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9.
下课了。
夕望着外面已经亮起灯的街道，意识到自己该出发了。
走吧。
米白色的毛巾，夕从包里摸出来，套在脖子上围好。
“走吧。”扬站在车旁，很贴心地帮夕拉开门。
“叔叔好。”夕借着镜子对扬的司机打招呼。
“你好。”点头，随机瞅了扬一眼，笑笑。
虽说是有司机，但也不是什么特别豪华的车，扬在学校蛮低调的，大多数同学都不知道他家的情况……当然和夕是婚约者的事就更没人知道了。
顶多也就是感叹一下“金童玉女”“郎才女貌”，或许有那么几个女生和男生不那么高兴，但也就是这种程度了，高中生的恋爱，这样。
要是知道他们俩还是婚约者什么的，估计学校里会八卦满天飞吧。
夕坐在后座望着窗外发呆，扬陪着她坐在后排一句话不说。
好像，这样的日常延续下去，也不错呢，夕又开始怀疑起自己中午的想法了。
就是这么喜欢胡思乱想的性格，控制不住自己就要瞎想，没办法啊。
“扬，问你个问题。”
“嗯？”
“你……愿意陪我一辈子吗？”突兀的，夕问道。
“哈？”扬还没反映过来：“咳咳……当，当然愿意了。”
“为什么呢？你总是问我各种为什么，为什么喜欢游，为什么不回到原来的学校，为什么不回去住，为什么答应你的表白……也让我问问你为什么。”
“那是，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但没有理由啊，喜欢你也要有理由的啊。”
“嗯……好像离目的地还有点距离，”扬看了一眼地图：“那就来随便聊聊吧，那个时候，大人们胡乱定下婚约的时候——”
……
三年级的暑假。
距离天雪市很近的某个度假景区。
“你就是扬？”威风凛凛的女孩站在他面前，裙摆随着风飘动，飘晃了扬的眼睛。
“嗯？”他被老妈老爸扔在房间里玩，摆弄着玩具，零件散了一床。
然后这个女孩突然就出现在房间里，明明门是关着的……
“嗯什么，你就是扬吧，妈妈和我说的，未来要娶我的男生。”夕倒是不废话，三两句先把缘由说了出来。
扬坐在床上，往后退了两步：“你说什么……你是谁？”
“啊，他们没和你说吗？我叫夕，你是我的未婚夫。未婚夫，知道这个词吗？”
“还没结婚的男朋友？”
“大概是吧，反正你以后得负责娶我！”叉起腰，夕很得意：“所以你现在就要听我的，知道吗？”
“哦，哦。”愣愣的，扬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女生这么命令，完全没有应付的经验，所以只好呆呆地答应下来。
“嘿嘿，知道就好——这是什么？”宣誓完主权之后，夕往床上一坐，盯着扬的乐高看。
“飞船、汽车、航空母舰……你想拼什么就可以拼什么。”说实在的扬也没把夕刚才的说辞放在心上，小孩子哪里懂得那份纸质的契约意味着什么，反而是别人对他的玩具感兴趣，这一点让他更有成就感：“你没玩过吗？”
“哎，男生的玩具，我干嘛要玩？”夕想了一下自己房间里不计其数的娃娃和布偶，摇摇头。
其实是玩过的，不过是夕对这种枯燥的玩具有点不感冒，爸爸也就没往家里“搬”了。
不过嘛，眼前的男生这么感兴趣的话，或许意外的很好玩？
那就玩玩呗，还可以“考验”一下这个男生，毕竟自己还没决定好要不要以后嫁给这个人呢。
夕一直都要比扬成熟，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方面……这一点毋庸置疑。
扬看着女孩趴在床上摆弄自己的那些宝贝，好像稍微贴近一点就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还有一两根触手可及的发丝。
异性相吸，最纯粹的好感慢慢萌芽。
在那个懒洋洋的下午，山水之间雾气萦绕的度假区，漫进来的阳光洒在两个孩子的背上。
……
“这就是一开始？”夕听完了扬略带肉麻的叙述，问道。
“嗯，你从酒店的窗户爬进来，站在我面前宣布我是你的所有物的时候。”
“你是M吗？”不知道为什么，夕很罕见地吐了一下槽。
“呃……也许吧，就算被你欺负也蛮开心的。”扬居然还认真想了一下。
好嘛，这么回答自己反而没法接话了，夕看着眼前的男生，沉默。
不过有点奇怪呢，自己对这段往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要说初遇，就是后来扬心心念念的“约定”，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
为什么呢？
“到了。”车子滑进一座独栋别墅的庭院里，停了下来。
“在你本家？”
“是……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随时走的。”
“没事，走吧——先去你的房间换个衣服？”
看着扬面红耳赤地摆手，夕还有点想笑。
“叔叔好，阿姨好。”夕和扬的父母亲打招呼，微笑的弧度正正好，行礼也中规中矩。
波西米亚长裙，白色的露肩式，因为室内开着暖气倒不是很冷，这套搭配也很能衬出夕挺拔的身材，当然也很符合晚会的礼仪，端庄大方，既不拘束也不放纵。
就是对扬的杀伤力有点大，借着有跟的鞋子，夕现在正好和他对上眼，那双眸子带着魔力一般，根本没法直视。
扬的父母很满意，谈吐言语，夕都是他们想要的模样，实在是没什么能比这个更幸运的事了。
这方面夕可是一等一的专家，36.5度的女神，这是她在上一个学校男生给她取的外号。
没有任何温度一般，不冷也不热，所以根本无从下手。
扬因为没法直视这么耀眼的夕，只能偶尔偷眼瞅两眼，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正经的夕。
真，漂亮啊。
夕不经意间瞥见了扬赞叹的表情，微微叹气。
都喜欢这幅模样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