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姜天不在家！？”
兴冲冲来到武侯府，浮掠影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吃一个闭门羹。
而且迎接他的也不是姜府的人，居然是慕容家的家主把他拦在了门口。
“对，武侯大人有要事昨天就离开了，恐怕最近几天都不在澜云城。暂时让妾身在此代他处理杂务”
姜天还在潜入司空家的过程中，慕容茜只能想法子把慌慌张张找上门的浮掠影支走了。
“胡扯！我分明能感知到姜府有他的气息，这才不是昨天的！他去哪儿了？告诉我，肯定没走远，我追的上。”
“咳咳……”
浮掠影身为风属性天师，如果姜天真的离开没有多久，他自然是追的上的。
可问题是……不能让浮掠影在这种时候捣乱。
“不知浮会长有什么事找武侯大人呢？武侯大人说了，如果有什么事妾身可以全权处理。”
“哦？你的武侯令呢？拿出来我瞅瞅。”
“咳咳……”
慕容茜自然也是想从姜天那里要到武侯令的，可是姜天却告诉她武侯令早就给了未来的儿媳妇儿——虽然是他和燕人杰单方面的预定。
“武侯大人走得匆忙，没来及……”
“算了算了！我不管这些，我要找他问几个问题，你帮不上忙。还是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吧。”
“咳咳……那个……”
就在此时，浮掠影忽然感知到了什么，喜出望外的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姜府附近徘徊，接着慕容茜也发现了那个人。
呃……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武侯大人。
“你在干什么啊？”
浮掠影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姜天的面前，可他出现的瞬间迎来的却是姜天的反手一剑。
“喂！你干什么！”
浮掠影险些没刹住直接撞上姜天的剑气，连忙侧身躲开，姜天这才看清拦住他的人是浮掠影而不是古月。
“……浮会长，你吓死我了。”
古月在澜云城的事姜天自然不会不知道，甚至古月前几天不知为何还在一座青楼大打出手。但姜天没心思管精灵族的闲事，只要古月不做的太过分，暂时他不会去管。
同是风属性天师，刚才浮掠影堵在他面前的瞬间，姜天还以为是古月来袭击了。
两个魔法师的精神力都比他强，从感知距离外用魔法加速靠近并不是难事，因此在看清对方是谁前，姜天已经出手了。
笑话，这可是风属性天师，出手慢了可能就是一命呜呼。
这也要怪浮掠影自己太过于鲁莽了，突然发现有人用魔法突进到自己的面前，但凡是个人都可能下意识的当成敌人。更不用说姜天知道古月和司空家家主是旧识，如果自己潜入司空家的事败露，古月在这里截击不是不可能。
嗯？
姜天此刻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古月不会真是司空家请来的援兵吧？
可如果是这样，古月为什么在青楼闹事？
感觉很多事的逻辑都出了问题，姜天决定先回府和慕容茜商议过再说，现在优先处理浮掠影这边。
“我怎么吓你了，倒是你，回自己家为什么跟做贼似的？”
浮掠影瞪着眼睛到，配上他长长的胡子颇为滑稽。姜天只能干笑，无法回答。
“浮会长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儿子姜念雄去哪儿了。”
“……”
浮掠影只觉得姜天的脸色越来越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怎么感觉气温比刚才冷了？
不，气温没有变冷，而且这寒意似乎是源自姜天。可这不对啊，姜天是光属性，为什么自己感觉这么冷？
这感觉好像和四年前被涯葬天刺杀那个时候有点像。
杀气？
“姜……姜天？你怎么了？”
“咳咳！”
就在此时，终于有人站出来打圆场，可不正是匆匆从姜府过来的慕容茜，浮掠影的速度太快，她是在没能第一时间追上来。
“那个……浮会长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浮掠影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慕容茜大致能猜到原因。
