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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空无一物的“初世”(二)

最后的誓言 雨中曲终人未散 6201 2019-07-28 20:34

  

根据得到的情报寻找着,很快就在一处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的空旷地发现了异常,空间有着微微扭曲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恐怕在靠近的一瞬间就会被里面的东西给拉进去,然后不知生死了吧。可惜了。

发现异常后的羽寂在空中只是抬起了手中早已收回刀鞘之中的千生世罪,将其刀身全部刺进被隐藏的领域内,然后猛地一抽刀,在刀刃出鞘的瞬间,整个空间宛如被平滑切开的豆腐一样被切开成了两半,然后轰然崩塌。

羽寂只是淡淡地看着里面露出来的真面目,阴森的气息不断传去,只要看一眼就会觉得毛骨悚然的黑暗,周围到处都是尸骨,原本应该是葱绿的树木在此处是黑色的,羽寂在上空向下观察,这片诡异的黑色森林里,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要不是还有灵族人在这里面,估计羽寂会一刀把这个黑色森林给彻底消灭掉。

视线不断扫视着森林的上方,羽寂将一颗灵力凝聚而成的晶球丢了下去,晶球在即将坠落进森林时,一个黑色的光圈出现,晶球只是没入了光圈之后就再无消息,羽寂闭上眼感应了一下晶球上的灵力反应,发现已经全部失去,不禁地冷笑着。将手中的刀刃反刀尖下握住刀柄之后,从空中落下,刀尖就像之前的晶球一样,黑色的光圈再度出现,然而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被千生世罪给刺穿,羽寂利用其吞噬的性质径直地落入了森林之中时,他刻意伪造了一个现象,让里面的存在误以为进来的人已经死亡,现在,他只需要找到被捕获藏起来的灵族人就好,那样就已经代表着结束了。

眼瞳里一点淡淡的暗红光芒如火苗一般升起,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在此刻异常明亮,羽寂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再去看,因为这里面比外面所看到的更加恐怖,树上到处都是血迹,残肢到处都是,甚至周围更惨留着没有吃干净的血肉,对,这里面完完全全就是个死亡禁地,羽寂看了一下脚下,发现居然还有新鲜的鲜血,羽寂闭上眼,屏蔽住了自己的呼吸,这里面的氛围本就让人难受,更别说呼吸多了这里面的空气。

无视了周围的惨象,羽寂向着森林深处前进,这片森林的深处就是三族的合作据点,被抓起来的灵族人全部都在里面。羽寂一想到这就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可是这里面就像是迷宫一般,还是有着迷惑的迷宫,羽寂发现自己越是前进,方向就越是乱,看多了路上的景象,羽寂非但没有感到烦躁,反而体内的杀戮冲动越来越克制不住,这里面的一切就像是故意让羽寂产生杀戮冲动而设计的,羽寂闭上眼压制住体内的杀戮冲动,这种不断想破坏的冲动要是放在之前,羽寂不会克制,可是这里面有着他不能杀的人,此刻羽寂的心中就像是被分成两半一样,一半不断地在疯狂的咆哮着让羽寂疯狂,一半不断地在压制着羽寂的疯狂让其无法发泄,两种矛盾如怒涛一般不断来回地拍打着,仿佛要把羽寂压迫到破碎的地步。

就在体内的冲动即将无法克制住的时候,羽寂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他发现这附近居然有人,可是羽寂开心不起来,因为一旦有人的话,那么羽寂的杀戮冲动将彻底冲出来,这一刻,羽寂眼瞳中那一点点暗红在一瞬之间变得诡异的璀璨,然后沉寂了下来,身形在原地消失,再度出现时已在声响的来源处,羽寂在原地静静站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魔族、噬灵族以及他一直在寻找的灵族人,现在三者就像是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关系一样,前者是猎人,后者是猎物,猎人玩弄着猎物如同猫戏谑着老鼠一般,魔族与噬灵族此刻故意放走灵族人,慢悠悠地追捕着,看着灵族人逃亡时还有一点点乐趣,可当这乐趣消失时,那么最后只是无情地吞食。

这处树木稀少的区域里,早就不知有多少的灵族人被残害,他们在以别人的死亡痛苦为乐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此刻杀意暴起的羽寂,他们乐此不疲地玩弄着别人的生命。

在最后一批灵族人已经失去了逃亡的能力时,他们即将动手之时,这一刻之间,整个世界的时间全部静止不动,丑陋变态般的狰狞的笑容,无助的哭泣害怕的逃亡者,在这一刻全部定格。可是却有那么一个异常,没有受到影响,她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切就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她以为是死亡的冰冷已经蔓延全身,可是在几秒之后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她得救了。

视角转换

被肆意玩弄着的逃亡的灵族人里,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小女孩不断奔跑着,可是男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从中心跑出来到现在一刻都没有休息过,在死亡的恐惧下男人只想逃,族人们的死他根本无法去改变,可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该做什么,年幼的孩子被男人背着时,他能感受到背上已经被浸湿的感觉以及在不断颤抖的感觉,可是再怎么样努力地逃亡,后面的家伙根本甩不掉,抱着心里的那一点点侥幸,在祈求着奇迹时,男人的心中已经绝望,后面的家伙已经失去了耐心,迫不及待地涌了上来,他闭上了眼,摔到在了地上,可是即使如此男人也没有忘记护住背上的女孩,将她往远处推了出去,用尽自己最后一点点力气,咆哮着。

“走!”

