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很快，像是一眨眼就过去了，望着逐渐变得阴暗的“天空”，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举动，但是在这一天，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聚集在竞技场，吵闹声不绝于耳。

休息的地方，比拼不断进行，有的人伤，也有的人死，但是观众的高呼声却一次比一次激动，羽寂有点厌恶这种地方，以至于在休息室中有点烦躁。

“哥哥，不要特别在意就好了，我们……也无能为力。”灵缘把手搭在羽寂的手背上，羽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些人，虽与羽寂无关，但是羽寂也已经开始本能抗拒了，这种做法，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羽寂转头看着来人。

“别想太多，他们，只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才甘愿如此，我们，也没有资格干涉他们的做法。”熟悉的面具，熟悉的声音。

“明明，不用这样的，这群蠢货。”羽寂看了一眼镰又低下头了。

“主人……”

看见空羽在担忧自己，还有白泠和白怜以及幽羽和星幽，灵缘也没有了曾经活蹦乱跳的样子，羽寂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所有人都在担心你，你就这样对待她们吗？”镰的冰冷声音如同一盆冰水直接浇醒了羽寂，羽寂叹了一口气之后站了起来。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放心吧，很快，就会结束了。”

看见羽寂恢复过来了，镰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忧，羽寂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镰很清楚，即使跟自己无关的生命羽寂也不想再见到它们的逝去，这种事情，无论是对镰还是羽寂，都已经有点厌倦了。

“羽寂，记住了，在战争本身里，没有人是无辜的，无论是你，还是我。”

“啊，我明白，这种事情，已经早就刻在了记忆里了，这一次，我会全力以赴，再一次，把你打败。”

“呵呵，是吗？虽然从未赢过你一次，但是在某种方面上，我已经赢了。”

“是啊，在某种方面上说不定我已经早就输了，但是在决心上，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那么，我期待你当年的样子。”

镰轻哼一声之后，转身离开了，在临走前，羽寂发现镰的眼中一点淡蓝色闪烁着，羽寂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东西，镰，已经不再限制自己了。

“我也要，努力点才行啊，要不然，那家伙可要看不起我了。”看着在自己身边的六个小家伙，羽寂轻轻地笑了一下，六个小家伙也微笑着看着羽寂。

“哥哥，期待你的归来。绝对不要输给他哦。”白泠摆出一副坚信的样子，羽寂摸了摸白泠的头，其她五个小家伙也纷纷威胁着羽寂，要是赢不了的话有羽寂好受的。

“是是。”羽寂轻轻地拍了拍白泠的头，出了房间。

平台上，三人对峙，但是第三人在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浑身发抖了，羽寂和镰两人的气场简直压的他不能呼吸，干脆直接下场了，毕竟人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有自知之明这种东西。

“妈的，还好之前没遇上这两个家伙，要不然估计早就退场了。”下台的人庆幸地叹了一口气，同时也很期待，两人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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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镰的声音淡淡响起。羽寂点了一下头。

一道黑影出现，两端的白蓝色晶石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两片刀刃从其中出现，好几块“镜子”展开，如同喷泉一般的光从两端的晶石喷涌而出，镰也摘下了面具，眼中的蓝光越加明显。冷冷的机械音在镰的耳中响起，武器限制全部解除之后，现在的镰，无异于一把恐怖的杀戮“武器”，但是此刻，只为了对决，而全力以赴。

“好久，都没有看到你这个样子了。”羽寂轻笑了两声，宽大的黑色斗篷出现，如风中残叶一般飘荡，冰冷柔和，集于一身，凛冽的剑意瞬间降临全场，所有人都感觉身上一种寒冷急速蔓延开来，不少灵者合力抵御着这股剑意，但可惜，无一例外全部被封锁了起来。

周围的场景开始扭曲，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荒凉土地，寒风肆无忌惮地吹刮着，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眨眼间所有画面都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也不错。”面对着充斥整片天地的凛冽剑意，镰看着毫无遮挡物的周围，没有一点惊慌。