一个成天醉心于自己的研究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现在澜云城发生了哪些大事？
姜天因为姜念雄杀死何成兴的事被联名弹劾，这才几天，就有人在伤口上来撒盐。
没有当场扒了他的皮都是武侯大人素养比较好了。
和浮掠影耳语了半天，浮掠影才极为尴尬的回来，对着姜天挠着头皮不知道说什么好。
道歉吧……
自己这么大把年纪向一个后辈道歉总觉得尴尬。
不道歉吧……
在姜天可以杀人的目光注视下，浮掠影真没法开口继续询问什么。
好在姜天并没有强人所难，最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除了找念雄，还有别的事吗？”
“那个……四年前，接手红云那个案子的人是你对吧？”
“那么大的案子，当然只能我亲自处理。”
“那你在调查的过程中，有没有听过，或者在什么地方见过‘时灵妖’这个词？”
姜天皱起眉，想来浮掠影找姜念雄也是为了这件事。
可是他思前想后许久，也没有在记忆中找到关于这个词的任何线索。
“没有。”
“你肯定？”
“我肯定，在‘天使计划’的案子中绝对没有过什么‘时灵妖’的出现。说到底，你说的‘时灵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和那个案子扯上关系？”
“天使计划”留下了许多的谜团，这些谜团全部随着红云的沉默和死亡被埋葬。
事到如今姜天并没有继续追查的打算，但是牵扯到自己的儿子他又不得不确认一下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浮掠影大致将“时灵妖”的研究以及古书上的记载告诉了姜天，姜天顿时黑下了脸。
“所以就因为红云借过那本书，你怀疑他对‘时灵妖’十分关心，同时你又在进行相关研究，所以就想找我和我儿子问一问知不知道红云有没有过相关调查？”
“对对对，你的理解能力还不错嘛……”
“滚蛋！我因为儿子的事情和其他的事情头都快炸了，你现在拿这些破事来烦我？自己去找！如果你能找到念雄，随便你问什么！”
“咳咳……”
“不过……”
姜天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咆哮。
红云和姜念雄之间有一个秘密，正是因为这个秘密姜念雄才离家出走。
佣兵公会闭口不谈，又或者他们根本也不知道，四年前拜托令狐娇带姜念雄回来，现在令狐娇却也……
“原来如此……因为红云冕下被处刑，教廷本部解散，你失去了足够的信仰之力，掉落到了六阶的水平，加上黑暗教廷的圣火——真正的幽冥炎造成的伤势痊愈极其缓慢，所以你判断无法继续你消灭黑暗教廷的使命了，需要恢复信仰之力对吧。”
“没错。”游小绝不断的点着头，跟在姜念雄的身后，放慢自己的步伐，生怕走快了把姜念雄超了过去。
“那你为什么找我？”
“你是教廷的标识啊！我当然是希望你重建光明教廷了！虽然教皇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也损害了教廷的利益，但是教廷本身是没有错的啊！所以……”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啊？你是……”
“红云冕下是我亲手送上绝路的，换句话说，也是我一手毁掉了教廷。”
姜念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不会重建教廷的，你找别人吧。”
游小绝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半晌才答道：“可你是圣……”
“是呢……圣子在确定后是无法变更的啊……那就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成功重建了教廷，我可以配合你们举办个仪式……就这样了。”
“可是我该怎么才能重建教廷？”
“那是你的事。”
“……”
姜念雄低着头回答完，却没听到游小绝回应，回过头，当即脸色一黑。
喂喂……
别哭啊……
有没有搞错……
“如果我告诉了你怎么做，你马上离开，不要缠着我。”
“好啊！”
游小绝抬起头，擦干眼泪兴奋的道。
“……”
这情绪转变也太容易了吧，刚才的眼泪是假的吗？
不，这和令狐娇那种装出来的委屈还是有点区别的。
唉……
所以说，为什么好不容易甩掉了令狐娇，又被甘兴霸救了；弄走了甘兴霸，现在又来了个游小绝。
