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生看着我，原本平静的面容变得认真了起来。我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而是颇为平静地看着她。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了。你其实大可以不必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是不会因为你的话而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颇为微妙的眼光看向她。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和林墨竹的关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亲密，明白了吗？”

我淡然地对她说道。听到这话的女生睁大了眼，然后像是被看穿了把戏一般涨红了脸看着我。

“我又没有说你和学姐有多亲密！你胡说些什么啊！”

因为被看穿了想法所以着急了么。到底还只是一年级的学生，一旦遇到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情就自乱了阵脚。

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身直接走出了体育馆。

那个女生并不是刻意来找我的茬，她只是在提醒我罢了，只是她提醒的方式并不明智，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

林墨竹是学生会里的高级干部，简单地说就是学生会的二把手，有能力的人自然会受到别人的认可和崇拜，林墨竹也一样。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将自己所认为的事情定性，在其他人的眼中林墨竹是学生会里的楷模，而我却是毫无作为甚至还流传着不少奇怪流言的恶男，站在学生会的立场，那个女生的态度并没有错。

“不要太过亲密么。哈。”

想到女生刚才的话，我不禁笑了出来。

……

……

结束了舞台剧的排练，高望远松了口气。后辈们的热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强烈得多，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

“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身旁的同学对他说道，他点了点头，没有推辞。将台本放好后，他拿起自己的书包准备离开，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

“你要走了吗？”

那人是林墨竹。此时的林墨竹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看样子她应该是专程过来看排练的。

“嗯，是啊。”

高望远点了点头，然后往她的身后瞥了一眼。

“你是专程过来看我们排练的吗？”

“嗯。其他项目的事情暂时不需要我插手，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就干脆来看看了。”

林墨竹说着，语气平静，但是放在身后的手却微微攥紧。

“原来是这样呀。幸好我和吴桐今天都表现得很棒，不然就给你看笑话了~”

高望远笑着，帅气的脸庞在体育馆的室内灯下微微泛白，清爽的短发沾着些许汗珠。林墨竹看着他，紧攥着的手微微颤动。

“怎么样？我和吴桐今天的配合不错吧？那个家伙真的是个天才，明明没有任何表演戏剧的经验，但只是用一天就达到了老王的要求，你要知道我可是回到家后偷偷地练习了好久……”

“我觉得你演得很好。”

林墨竹打断了他的话。被强行打断话题的高望远颇为惊愕地看了林墨竹一眼。

“……谢谢夸奖。”

听到回答的林墨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她意识到话已经说了出去，便闭上了嘴。

高望远看出了她的异常，但是没有戳穿，而是识趣地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歉意一笑。

“不好意思，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先失陪了。”

“嗯。”

林墨竹点了点头。得到回应的高望远从她的身边走过，然后离开了体育馆。在高望远离开了体育馆后，林墨竹紧攥着的手终于松开。

……

走出体育馆，高望远去了一趟学生会的办公室，然后将明日的工作安排写在了会议室的白板上，接着转身离开了学生会的办公室。

走出教学楼，高望远拿出了手机，接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于小姐，是我。上次我们说好见面的事情您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高望远的声音听起来很亲和，但此时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

“嗯。没错，那我们一会儿见。”

在和对方约定好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后，高望远收起了手机。和刚才和颜悦色般的语气态度不同，此时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严肃。

二十分钟后，高望远来到了和对方约定见面的咖啡店。因为提出见面的一方是自己，所以他提前来到咖啡店订好了位置，接着将身上的校服换下，穿上了之前在书包里放好的外套。做完这一切后，高望远拿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接着将目光转向窗外。

大约十分钟后，一名穿着黑色外套的女孩走进了咖啡店，她在入口扫视了一下，高望远看到她，然后点了点头。

“你就是高望远？”

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大概也就十七八岁光景，但是脸上却化了一层浓妆，高望远看得出女孩原本的容貌就很漂亮，这妆容反而拉低了她本身的颜值。

“是我。请坐吧。”

女孩坐了下来，一旁的服务员将菜单递给她，她拿过菜单看了一分钟，然后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你看起来不像是社会人士呢。”

女孩靠在座位上，接着习惯性地翘起了二郎腿，随意的动作让她的大腿暴露在店内的灯光下，明明已经是冬天，但是她依旧穿着短裙。

“我当然不是社会人士。你看起来不也不像是二十岁么？”

高望远看着她，平静地说道。女孩听到这话后微微皱起眉头，但她很快便释然了，只见她微微将身体前倾，黑色的大衣被她脱下放在一旁，她看着高望远，然后微微眯起眼睛。

“果然不是社会人士。不过也没关系，我也没有说一定要求顾客是社会人士，而且你看起来还挺帅的。”

她坐回位置，接着习惯性地想从包里拿出香烟，但她发现店里并不允许吸烟——在她的左边就有一个明显的禁烟标志。见状，她放下了手，然后用玩味的目光看向高望远。

“现在就要做？”

没有丝毫掩饰的发言。她原本以为高望远在听到她如此露骨的发言后会表现出惊慌，可让她失望的是高望远并没有露出她所期待的表情。

“不，不是现在。”

高望远喝了一口咖啡，面色平静。高望远的态度让女孩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孩居然如此老成。

“你……不会经常做这种事情吧？”

她压低声音，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高望远的态度依旧平和，这让女孩不禁怀疑起他的话是不是真话。但当女孩看到他认真的眼神时，却又觉得他没有说谎。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骗人。哪有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时会这么冷静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而且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从立场上来说我们只是交易的关系，我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力气去编故事给你听呢？”

“说的也是……那行吧！今天就算是你和我培养感情吧！”

女孩说着露出了笑容，她忽然觉得自己面前这个大男孩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在和他说话时她能够感觉到踏实。这本是她早就不该有的感觉。

“培养感情？”

这回轮到高望远惊讶了。他睁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女孩。

“原来做这一行也是需要培育感情的么？”

高望远问道。女孩没有接过话题，而是冷眼看着高望远，刚才的好心情也一下子被吹得无影无踪。

“……抱歉，如果我说错话了请你原谅。”

“不，你没有说错话，做这种事情本来就不需要任何感情，因为这都太虚伪了。你看起来虽然很平静，但是心底里一样在蔑视我吧？没关系的，我已经听过很多很难听的话了，有些人甚至会当着我的面说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但是我并不能说什么，因为这些都是我自找的。”

“是么。”

高望远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他看着女孩，平和的目光让女孩感到了不满，女孩不知道眼前这个大男孩究竟是不是真的来和自己做生意的。

“但即使是你，在做这种事情之前也一定是很单纯的吧？”

高望远看着她，他并没有理会对方眼神中的不满，或许下一秒面前这个画了眼影的女孩会将桌上的咖啡泼到他的脸上，亦或者会因为他无礼的发言而给她一巴掌。但他并不在乎。

“没有人会愿意主动踏入泥泞的污秽中，即使是出于自私也好，大家都不会想受伤。在没有开始做这种事情之前，你一定也有着比任何人都要单纯的梦想吧？或者渴望着更加美好的未来？例如能够和自己喜欢的男孩……”

“请你闭嘴吧。我怕再让你说下去，我可能会将面前的咖啡杯扔到你的脸上。”

女孩冷声说道。

高望远这次识趣地停下了话，他歪了歪脑袋，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然后轻轻地笑了出来。

“哈，抱歉，让你生气了。这次就当是我请你出来喝个咖啡吧，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会付钱的。”

女孩看着他，微微咬了咬嘴唇。

“……这次的报酬要再提高一半。”

“没问题。”

高望远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