“当初目睹的时候，只能用炼狱来形容，这一次，倒是有点生气了。”没有血淋淋的画面，也没有令人恶心的血腥味，更加没有所谓的地狱，有的，只是某人的决心。

“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镰看向自己周围的“镜子”，一圈圈涟漪在上面荡漾开来，下“雨”了。

“这就是我的一切，我的世界，除了雨之外，别无他物，雨是温柔的，也是残暴的，羽即是雨，来聆听吧，我的空无诗篇。”

满天雨落，但是这些雨滴却不正常，每一滴雨都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刀剑，稍有不慎，可能下一个瞬间，就会被撕裂成虚无。

“来吧。我的断裂残章，请赐教。”

音落，羽寂手中抓住长刀的一瞬间，风中残叶变成了渊渟岳峙、岿然不动的雪山。气势瞬间爆发，无上的意志成为了冷冽的杀意。镰也开始行动，抬起镰刀，周围的“镜子”几面负责挡“雨”，剩余的全部变成了一个用于飞行的磁感翼，进行着高速移动，在移动的时候，也进行着滔滔不息的炮轰，无视了落下的“雨”直指羽寂的位置。然而羽寂却很平淡地看着一瞬间而至的几十道白芒，抬手、紧握、斩击，一切画面都如同被无限放慢的落雪，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一刀斩掉一道之后第二刀也紧随而至，之前一直躲避，现在，直接斩掉，被羽寂一刀触及的白芒一瞬间化为虚有，不复存在。

“哈啊——”镰停下之后进行着横滑，转身止住之后一转镰刀，几十个空壳被丢弃，光芒黯淡了一刻之后，又闪耀了起来，再度对准羽寂进行火力倾泻的时候，双刃镰刀的后端也进行了一发强有力的推进，在轰鸣响起的一瞬间，镰到达了羽寂的面前，迎面而来的是简单的劈斩，但是镰也不敢小觑，直接躲开之后羽寂面前的土地直接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下一刻镰出现在背后，镰刀一端收起，迅速更改握住的位置，蓄力往后一转径直砍下，羽寂转过身的时候手也握住一把长刀横斩向空中的镰，巨大的击碰声响彻天地，羽寂从未动过半步，在原地如同一座岿然不动的雪山，迎面而上，无论多猛烈的攻击都能接下，撼动不了半分。

突然一踏地面，身形一动，满天剑雨之中羽寂不断创造、丢弃着手中的长刀，镰一步步后退，连绵不断地斩击步步紧逼，镰也被强行压制，只能进行防御。

两人的身影交错，疾若闪电，刀剑轮流替换，羽寂只顾斩击，每一击的力量都重如千山，镰感受着从镰刀上传来的劲力，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还越加兴奋，抓住连一秒都不到的一瞬间空隙，双刃再度出现，转动、挥舞、上击、乱斩，羽寂斜着身体躲过了一次斜斩之后迅速转身蹲下然后在镰的旁边进行突刺，镰也在羽寂转身蹲下突刺的一瞬间将镰刀挡在了侧身，一面由镰刀为中心组成的“镜子”出现，一次突刺化作了数十次，直接将镰给击飞了出去，但在被击飞到空中的时候镰也改变了镰刀的形态，一把弓出现，对准羽寂直接一箭射出，成千上万的箭雨急速落下，但是落下的剑雨在羽寂面前瞬间凝聚出了身形，落在羽寂面前形成了一道不知有多长的剑墙，箭雨全部落在了剑墙上，在最后一支箭矢落下的时候剑墙破碎，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其中冲出，镰也刚好落到地面上，只是刚落到地面的下一刻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羽寂也出现在了镰刚才落下的地点，但是下一秒也消失不见，在远处镰刚出现的一刻羽寂直接出现，迅疾、锐利的刀锋直接从镰的眼前出现，下意识地歪头躲掉了羽寂致命的一刺，手中的镰刀也开始舞转，身体配合着镰刀的节奏，无死角的防守与攻击同步进行，羽寂也不断在各个方向出现攻击，每一次都几乎是找准了镰那短短一瞬间进行突刺和斩击，镰刀的残影与羽寂的残影不断出现，在一次羽寂出现在镰的正面时，镰直直斩下，但是羽寂一跃而起，从空中握住刀，往后抽动，将刀身与眼睛保持同一水平面，直接落下，镰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手臂被划破的痛感，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是再慢一点，估计就不是被划破了，而是直接断臂了，极其危险地躲掉了一击之后镰也抓住羽寂失手之后落下的时间间隙，一个转身横挥手中的镰刀，但是剑雨之中一把巨剑突然落下，镰收回镰刀急速退后，巨剑碎裂，羽寂慢慢站直身体，眼神暗红的光芒倒映着镰的身影。

