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少年很干脆地点头，“此路不通，你还是安静地等到融合完成吧。”

说实话，芷兰的战斗力实在是让少年吃惊，在圣阶之下绝对首屈一指，堪比完全体蒂兰的存在，少年甚至怀疑她也能在某种程度上和蒂兰一样支配部分法则。

但即使是这样，圣阶和圣阶之下的差距也是决定性的，能和圣阶叫板的只有圣阶。

“这家伙交给吾对付，汝去杀掉那边的恶魔。”

好在这时候小天使站了出来，她的战斗力还是能够压制少年的，但如果真的让亚托克斯完全吞噬了魔种的灵魂或者反过来魔种控制了亚托克斯的身体，那将意味着自己要同时应对两名圣阶。

“很遗憾，天使小姐，您……可是计算在我方战力中的。”

少年脸上挂着的仍然是那该死的，从容不迫的微笑，“乌拉尔的提灯里，不仅仅是封印的魔种灵魂，还有三位英勇的天使战士的英灵啊。”

薇拉将神圣之力注入神罚圣典，阿娅的身体再次出现变化，连续三道金色虚影被吸纳到了神罚圣典周围，虽然面容都十分模糊，但是从人形、双翼和圣洁的气息这些特征判断，这无疑是三名自我牺牲封印魔种的天使。

在封印解除后，他们以残留的意识做出了最后的努力，却还是被魔种击溃，此时的圣灵正处于极其虚弱的状态

——更何况当初为了封印，他们将自己的名字重新刻印回了原罪之书上，哪怕是完全体也无法违抗原罪之书持有者的意志。

“这不是很完美吗小薇拉？亚托克斯得到了魔种的灵魂，而我们则为这三位圣灵找到了合适的躯体。”

“嗯嗯！果然哥哥才是最棒的。”这两人一唱一和，不像是兄妹反倒是说相声捧哏逗哏的。

只不过发生的一切着实是让人笑不出来。

尽管小天使已经极力闪避，可是在连法则之力都无法施加影响情况下，三圣灵还是在原罪之书的意志下进入了小天使的身体。

一时间场上的情况有些怪异，亚托克斯和小天使菲欧娜，原本都是这场战斗中的顶尖战力，此刻却同时进入了挂机般的灵魂融合状态。

……

“妈的来人！取老娘的方天画戟来！老娘要下去砍了那个乌龟王八蛋！”

女神陛下在看到三圣灵被薇拉强行扯出塞进小天使的身体里时终于是无法忍受心中的怒火，当即从神座上跳起来嚷嚷着要下去砍人。

自己最疼爱的天使族新生力量没了，以前跟自己并肩战斗经历过两次神话战争的天使长和两名炽天使的圣灵被人用原罪之书随意支配……这种事简直就是往她光明女神的脸上狠狠踹了两脚，要是还能忍就有鬼了！

阿尔忒弥斯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她也是神明，自然明白这种代行者被攻击对于神明意味着什么，要是有人敢这么操作精灵王或者月光圣殿祭司什么的，她估计直接就让精灵族向那家伙宣战了。

有胆子做出这种堪比宣战的行为，那个女孩和旁边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至于女神陛下嚷嚷的什么“取我方天画戟来”，听听就好了，毕竟受世界的规则限制，神明很难直接施加力量干预世界。

“所以说赶紧把你的大军派下去啊，十二炽天使什么的随便去几个就可以镇住场面了吧？”精灵神托着腮说道，虽然是神明，但她其实也挺期待女神大军降临的画面。

天使军团在一轮烈阳的照耀下降临，他们于金色的阳光下冲锋，洁白的羽翼与光芒交相辉映，熠熠生辉，剑锋所指之处挡者披靡……

这些来自圣堂教会的典籍所记录的画面确实存在于神话战争时代，只是一万年了，即使是神明自己也没再见过那样如诗如画的战争。

——毕竟世界上也没啥需要动用这种规模的力量去对抗的敌人了。

几个神明麾下能有这种战力的也就女神和魔神，魔神还已经失踪了，留下魔界一盘散沙，其他的……兽人种的神明孤家寡人一个来去如风，矮人种的神明天天在研究自己的科技树，至于精灵神，手下也就是精灵王和月光圣殿祭司能和炽天使比，完全不够看。

但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魔界那帮天天想着打仗入侵的主战派已经把手伸到了主位面，那么按照当初的停战协议，女神这边完全有理由出手把他们打回去。

