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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月灵幻境(Ⅱ)

最后的誓言 雨中曲终人未散 5034 2019-09-30 07:43

  

在羽寂说出名字的时候,月璃和来者都是一愣,月璃是不敢相信,而来者是突然被羽寂叫出名字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

“你……认识我?”

“没有自己的记忆吗?”

发现安弥奇怪的地方,羽寂意识到安弥也跟之前的月璃一样,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回忆。

“嗯……我记不起来有关自己的任何事,在醒来之后就只知道寻找一个叫羽寂的人,也就是你。”

“……”

羽寂解除了戒备,安弥也走到两人身边,羽寂低下头,思考着什么。

所有的异常都是从羽寂接触了最开始的记录之后开始发生,魔物的入侵,世界的崩毁,月璃的苏醒,安弥的到来,几乎连成了一条线,而羽寂,则是开始这条线的钥匙。

“幻境的结束要到来了吗。”

羽寂看着两人,借由月璃之前说的事,月璃必须回去找万千镜世的碎片,而安弥或许也是这样。

想了许多之后,羽寂并没有出声,只是作为旁观者留给了属于月璃和安弥两人的时间。

很奇怪的是月璃并没有太过接近安弥,而是离远了一段距离,而安弥也是对眼前的女孩儿保持着一段距离并没有接近,两人都好像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一样。

“羽……羽寂,那个我……他是……”

并不知道怎么办的月璃求助地问着羽寂,羽寂只是点了点头,只是月璃在得到羽寂的回答之后还是有些不安的样子。

“你……对不起,是我吓着你了吗?”

“不……不是,没有……只是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嗯……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一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体会过的怀念。只是为什么?”

“她是你一直都爱着的人。”

这个时候羽寂突然插了一句话,安弥呆呆地看着月璃,有些失神。

“名字是月璃梦昙,你真的一点……”

“羽寂不要说了!”

“……”

羽寂有些奇怪地看着月璃,不过在发现月璃始终不安的背后之下隐藏的感情时,羽寂也理解了月璃为什么会这样。

“我……很抱歉,记不起来你的名字也记不起来你的事,如果你曾经真的是我爱过的人,那我现在心中的这种难以平静的感觉或许就是真的了。”

“我……对不起……”

明明是很想要扑入眼前的人的怀里,想要更多更多地再拥有他的感觉,可是此刻她却一直在忍耐,简直就像是在回避着一样。羽寂知道理由,也不想知道这个理由。

赤月离殇,动情者终会做出自己最恐惧的事情,摧毁了自己也摧毁了自己爱的人,月璃,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必须忍耐,拼死忍耐。

“月璃……”

羽寂很想安慰眼前的女孩儿,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他来做,而是由安弥来做,可是最难受的是,她爱的人居然不记得她。

“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人?真的,真的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吗?伤害我就算了,为什么要连我身边的人也要伤害?”

心中的痛苦无处发泄,羽寂隐藏着自己的表情,两人都没发现旁边的始作俑者的异常。

“初世的我,你到底利用了多少人的感情?此刻的我,为什么会如此无力,什么都做不了……失去,真的无法避免的话,为什么不能只让我承受这些失去。”

不管是初世的羽寂,还是此刻的羽寂,曾经的他所做过的事也一样是此刻的他做过的事。

不仅仅只是眼前的两人,还有跟他共生的羽心,为什么是她来承受了那样的事。可是换做是他的话,伤害的人可能会更多吧。

即使如此,羽寂也不想再见到自己身边的人被伤害。可羽寂也明白,这是个很愚蠢天真的想法。不可能谁都可以平安地度过一生。但为什么就不能让他见到是因为自己而受牵连的人受的伤轻一点?

『我……憎恨着……我』

“月璃,先想想怎么回去吧。一定会有办法的。”

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是如此的厌恶,明明如此厌恶着自己,却不得不去做什么,羽寂强忍着心中的不甘与自我厌恶,逼迫着自己去继续做该做的事。同时羽寂也明白不能这样,但让他只有此刻那么一会可以没有余地地厌恶自己吧。

“嗯……”

月璃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也知道了羽寂现在的状况,可月璃什么都没说,只是让羽寂这样持续下去。依旧很不安地看了一眼安弥,月璃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很快收回了目光。

羽寂察觉到月璃的小动作,只是叹气着,安弥也看出了两人的异常,只是什么都没有做,他很想找回自己的记忆,也想知道眼前的女孩儿……不,是肯定眼前的女孩儿就是自己爱的人,他不想看见她不安的表情,一秒都不想,只是他知道,女孩儿这样的情况是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所以他也很愧疚。

如果他是不久之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女孩儿又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了多久?就算有着羽寂陪伴,可连羽寂都表现出了担心的样子,他再傻也知道女孩儿现在在乎的不是陪伴她的人,而是从她离去了不知多久的人也就是他。

“好了,安弥,既然你是我们这边的,那应该可以保护她回去。”

“等等,那你呢?”

安弥明显注意到了羽寂说的是由他来保护月璃,而不是他们,也就是说羽寂有着别的想法。

“我……那个人,必须由我去面对。”

“你想送死吗?!”

