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走道回声惊动的李达抬头看去，额头固定的护镜滑落到眼眶，李达无所谓的透过灰色镜片打量起走到自己对面的源志方往桌子搁下一罐可乐。

跟在后面的源齐带上房门。

掰开的拉环泄露出吱吱作响的二氧化碳，闷下一大口汽水。

冷的要死。

因为饮料带来的强制提神，李达小口喝着可乐等待对方解说来由。

“记得我们吗。”

放低易拉罐的瓶口让视线可以观察到两人的样貌，李达随意的回答道:“如果是线上，大部分拉开的距离不会给我注意别人长得怎么样的时候，足够接近，我只记得碎掉的脑袋，没有压力的情况也不太习惯回顾赛况。”

握住易拉罐的手掌张开食指点了点面前的玩家。

“我肯定，和你们没有对场吧。”

“上半年的投放竞赛，应该是最早几批在登陆地点遭遇的队伍，因为鲁莽接触了，被迫交火横跨一条街道，最后的乱战让那两个昵称印象蛮深的。”适当的停顿让过去回顾。“枪火，涟漪。”

“原来如此，你们如果没有跑的话，我大概就不会追上去了。”撬开回忆的话题让李达有些纠结的把易拉罐冰冷的铁皮靠近额头，那次投放区竞赛如果得到名次的话可以有不少加分，早年由于国际赛事累计的经验让他行事比较起如今更为自负。

“那么，军事知名人物，发狂的比特犬需要吃下多少人呢。”

违和的问题在李达刚有回话意向时被打断。

“稍微抬高预期，三十的数算点零头，把一百个分掉吧。”

肆意的分担价值，李达在源志方的话题中沉默，气氛里只剩下源齐调整内红点瞄准具时触碰到零件的细小声音。

很幼稚，这并不合理......

二十人的评估只是综合情况里的致死人数，李达虽然可以从贴合的地形插入敌方中心，但那却是没有后续顾虑的问题，最尖利的矛并不会在刺出时兼顾盾的作风。

“作为成年人，我的态度很正常，对付职业军人的比赛不会让游戏有任性的时间。”

打开氛围的回答让源志方笑了起来。

“你说，我就会做，死亡只有一次。”李达作出了自己最后的答复。

这就是源志方所需要的沟通，他得到了疯狗的指挥权。“那么，最后的问题是，你需要什么吗。”

“需求？”李达察看到自己的装着，白色的分体滑雪服虽然舒适却无法装携快速抓取的弹匣。”可以提供全套吗。”

源志方扯下棉袄的拉链。”一件插板的战术背心怎么样。”

“我喜欢轻便一点的。”

“生命可没有那么轻便。”

“这只是游戏......“

“......“”嗑。”李达把空出来的易拉罐放到桌上。

“看起来以后会少一个朋友。”源志方说道。

“如果你们的生活状态一直这样下去，这条性命可能留不到那么久。”

“哈，哈哈，也是，如果那样......就是我们的实力没有被这里的世界承认而已。”

......

酒水的腥烈散发在枪手周身，恰当的酒精热度刺激神经警觉，这是俄罗斯人的作风。

曾经临时建造的军用机场，费习唯一供给大型飞机起落的两千米跑道，早期对于结晶的清理工作并不是俄罗斯人处理的，到现在独占的欲望因为地界归属压低了许多杂音，就像俄罗斯人声称自己是突破钢铁洗历的战士，而不是出逃边境的胆小鬼，控诉绕过耳边成为流言，懦夫只敢蹲缩进角落发声，在这里，他们拥有贪食蛋糕的实力。

机场西面，手握的消音器组装到枪管，尝试将内红点瞄准具贴近眼眶。“不错。”

放低枪口，活动的枪机往空余膛室推入子弹。

“在他们意识到这是枪声之前，增加猎物吧。”

源志方的声音联系到营地铁丝网挨住建筑物的死角，维持跪姿靠近铁丝网附件的李达和源齐。

“我会在外围和你们保持移动，记住，我的支援只能在两百以内进行精确射击。”

咔嗑——

宽厚的突击刀插入铁丝网的间隙被李达的臂力搅动，重复作业直到造成略微弧度的开口在肩膀的挤压中强行扩张。

李达从内部抠住铁丝网尽量掀起帮助源齐进入的空隙。

此时的角落断断续续有一些交流声，闲聊的两名接班人员转入拐角的瞬间咽掉了荤晦的蠢话，明晃晃的枪口和他们对视。

看得出两人想要做出反应却不知所措的状态，源齐松开扶住的导轨向前打出手势，晃动手指示意他们后退。

带着疑惑感两人僵硬的尝试挪动脚步。

“嗒，嗒。”

什么东西从侧边扎穿了他们的脑袋，溅出血液的刹那伴随身体倒入些许积雪的地面。

“神枪手。”李达的感慨带着一点微妙，跨过尸体，手套在突击刀的握柄上活动手指。

和李达行走在一起的源齐抬起左臂，扎紧上面的刀鞘在手中拔出一柄99式伞兵刀。

今日的空气显得格外冰冷，驻足在营房前的俄罗斯人往嘴里嚼入半片柠檬，摇晃在手里的酒瓶把剩余不多的伏特加全部喝下，恍惚间似乎从耳边听到撕裂空气的音啸和钝物入体之类的闷响。