虽说那么几百个恶魔和一个圣阶有点不太够看，但好歹也能顶个几下子，也让阿尔忒弥斯重新回味一下万年前神话战争的气息啊。

“再等等。”

完全没想到的是，原本已经有了发飙倾向的女神陛下居然冷静了下来重新坐下，仿佛刚才的暴脾气都是装的。

“你……到底在等什么？”

阿尔忒弥斯开始好奇了，在她的记忆中，女神陛下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所谓耐心也毫无意义。

“再过会就知道了。”

尽管心疼菲欧娜心疼得直哆嗦，但女神陛下还是强行冷静。但果然还是想要把那个对那孩子出手的混蛋剁了！

好难受啊啊啊！

……

“小菲……子？”

蒂兰单手抱着昏厥状态的阿娅，另一只手握着剑指向半空中重新睁开眼的小天使。

小天使重新睁开的眼眸中，蒂兰看到了和刚才阿娅一样的迷惘，瞳孔中的金色光辉非但没有削弱，反而比她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耀眼夺目。

那个不是小菲子，就和刚才的阿娅一样。蒂兰如今已经确信了而这一点，最直接的证据就是精神之海中天使圣约的印记变得黯淡无光，说明契约者的灵魂受到压制，无法执行主人的命令。

或许跟这边同时侵入小天使精神世界的圣灵三位一体，不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高于她有关，圣灵的融合居然比一旁的亚托克斯还要更快，

那就是所谓的三圣灵吗？自身的意识因为和魔种的战斗陷入沉睡，残留的精神却被作为了占据小菲子的身体并且控制她的媒介。

“恶心的东西……”蒂兰砸了咂嘴，低头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阿娅，感觉压力山大。

现在的场面对于米尔特已经极度不妙了，不仅仅是正面战场上数量的劣势，圣阶力量对比从最初的三圣阶对双圣阶变成了现在的四对二。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边的迪亚大贤者和席艾拉都被拖在了学院城那边，这边……自己和芷兰两个人要对付三个圣阶？

就算和神明交易开过挂，公主殿下也不觉得自己有这种本事啊！

这种时候有必要怂一波了，阿娅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只希望上面那家伙对自己没啥兴趣，话说回来这么牛逼的人物自家老哥也请不动吧？

小菲子的话，蒂兰真的是无计可施了，打又打不过，用些诡计……公主殿下不觉得设下这么大一个局，一步一步把局面推动到这个地步的人能被自己用智商秀一脸。

只能指望把小菲子甩给自己的女神陛下能发现这里有啥问题然后天降神兵了。

然而在蒂兰偷偷朝上面看了一眼的时候，偏偏正好对上了那名少年饶有趣味地盯着自己的眼神。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蒂兰握紧了手里的剑，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这个可不太妙啊。

慢着，这家伙看着的好像不是自己，而是……阿娅？卧槽他过来了他过来了！

“站住。”蒂兰轻轻地挥剑斩出一道光刃，擦着少年的鞋尖而过。

尽管心里对战胜圣阶的对手没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幸亏斗气还勉勉强强恢复到了大骑士的水准，如果靠快速恢复和无限斗气储备这两个自己自带的祝福拼一把，没准能暂时发挥出法则的力量。

况且从之前的战斗中也能看出来，少年在圣阶这个层次中的实力绝对是吊车尾的那种，自己如果发挥出圣阶的力量，带着阿娅逃掉应该没问题吧？

骑士一手抱着公主一手执剑，浴血奋战杀出重围的故事吗？但角色是不是错位了啊，看了一眼怀里似乎还睡得挺香的阿娅，蒂兰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即使紧张到这种程度，公主殿下脑中的展开居然还能跑偏掉，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令人叹为观止了。

“蒂兰殿下，虽说我们其实也只算是初次见面，但我们之间的羁绊很深厚啊。”

被蒂兰的一剑警告之后，少年居然就真的停在了原地，开口侃侃而谈了起来，而且这扯的内容怎么跟东大陆那些摆摊算卦的神棍一样？

蒂兰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手里的剑却没有放下，而是悄悄地开始压缩体内的斗气以提升强度，好让自己能达到运用法则的标准。

嘛……虽然来这么一下对身体很伤，大概之后又要躺个十天半个月。

“虽然我这么说您现在肯定觉得我是个脑残……”少年无奈地摊开手叹气，“但我是认真的，另外就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借您身边这位仆从一用。”

很好，那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才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蒂兰冷冷地说道，单手执剑朝着少年斩落，剑光在下落的过程中飞速延伸，同时带动了周围空间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