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志盯着陆寒烨和雨初晨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久到房梁上翘着二郎腿满脸忧虑的苏珝都开始担心这人是不是觉醒了什么特异功能，准备用一双眼睛把房门给盯穿了。

良久，顾嘉志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被针戳破了的皮球一般软趴趴地瘫在太师椅上长叹了一口气。

还好此时陆寒烨已经去安排各大门派了，不然这声叹息给陆寒烨听到，十有八九会被他在心里感慨，如果加入长吁短叹三人组，自家师父一定是当之无愧的C位，而不是和自己一样因为不够沙雕而和大家格格不入。

顾嘉志懒懒散散地窝在椅子上，又双目无神地盯着房梁看了许久后突然出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啊。”

一声问话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反倒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在行将就木时开始反思自己过往的人生。

“你觉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苏珝原先觉着这人一副天上地下老子独尊的欠打模样只觉得烦人得很，所以平时有事没事就总爱怼他两句，可是这会儿看着这人狼狈地模样，突然又觉得有的人确实天生就合该站在太阳底下受着万众瞩目的。

“世间一切莫非真的自有定数，更改不得吗？”

顾嘉志怅然地问着，苏珝却半晌都没有回答他。不过这个问题一开始就是他自问自答，根本没等着苏珝的回答。因为话音刚落，顾嘉志又恢复了那副两眼放空的自闭模样。

这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岁月就好像过电影似的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里回放，过分庞大的信息量一度让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庞杂的信息量最后直接嘭的一声给炸了。

明明很多事情他从来都是清楚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强行回忆的原因，这段时间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脑仁儿每日都会被这些记忆折腾的生疼。心脏也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一样，总是一抽一抽的疼，还老是觉得酸酸的。

顾嘉志一度以为是不是因为血月堂倒了，自己这一世的使命完成的差不多了，但是由于自己太宅的关系，贼老天直接丢了一个绝症给自己。

毕竟也是做过几次神医的人，所以顾嘉志虽然怀疑却并未惊动什么人，只是默默地把右手搭在左手上给自己号了个脉。嗯，根据脉象显示自己生龙活虎，健壮如牛，活到九十九绝对不是个事儿。

心里酸和胃反酸不一样啊。

顾嘉志对比了一下平时自己肉吃多了以后胃里难受的感觉，和现在心口好像堵了块儿铁还泛着酸的感觉，判定好像是不太一样。

他感觉有些心慌，这一世他心里好像无端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一些名为情绪的东西。

从自称顾嘉志开始，他身上似乎多了很多毫无意义的行为，有些甚至直接导致他的全盘计划出现了变故。顾嘉志把自己关在书房后一直在想，如果自己依旧是那个毫无感情的龙傲天，兴许现在的一切都不会走上这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令人不舒服的别扭感的歧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