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金色的光门在天使身后开启，各式各样的武器如群星般射向蒂兰，在空中留下令人目眩的金色轨迹。

“你这家伙就不怕金闪闪告你抄袭啊！杂修！”

蒂兰满头都是冷汗，当时对付西野也用过寒气模拟类似的攻击，但不论是质量、数量还是威力都和天使武库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如果是一把两把甚至十把八把她都可以试着正面刚一波，但一百把一千把呢？现在这个数都数不清楚的数量还扛个鬼，不跑等着被做成叉烧吗？

一朵硕大的冰花在空中绽开，挡下了十几道金光，同时蒂兰也飞速下坠落向地面，再怎么说也是圣堂教会召唤出来的天使，怎么也不至于攻击平民吧？

但下一刻天使直接打了蒂兰的脸，所有天空中的金光都拐了个弯，笔直地追着她打了下来，看架势是打算把蒂兰企图躲藏的地方变成一片轰炸区。

乖乖，以天使武库里那些武器的威力，真落下来这一片妥妥的成废墟了。

啧，这家伙真的是天使而不是从地狱魔界之类的地方招来的临时工吗？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伤及无辜啊！蒂兰瞪着身后紧跟着过来的群星，气得冒火。

天使可以不顾普通人类的生死，蒂兰却肯定做不到。虽然平时各种事不关己，因为嫌麻烦这个不管那个不做，但眼睁睁看着平民枉遭灭顶之灾，不论是出于道德还是良心都过不去。

“可以，你这家伙惹毛我了。”蒂兰背后双翼展开刹住了下落的势头，回身仰视落下的金色星群，剑锋前指，碧绿的瞳孔中仿佛跳动着金色的火苗。

一点微光在剑尖亮起，光芒并不耀眼，如果不细看甚至无法发觉，但却像流水般无孔不入，瞬间扩散到了天使攻击的整片区域上方。

不是劈，不是砍，也不是刺，而是“蔓延”。力量并不凌厉，相反甚至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仿佛阳光，空气和水一般本身就存在与这个世界，只是自然而然地显露了一般。

蒂兰所在的这一方空间突然变了。景致别无二样，与周围的空间相比却充满了违和感。

群星的下坠被生生遏制，像是突然进入了一张静止的油画，虽然上面附着的光辉突然闪烁试图挣脱束缚，但无济于事。

紧接着，所有的武器都毫无征兆地消失，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巨口吞下了它们。

天使隐藏在光芒下的双瞳中也流露出了一丝惊异：“汝，非人？”

“什么非人啊，我可是活生生的人类，你的钛合金狗眼不会被自己的圣光闪瞎了吧？”空间一变，异动的空间也恢复了正常，但蒂兰的脸色明显苍白了一分，不过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毫不留情地开了一波嘲讽。

“原来如此。”天使并不在意蒂兰的嘲讽，默默地点头。

然后，天使身边的空间，也变了。

……

“我勒个去！”

原地观战的海因克斯和约翰内斯被吓得满头都是冷汗。某种意义上他们还得感谢蒂兰。别院刚才也在天使的攻击范围内，如果真的砸下来他们这两个召唤者也得跟着一块玩完。

“下次说什么也不能召唤天使这种东西了……万一自己把自己搞死就真成笑柄了。”约翰内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哆嗦了两下，“不过，刚才那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多武器瞬间就消失了，难道是空间魔法？蒂兰殿下应该不会魔法吧？”

“不清楚，也许那就是传说级的层次吧？”海因克斯有些遗憾地摇头，他自己在触碰到传说级的层次前就在征战中受伤导致实力无法寸进，否则即使现在没达到传说级，也能从蒂兰刚才的举动中理解到更多的东西。

……

“呼，才刚过来怎么就这么大的场面。那个是天使？”

王都的一座普通的三层房屋顶端，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出现，逐渐由光影凝成近乎实体的存在。

结果才刚一出现就差点被天上掉下来的天使圣剑砸回去。

要是蒂兰在这里恐怕直接就要抓住这家伙质问了，说话说一半真是急死人，尤其还是关系到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奇奇怪怪的异世界的关键信息。

占卜师的身形依然笼罩在黑色的长袍下，兜帽下黛紫色的双眸抬头望了一眼天上堪比神仙打架的战场，低声嘟囔着：“小姑娘挺厉害嘛，连法则之力都掌握了，不过……还不是圣阶，对上炽天使麻烦不小啊。”

……

“天上的那位应该是蒂兰殿下吧？”