听到安弥突然惊讶的发言,羽寂只是笑着回答。

“她本就是我,她死了,我也活不成,某种意义上倒不如说我在自救。”

“这……”

很想质疑羽寂说的话,可是安弥什么都说不出来。气氛很沉重,两个至高意志的相处方式简直就没有友好的办法,就像是天敌一样,一但相遇,就是如此。安弥不知道为何有些焦躁,他不想这样,可是体内的力量却让他很不安。

“你们两人相处吧,我出去看看情况。”

正当羽寂想离开的时候,月璃拉住了羽寂,虽然一言不发隐藏着自己的表情,可羽寂知道,没有他在的话月璃怕控制不住自己对安弥露出感情。

“还是我出去吧,你不是还有伤在身吗?你的一条手臂已经动不了了吧?”

“……”

羽寂没有出声,安弥只是笑了笑之后就关上了门,留给了月璃和羽寂两人安静的空间。

“对不起……”月璃松开了手,低着头说出这句话。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吗?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拥有这个诅咒。”

羽寂只是闭上眼,然后睁开眼时满是痛楚,想到了什么反而笑了出来,只是很悲伤。

“我们,已经做不成……”

话未说完,月璃突然出声打断了羽寂,羽寂仅剩的一只手握紧着拳头,松开,握紧,最后,松开了。却什么也没松开。

“才不会这样!我们……我们还是朋友,这不是羽寂的错……不是……”

“月璃,谢谢,但是不要紧的。没关系,不用害怕什么诅咒,有我在你身边时,我一定会阻止你,你和安弥应该永远在一起,而不是这样互相远离。”

“可羽寂你呢?你不也有爱的人吗?”

“她……她的话,一直都在我身边,一直都是。”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羽寂的态度明显不对劲,可是月璃却没办法看出来,她隐隐间觉得羽寂隐瞒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真的吗?”

“嗯。”

“那我也可以吗?跟主人再度一起牵手。”

“这是肯定的,无论你想和安弥在一起多久,做些什么都没人可以有意见。那是属于你的感情,外人没资格干涉。”

“那羽寂应该不是外人,羽寂身边的大家都不是外人。失去了不知多久,也不知失去了多少的你,应该是最能理解我的人,有你在,我才知道安弥对我有多重要,有你在,我才能够重新与安弥相遇,没有你的话,我会不会是一直都孤身在此,没有终点的一直在等待着呢?”

“月璃……”

被月璃说的话有些吓到的羽寂实在没想到,自己出现在这之后,月璃的变化有多大。

“真的可以吗?你可以守护我们两人直到永远,你作为我们两人的誓言守护者,一直都不会放弃我们。”

“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就让我来见证你们的永远吧,我希望你和安弥能够一直幸福,我希望你和安弥能够一直安心,我希望你和安弥能够一直开心,只要你不再害怕自己的诅咒,那么迟早有一天肯定会解除的。”

“我想你向我保证,就像你之前说的,我和安弥肯定会再次重逢一样,向我保证。”

“嗯,我保证。”

“羽寂,谢谢你,这样,就可以了,哪怕主人真的忘了我,也可以了。”

羽寂背对着月璃,看不到月璃的表情,羽寂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如何,但至少在此刻,就让他做到向月璃保证的事吧。

他们两人不应该被分离,也不应该互相忘记,那是错误的,既然是错误的那羽寂就会去改变,不仅仅只是想守护自己的誓言,也要做到守护他人的永远。

“有羽寂的保证,我就可以安心了。”

“现在要去吗?”

“嗯!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就算我曾忘记过他,可这颗心在见到他时的悸动,不会是假的。”

“安弥也说过类似的话呢。”

“嗯。”

羽寂转身走到月璃背后,用仅剩的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月璃的肩膀。

“去吧,一定要让我看到你和安弥幸福的样子,那样的话我就满足了。所以别让我失望。”

“一定会的。羽寂你也一定会幸福的。”

羽寂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这个幻境在羽寂一开始进来的时候,眼前的女孩儿就对他做过很过分的事情,但那也应该是羽寂自己咎由自取的,因为他曾拆散过两人,可是最后,她却祝福了他,希望他也会得到幸福,明明是他的赎罪,最后却变成了他给两人带来救赎的希望。

望着远离自己的女孩儿,羽寂只是默默地守护在她与她的爱人背后,作为她所说的誓言守护者,不仅仅只是两人守护着他们的誓言,他也会守护着他们的世界。哪怕这里是幻境也好。只是羽寂隐瞒的秘密,谁都不知道。羽寂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很抱歉,我可能要失约了呢,月璃,所以,你们的誓言,我无法永远守护,但我也相信,你们两人一定能够守护自己的誓言,现在……”

寄存于羽寂体内的初世的力量,开始苏醒,羽寂没有再抗拒这份魔神性质的力量,暗红色再度覆盖上了羽寂的眼瞳,已经失去许久的血狱以另一种形态再度出现在羽寂手中,因为他不想辜负她的信任。所以……

“哪怕作为怪物,我也会一直守护你们两人,直到此世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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