“破。”

听到羽寂一声轻语。镰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之后直接跃起，数把长剑突然从地面穿出，镰冒着冷汗，现在才是羽寂真正利用这个世界的时候，落到地面上之后镰也开始移动，身后不断有长剑穿出，每次都看准了镰移动时的下一个位置穿出，前后都有，羽寂站在原地，单膝跪下，一手按在地面上，镰看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本一无所有的大地上布满了刀剑，它们在羽寂的呼唤下彼此呼应，镰才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剑阵之中。

镰也做出决定，朝着羽寂飞来，在到达羽寂面前即将斩下的时候，镰急忙把镰刀护在身前，只见羽寂突然握住地上的一把长刀从下往上一挑，直接把镰给挑飞了出去，镰被挑飞至空中的时候也迅速把镰刀的形态改变成了炮击形态，往面前的虚空直接开了一炮，将自己停留在空中的破绽给直接破掉，一道黑蓝色的光芒降落在地面上，但下一秒也开始动了，羽寂浮在空中，手中握着两把巨剑，背后一个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镰察觉到一种危险至极的气息，顾不得那么多，展开磁感翼直接跃起，一剑斩下，地面破裂，碎石四射，镰将所有的“镜子”都集中在了自己身边，第一剑斩下之后，镰也看清楚了羽寂背后的巨大身影的真面目，一个面目狰狞的四臂巨人。

“空无第二式——虚毁。”

羽寂抬起斩下的第一剑，身后的巨人也抬起四臂之中的其中一把巨剑，随着羽寂第二剑斩下，也跟着一起斩下，一剑毁天、一剑毁地、一剑毁时、一剑毁空，天空大地时间空间在四剑斩击下直接出现了裂痕，天空大地四分五裂，时间空间混乱不堪，一切都变得扭曲，镰从未见过羽寂使用过这种招式，攻击目标已经不再是镰了，而是羽寂创造出来的整个世界，无差别的毁灭性攻击瞬间爆发，羽寂先前创造、丢弃了那么多刀剑，为的，就是这一刻，但是羽寂也没有把握，能用这一招打败镰，镰不是正常人，羽寂说镰也是自己的唯一对手也是有理由的，如果这样就败了，羽寂也不承认镰是自己唯一的对手了。

羽寂与巨人的同时斩击，四剑双倍递增，八剑斩下，一切都在短暂的一刻出现了毁灭的迹象，但这是羽寂创造的世界，羽寂想维持的话也随心所欲。攻击停止之后，羽寂落到地面上，警惕着周围扬起的尘烟，大地已破裂不堪，流动着橙红色液体的深渊随处可见，天空被阴霾笼罩，不见一点光明，羽寂手中再度出现巨剑，往身后一斩，直通天际的巨剑一斩而下，一道黑蓝色的光芒被劈中，急速坠落，引起巨大的声响。

“真是恐怖啊，动用全力的你，哈哈。”

“能挡下了两式的你，也不赖。”

烟尘散去，镰的身影也显现出来，只不过衣物破损，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伤痕，显然刚才羽寂的这一式给镰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你……”

看到镰身上的黑色鳞片，羽寂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镰不是普通人，虽然是血肉之躯，但也因为一些缘故发生了异变。

“呵呵，我这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吗？”一只眼睛如同龙的眼睛一般，细小的瞳孔闪烁着蓝光，羽寂叹了一口气，异变。在镰的那个世界之中，可以说是死亡绝症的现象。