空荡的玻璃瓶从手心松懈，温热的血液沾染在滚动的瓶身，砸到桌面的酒瓶直到触碰趴倒在上面的尸体停止了前进。

俄罗斯人背后的盲点，源齐收回了手掌与刀锋，仰起的脖颈在失去固定后流淌着鲜血摔倒。

李达拖动着一具靠近过来抽烟的倒霉蛋，用力扔到两个死人旁边，滑雪服袖口冻结的血腥味让李达相当不适，不过尸体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了。

对讲机出现源志方的问候。

“你们接近岗哨了，扫除前门，保持混乱，还有......保重。”

“保重什么的，当然不会有问题了。”名为疯狗的高级战术突击刀清理掉附着的污物，拉链打开的衣襟暴露出来一截黑色皮套，这是李达定制的刀套还有掩盖在外衣底层的战术背心。

偏离李达的方向，分道而行的源齐调整M4A1的快慢机之后稍许扯动一小段枪机查看状态。

“自保没有问题。”

大门口的守卫并没有被准星悄然逼近的预感，死亡仍然距离他们还有稍许间隔。

没有紧张感的对话依旧持续。

隔着道闸两侧的位置，远处笑谈的同伴忽然举枪。

”怎......“砰——

子弹穿透头颅，李达依靠前方阻碍的守卫已经足够接近道闸的位置，对面在扳机上犹豫的瞬间，李达抓住了进攻的先机。

快步上前揪住被带倒的尸体领口，愤怒的吼叫和对讲机预警的大喝，子弹倾泻到尸体躯干提供保护的防弹衣，不愧是警戒重要通路的看守，特种钢防弹插板的背心在子弹碰撞中传递给尸体一种金属震感。

单臂抵住枪托从脖颈一侧架起护木，李达推动尸体在逐渐汇聚人员的火力中挺进，埋头舍弃瞄准，毫无指向的掩体射击在极近的距离从敌人身体炸开血花。

手中拧住的布偶在飘零中越加残破，鞋底一路拖过血迹，李达保持着和子弹角力的疯狂向前压制。

李达越过的哨岗，一把AK47探出护栏瞄准到李达的后背。

哒——

经过消音器处理的膛内爆炸声，胸口穿孔的守卫瘫倒在护栏往下滴淌血液。

暴露出来的源志方行走在铁丝网外面调转枪口，与瞄准具持平的视线为李达提供精准的射击掩护。

后退时打入肉体的子弹扑倒了同伴，一直压迫近身的李达形成强烈的死亡威胁，远近威慑的压力使得敌人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

“疯狗，增援过来了。”源齐开启的通讯。

“啧，剩余的交给大部队解决吧。”

护木摩擦着布料抽回遮蔽物，挂住枪带的步枪甩向身旁，李达立即转身环过尸体的左臂让其贴住背部，拖动撤退至一路清理过来的袭击路线。

交火的枪响持续传递在后方，源齐半跪在墙角的掩盖中打出点射拖延大量接近过来的守卫，AK47的弹道因为距离缩短开始造成难以露头的火力压制摧毁倚靠的砖块。

“咔！”

空仓挂机的枪机停止住复进，源齐没有理会空下弹匣的步枪，转身站起，抽出手枪指向另外一头拐角，跨出的小腿被源齐射中，守卫受到惯性朝前扑倒，紧接第二声枪响甩开暴露出来的脑袋。

慢条斯理的拍掉膝盖压上去的雪碎，手枪装回枪套，卸掉步枪弹匣插入新的子弹补给，松掉挂机柄，源齐避开俄罗斯人聚集的大队人马前往预定和李达汇合的地点。

“嗙！”雪地摩托撞碎了道闸，紧接着不间断越过更多的载具进入军用机场。

履带脱离雪地摩擦在混领土路面咔咔作响，领头的摩托径直奔驰向军区中心，远处赶到的俄罗斯人端起步枪戒备眼前出现的车队。

枪口的威胁并没有降低第一辆摩托拧紧的握把，接近到对面准备击杀驾驶者的时候，摩托停止了提供速度，骑手翻下座位带偏了转向！抬起挂住的AK47，本田跟随平移推进的雪地摩托单纯宣泄火力的扣住扳机，弹匣供给的子弹以极快的速度与弹头分离抛出。

枪机推入的最后一颗子弹在膛室内爆发，蹲下身体的本田背靠已经停住的废铁坐到路面，金属敲击的声音并没有让他担忧背后的摩托车会先行爆炸还是在子弹的掩盖中贯穿。作为靠背的一侧挂着黑色帆布包裹吊住的长刀，反手抓住握柄，本田以拖拽的势头让刀锋的锐利割开帆布！一柄没有烧制刃纹的日式打刀，工业塑料刀把的处理仅做出抵住虎口防滑的凸缘并且和刀柄的容纳也没有完全贴合，就像一把以刀胚临时组装的赶制品。

刀身竖直，眼神狰狞的看着紧随自己的车队陆续持以现代骑兵的气势从两侧绕过损毁的载具，刀尖拄起混领土，本田翻转长刀从雪地摩托侧边跨越，俄罗斯人的队形已经被冲撞形成混乱，乌兹AK贴近身体喷涌鲜血，本田喝出震慑气势的大吼！

“干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