剑锋碰撞在一起，西野忽然低声笑了笑，“看起来那位白骑士殿下遇到麻烦了，你身为追随她的骑士不考虑去帮忙吗？。”

“我相信殿下。”贾斯蒂斯发力撞退西野，冷冷地说道，“我要做的只有打败你，然后停下魔塔！”

“你真的觉得靠一把剑能打败我？”西野不慌不忙地重新调整握刀的手法，眼中露出一丝讽意，“你手里的是成长之剑对吧？我承认，以你高阶骑士的实力，依靠那把剑叠加速度后就连我都没法跟上。但你的斗气在这种状态下能维持多久？”

一字一句，敲击在贾斯蒂斯心中。

到底还是剑圣，实力的差距不是一件装备能够弥补的。成长之剑叠加的段数越多，需要消耗的斗气就越多，叠加三段后贾斯蒂斯能够在速度上与西野一战，但战斗到现在，他依然无法彻底击倒西野，反倒是自己的斗气快要枯竭了。

“打败你，足够了！”

斗气瞬间狂暴起来，贾斯蒂斯的身形一闪拔剑刺出，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这样消耗下去不会有结果，那就拼上所有的斗气强行提升到六段，用极致的速度一剑击垮他！

只要，一剑！

面对即使是自己全力以赴也未必能达到的神速一剑，西野却露出了一丝危险的微笑，同时也亮出了刀锋。

刀，乱舞！

几乎就在出刀的同时，西野面前的空气中突然爆出一蓬血雨，随后贾斯蒂斯的身影缓缓倒下，成长之剑弹飞出去斜插在墙壁上。

尽管已经尽可能地收剑格挡，但贾斯蒂斯在刺出一往无前的一剑时就几乎力尽，倾尽全力的回防也只是勉强保证了自己不被一刀杀死而已。

“刀舞……？”

身前多了一道从左肩到右肋的深深伤口，贾斯蒂斯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贾斯蒂斯，是这个名字没错吧？”西野走到他的身边，俯视着这个躺在血泊里的男人，轻轻叹息，“你似乎误会了一件事情，速度的确是我最擅长的，但既然号称剑圣，我怎么可能只有速度呢？”

在贾斯蒂斯逼近的瞬间挥出足以覆盖周围所有空间的刀气，即使是因为速度过快无法预判方向也足够杀伤对手。

“如果你能长时间保持六段神速我可能真的拿你没办法，但可惜你只有一击之力，直线攻击，根本无法躲避，只能撞到我的刀锋上。”

“你赢了。”贾斯蒂斯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悔恨或者失望，平静地看了西野一眼。

“嗯，安心去吧。”西野反手握刀，准备了结这个给自己带来不小麻烦的对手。

但在刀尖落下的前一刻，西野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道璀璨光辉。

刀势一变，尖端上挑击碎了一道射来的光刃。

“哎呀哎呀，因为伊欧墨死活不肯让我去正面打架，所以只好来这边凑个热闹了，三缺一，加我一个吧？”

银发的美男子拔出墙上贾斯蒂斯的成长之剑，打了个哈欠，半戏谑半认真地说道。

……

当人类面对天使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普通人会敬畏，信徒会膜拜，至于公主殿下么……

公主殿下想说句妈卖批。

堂堂银白战姬，出道至今未逢败绩，最次也是平手，虽然也遇到过不少艰难的战斗，但是从来没与遇到这么难对付的家伙。

公主殿下现在觉得以前看玄幻小说里遇强愈强，和强大的对手惺惺相惜什么全都是骗人的，以后谁要是再敢提分分钟打爆他的狗头，她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对面那个天使好嘛！

理论上说蒂兰现在已经很强了，触碰到传说级的门槛并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真真切切地接触到了“世界法则”这种东西。这就是对大部分传说级强者的另外一个称呼的来源。掌握了世界法则，就已经超越人类，达到另一个全新的境界。

——超凡入圣的【圣人】

现在蒂兰对法则的掌握只是一知半解，如果说世界的法则是一座殿堂，她才刚刚推开一道门缝，管中窥豹而已。但单这一线就足以吊打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九级强者了。

比如上次和西野战斗时，就算西野的速度再快，空间法则展开后他的所有行动都在蒂兰眼中暴露无遗，只有落败。

问题是，现在面前的这个炽天使对法则的理解似乎远在蒂兰之上。

“神说，要有光，于是这世界便有了光。”

天使拍击洁白的羽翼，轻声吟唱着不知名的语言，但落在蒂兰耳中时，她却理解了天使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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