姜念雄真怀疑，是不是如果赶走了游小绝，还会有个别的什么麻烦在前方等着自己。
就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除了我之外，光明教廷还有一位现任圣女和前任圣女，你可以去找她们。”
“我知道啊，可是她们身上的信仰之力都没有你多啊。”
“……那也没有关系，有车叶前辈的帮忙，只要她们出现，振臂一呼，那些被临时遣散的前光明教廷成员都会回来的，你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圣子，而是足够多的信仰之力不是吗？”
“可是可是，花茶已经被废掉了，游小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你很弱，但是怎么都比她们强啊。”
……
真是不中听的话。
“我现在基本也是个废人了……如果我那丁点儿的武学修为不算数的话。”姜念雄抬了抬胳膊，耸了耸肩，“你看不出来吗？”
“聊胜于无嘛！”
更不中听了。
“你既然嫌我弱，还来找我干什么。”姜念雄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游小绝的话生气，而是道：“他们虽然修为都不高，好歹还有着车叶阁下的助阵，如果你能把花茶阁下说服了，这也会是一股足够强大的信仰之力。”
“嗯……好像有点道理。”
呵，不愧是小孩子的心性，真是好骗。
那两个人会答应就怪了。
而且居然直呼游小翠名字……
果然游小绝并不是知道自己身世的事，也对这两个明明听上去就知道有什么关系的名字毫无反应。
在出生前就在传承记忆中被灌输了“消灭黑暗教廷”这个唯一目标吗？
“……”
“怎么了？”
“没事，你去找她们吧，我走了。”
和自己没有关系，泥菩萨过江，那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可姜念雄还没有挪脚，衣角就被游小绝拽住了。
“又怎么了。”
“我找不到她们啊。”
“她们就在万人城，十有八九不会走，凭借信仰之力，你能找到她们吧。”
“哎？不行哎。我感受不到她们的信仰之力。”
“……你说的信仰之力没我多是……”
“就是没有啊。”
原来如此，游小翠原本就不是信徒，而花茶估计是在知道了红云的事后，放弃了信仰吧。
这样的话，的确比还没有完全放弃的自己少……
“他们住在万人城北门附近……”
姜念雄还记得曾经向游小翠问过这件事。
“万人城又在哪里？”
“……”
姜念雄强忍着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着急，耐心的讲道。
如果凶了这家伙，鬼知道会不会又吊着两行眼泪。
“就是你最开始出现的那里。”
“哦！那我知道了！太感谢你了！”游小绝恍然大悟，对姜念雄连连道谢。
“知道了就赶紧走吧。”
“那我就走了！等我重建好教廷之后，我还会来找你的！”
“……”
游小绝点了点头，松开手，转身就要离开。
可姜念雄却因为游小绝的这个转身，看到了他之前没有看到的东西。
“你等一下！”
“哎？怎么了？”
“……”
“到底怎么了？”
“……”
……
那是别人的事。
和自己没有关系，不要去管。
不要去管。
姜念雄深沉的低下头，自己该离开了。
姜念雄漠然别过头，却发现自己的腿脚仿佛钉在了地上，无法移动半步。
可恶……
为什么自己要管这种事情。
……
“那个……圣子大人？”
“……你比我大，叫我名字吧。而且你现在是教廷内的人，尊称应该是‘殿下’、‘冕下’、‘阁下’之类，说什么大人……”
那个时候，这个少女主动向自己搭了话。
“那个……姜念雄殿下……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所以说不用加‘殿下’……算了，你先说说看。”
尽管怯懦，尽管陌生，她还是恳求了自己。
“能请您把这本书，转交给吴雪儿殿下吗？我……我不太好意思，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这……这本书就当做是赔礼，请您告诉她，等我的父母释放出来后，我一定会把圣女还给她的。”
“呵，圣女可不是什么物品，你说还就能还的，你这可是交给了我一项相当困难的任务。”
“我……我……”
自己在那里以她不了解《光明圣典》刁难，她却要恳求自己将她的《光明圣典》交还给吴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