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异有些懵，原本已经做好了认输的准备，结果小黎突然来一个“决斗邀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先说明一下啊，不要玩什么‘我召唤自己的拳头呈现攻击状态’之类的把戏。”

“所以你老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台词我真的很难办啊。”看着严阵以待的张异，小黎苦恼地捂脸，要是张异一直这个样子，婚后生活都可以直接去表演漫才①糊口了——虽然这根本不可能就是了，小黎心想——是没可能结婚而不是漫才——她又连忙做了进一步否定，虽然她也不知道是在向谁否定，也许只是向着自己。

“那这‘决斗’具体该怎么做？既然是规则那我可以选择自己的卡组吗？”

“盒子里有配套的卡组，不同的阵营都有独立的规则，先摆好生命卡然后抽取五张手牌吧。我因为棋盘上还留有两个主教，所以可以获得理智值乘以二的奖励。而你只剩下一个国王了，所以没有加成。”

“总之这个决斗就是在西洋棋下完之后根据场上残留的棋子决定给国王增加多少加成是吧？然后不同阵营、不同插件的棋子也会有不同的加成？”

“对，这差不多和女仆们在红月馆玩的什么RPG游戏很像，只不过棋子是活着的，而且没办法提供那么精彩的画面。”

“聊胜于无了，继续吧。”

“我先发动主教的祝福，跳过一回合提升理智值与精神抗性和爆发力，到你了。”

“总之先叠甲就是了，然后把生命值点上去。两回合里我……呃……重铸盔甲和阴寒气功，这两张卡放在国王后面就行了对吗？说起来我接下来应该把情报收集扩大到学院之外了。”

“具体怎么说？啊先等一下，我发动普通攻击的指令，如果你没有闪击卡在你的手牌里的话就默认为硬扛了，顺便我找一下骰子来进行点数判定，我选择的阵营是有一定概率打出暴击伤害的。”

“弄玉和刘烨云，他们两个所从属的势力和那个主教之间存在勾结，但是为什么刘烨云和弄玉还要袭击主教以及他手下的骑士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理由。从弄玉的话来看她似乎很讨厌骑士因为目标是狼人这种行为就进行攻击，如果说这是她的个人问题的话，那么比较可疑的就是刘烨云了……话说大姐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一剑残血要不要那么给力啊，而且你的棋子真的在砍我的棋子啊喂！”

“你运气不好是你自己的问题，我现在发动事件卡‘异端审判’，敌人的综合实力数值未达标的敌人将触发发现值，如果数值过高会有一系列的负面加成甚至是直接死亡。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刘烨云曾经主动袭击了一队追赶你和艾罗莎的圣骑士并且杀死了其中的四人，对吗？”

“对，没错，心狠手辣之干练真是让我为之惊叹。所以问题就在这里，他并没有提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也没有像弄玉那样表露出自己对圣骑士的行为的厌恶。如果弄玉是清楚他们的暴行而看他们不爽的话，刘烨云是因为什么呢？幸好手牌里有血瓶赶紧回血，然后继续上buff……”

张异一直在追求将自己开局的劣势重新弥补上，处处防守，结果在小黎的猛攻与一系列好运气的暴击下，连述说和分析情报都顾不上了，盯着手里的卡牌焦头烂额，最后因为发现值过高而触发事件“遭到煽动的暴民将你处以火刑”宣告游戏结束。

“啊……GG了。”张异摊开手牌，高举双手宣布自己的失败，“那么占卜的结果是什么？总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黎突然笑出声，说：“你还真信了吗？我逗你玩的。”

“喂，我说你啊！”张异用力捂脸，很想吐槽什么，这也是他难得的抓住机会吐槽小黎，但看到和服少女笑的非常开心，非常灿烂，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她的面庞，却只能衬托出少女笑容的温暖、美好。

算了，也让我见到了不错的风景。

“看你一副过劳死的样子，总得有个机会发泄一下自己不是吗？你现在把注意力从情报上转移过来了吧？轻松了很多不是吗？”

“那我继续说下去了。”张异也轻轻地笑了，虽然很像是苦笑，不过他低着头所以没有让小黎看到，“行为必然伴随着目的，目的必然是想获得某种或虚或实的收获，无论是内心的满足感还是能够利用的实物，可以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做出来的行为绝对不存在毫无目的。”

“如果弄玉是为了获得内心的满足感袭击圣骑士的话，那么刘烨云的目的是什么？”

“这里可以引出第二个关键点，那就是埋骨堂发生的亡灵事件。”说到这张异看向艾罗莎一眼，确定她还在睡梦中后继续说，“神圣之地发生尸变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对于那个负责的主教来说是污点乃至黑料的存在，可是还是发生了——如果打从一开始他就打算让这一切发生呢？”

“那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小黎有些不明白。

“首先从圣骑士的行事风格来看，来到圣多马学院的这些人并不是做事稳妥的类型，恰恰相反他们属于激进派那一类。或许主教和弄玉、刘烨云所属的魔教之间有什么利益关系，然后他们之间因为什么问题发生冲突，刘烨云是打算灭口、清理门户。那个主教也故意在自己的工作范围里偷工减料，要么这是他被灭口的理由，要么这是他做好的同归于尽的后路，只是没有处理好结果提前暴露了自己。”张异说到这故意顿了顿，“如果是这样看的话，弄玉的到来也不是什么‘为了满足内心’而去袭击那个倒霉的圣骑士了，她就是想暗杀我把我解决掉防止事情败露，而那个圣骑士只是顺带被解决。虽然对弄玉的猜想未必正确，但是确实是最合理的一种。”

张异并不知道自己确实已经说出来了弄玉的目的，只是因为担心弄错所以没有把话说绝。

“哇哦，那还真是糟糕。”小黎点头，“不过你怎么能够从那么点事情里联想到那么多的？”

“六度分离理论，也就是‘每个人之间的联系不会超过六个人’，当然实际执行情况会有不少误差，不过至少在这方面下点功夫提供调查思路总不会差到哪去。”

（注释：①漫才，是日本的一种站台喜剧形式，类似中国的对口相声，起源来自日本古代传统艺能的“万岁”，之后在关西地区渐渐发展。漫才通常由两人组合演出，一人负责担任较严肃的找碴角色吐槽，另一人则负责较滑稽的装傻角色耍笨，两人以极快的速度互相讲述笑话。大部分的笑话主题围绕在两人彼此间的误会、双关语和谐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