“我也到极限了，咳咳——”镰看着手中的镰刀，全限制解除也会相对应的让镰付出极大程度的体力支出。

“那把镰刀，我承认，的确挺危险的，好几次都差点取了我的首级，冥途归命，要么指引迷失者回头，要么送葬逃避死亡者，冥归，果然是你的好搭档。”

“过奖了，冥归，从现在开始，只做它该做的事，正如同你以前对我说的那句话一样。”

“定义我们的不是武器本身，而是我们如何去使用它。”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同一句话，羽寂笑了笑，镰紧握镰刀，站直，眼神变得坚定，羽寂也唤出四把诅咒灵刀，手中握住血狱，抬起，刀尖对准镰。

“一招，最后一招，决定胜负吧。”

“啊，如你所愿，也跟我想的一样，反正，我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全部，都赌在这最后一击之中吧。”

紧握镰刀，刀柄加长，原本已经光泽黯淡的两颗圆形晶石再度闪耀起来，与之前完全不同程度的璀璨白蓝光芒喷涌出来，震耳欲聋又尖锐的轰鸣声响起，羽寂腰间的四把灵刀也开始焕发着各自独特的光芒，血狱的刀身上，暗红色的不详光芒闪耀着，羽寂闭上了眼，镰将冥归转动，放弃了思考也放弃了控制冥归的权限，将身体与其一起配合旋转。冥归一瞬间以无法看清的速度旋转，如同巨轮一般朝着羽寂急速奔来，所过之处带起一道平滑的刀痕，羽寂很清楚，如果被碰到，那么只有四分五裂的下场，绝对不会有全尸这种下场，镰用这招的代价就是透支所有力气全力配合冥归高速旋转，不然转动期间没人控制的话会失去方向。

“放轻松，大家，都还在等着你回去呢，羽寂。”自语了一句之后，光轮也已经距离不远，估计再有十几秒的时间就会到达，羽寂可以躲开，但是镰不会，所以羽寂也不想躲了，双手按在四把刀的刀把上。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光轮在羽寂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到达了面前，但是在羽寂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无限放慢的飘落羽毛，慢的简直无法形容。

一剑无念、一剑无言、一剑无欲、一剑无心。

空无第一式——无空尘湮，第一剑包含了第二剑第三剑与第四剑，不是“几乎”同时，而是“完全”同时，从首级，到喉咙到心脏到身体，能挡掉第一剑也无法阻止剩余的三剑。更何况四剑结束之后，还有第五剑，一剑无空，无念、无言、无欲、无心，那么最后一剑，代表的是无空，因为这一剑，已经不再固定突刺一个点，而是随机而定，破坏时间，破坏空间，只要存在，无论是什么，都一并破坏。

时间就像是恍惚之中的错觉，光轮带着锋利的刀刃切割而下的时候，五次致命的突刺同一时间全部刺出，击在了光轮上，光轮停止，镰看着就差那么几毫米就进入了自己的头、喉咙、心脏，胸膛的四点残留的刀尖残影，第五剑意外地变成了刀柄，对准了自己的脸，羽寂微笑着。

“你输了哦，镰，输的一塌糊涂。”

“为什么？”镰不明白。

“什么为什么？”羽寂歪着脑袋，故作糊涂。

“为什么不杀我？明明……”

“我有什么理由杀你？你伤害小泠的事已经过去了，小泠也没事，而且你也没有对我们做出什么有害的事，反而还帮了我不少忙，我有理由杀你吗？”

镰手中的镰刀早已变回了黑色魔方，镰也到了极限，羽寂用刀柄轻轻推了一下镰的鼻子，微笑着，镰跪在地上，身体无力地软瘫在羽寂身上。

“你这家伙，呵呵，笑起来也不像……以前那么……假的让人讨厌了。”镰无力地低声笑语了一句之后，眼皮一沉，死死地昏迷了过去，羽寂也解除了自己的战斗状态，世界恢复了正常，外面的世界只是被隔离了开来，但没人会忘记，这场战斗到底有多恐怖。

“睡一觉吧，我最好的兄弟，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