜云甚至我们‘三人行’的同时追杀？”
“你在开玩笑嘛？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那他还能得到什么？”
“我就是想不明白这点，才觉得头疼啊。”令狐娇苦笑道：“姜念雄现在下落不明，我觉得吧，如果让我解开这个记忆宝石的谜团，我就能知道一切的真相了。”
“你说了半天，其实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主意都没有。”令狐娇难得的光棍道，“情报还远远不够。”
……
“原来如此……”
“消息只在官方势力间传播，因为武侯的压力，第一时间消息就被控制住了。但是武侯……姜天现在也不好过吧。他可是澜云军方的象征，如果他顶不住这次的压力，澜云握成一拳的军队势力恐怕会向一些有心人想的那样，分崩离析。至少从权力机构上，澜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可以同时调动澜云四支军队、六部、慕容世家、警卫司等等力量……这也是何万财为什么能组织许多人一起批斗姜天的原因。”
“树大招风啊。”
齐南天点了点头，他表示完全可以理解。
“武侯现在在哪里？”
“嘛，换了我是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吧。那可是他亲儿子啊……”
南宫笑的自言自语，让对亲情比其他人都敏感许多倍的齐南天，一瞬间就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那家伙的目的！！”
（猜猜齐南天明白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