男人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下去了,所以选择了用自己的命给她拖延一点时间,可是男人也很明白,这些都是白费力气。

女孩只是恐惧地坐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族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她只知道自己最后也会像那些人一样,死去。

被临死前存活的恐惧所占据了一切的女孩只有哭泣。

可是时间过了很久,女孩感觉一阵冰冷忽然之间蔓延身体,在这一刻她居然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黑雾以及披着黑盔的人。他们就像是雕像一样,停在了空中,与她相离不到一米之间的距离,死亡如此的接近,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没有发生。女孩不禁产生了疑惑。

难道是想让自己最后活吗?想让自己更痛苦一些吗?

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颤抖起来,本能地往后退时,女孩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在停止的世界里随心所欲行动的另一个人,这番风景就像是一幅原本应该是静止不动的画,可突然间这份静止彻底被破坏,透露出一种违和感。

女孩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变得就像是一停一放的视频一样。

…………

视角转换

羽寂将时间冻结停止之后,如同散步一样在每个噬灵族和魔族的同类之间来回走动,一时间整个场景变得诡异至极,只见羽寂握住长刀不紧不慢地将其刺进形为黑雾的噬灵族里,然后再抽出,那这个过程之中,被刺穿的噬灵族恢复了正常,可是当它见到自己的身体早已被人破坏殆尽的时候,还来不及因内部撕裂般的痛苦而惨叫时,又再度停止,声音戛然而止。

而对待魔族,羽寂直接掐住了其脖子,而同样的,被掐住脖子的魔族也恢复了正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自己被一个陌生男人掐住了脖子,刚回过神来之后想挣扎时直接被羽寂一刀贯穿了身体,同样的抽出长刀,鲜血喷涌,羽寂就像是对待已经没用了的道具一样往后一丢,失去控制的魔族就在半空中凝固,脸上还带着死亡前一刻的绝望与恐惧,血凝聚在空中如水墨画一般,鲜艳而诡异。

…………

视角转换

在女孩的眼中,原本应该是一场猎人玩弄猎物的游戏,现在却变成了猎人被突然冒出的恶魔一个接着一个杀死,而这个恶魔漫不经心地重复着将刀刺进每个人的体内,惨叫声断断续续,半空中全是被丢弃的人,不对,更准确地来说是人的尸体与即将灰飞烟灭的黑雾。

恶魔的举动在她的眼里如闲庭漫步,一点都不快,慢悠悠的,抓住一个杀死之后就换另一个抓住杀死,完全没有压力,简直不要太悠闲。

男人抓住最后一个时,最后一个发现自己被抓住时居然没有愣住,反而第一时间是想反过来杀了抓住他的人,发现有一个玩具出现了别的反应,男人歪着头似乎很惊讶,掐住脖子的手用力一掐,原本还有力气反抗的家伙彻底失去力气,但是没有死,男人只是将其按在地上之后,将刀刺进了肩膀里,顿时惨叫声响起,听到惨叫声之后,男人的样子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拔出刀之后再刺进大腿,声音比之前的更加响亮。

不断地换着位置刺穿,声音一开始还很响,可是到最后已经越来越小,男人失去了乐趣,一刀斩掉了其首级之后,时间恢复了正常,停留在空中的尸体与鲜血到处掉落与飞洒,一些被一刀干净利落地斩成两半的尸体落到地上时还像洒水机一般喷洒着鲜血。

男人就站在其中,没有沾到任何血迹,可是却给人一种全身都是血的错觉,女孩不禁颤抖地更厉害,虽然看样子已经得救的样子,可是此刻,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反而更加可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心里被更加巨大的恐惧占据。

他把生命当做了随意玩弄的东西,无情至极,动手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还在想着如何去夺走一个生命更加有趣,这种存在无疑是最恐怖的存在,他已经疯了,此刻女孩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男人做完这一切之后,却没有对其他存活下来的灵族人动手,在仅剩的几个灵族人面前径直地朝着女孩走去,那几个灵族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男人手上的长刀时就已经知道追杀他们的人是被谁所杀,他们对男人没有劫后余生的感激,反而看见男人朝着女孩走去的时候异常激动。

“给我站住!”

“不许对她动手!”

“…………”

叫喊声不断响起,可是他们已经筋疲力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逼近女孩。

女孩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抬头望着他,眼里已是灰暗一片,男人单膝蹲下,伸手掐住那纤弱的脖子,另一只手握住长刀将刀尖抵在了女孩的心口。

“你想活着吗?”

男人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话,刀尖轻轻刺破了一点点女孩的皮肤,点点猩红闪烁着。两人的脸很接近,可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观察他,仅剩的最后一点思绪在思考着。

活着?怎么活?就算能活下去自己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自己的家人已经死亡,只剩自己一个人,到底要她怎么活?

男人就这样静静地单膝蹲着,一时间安静地有点诡异,没有人敢出声,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女孩的身世,所以才想尽自己所能的保护她,也是给她的家人一个交代,可是现在……

…………

视角转换

她看到了一切的发生,原本应该不会有人看到的一切全部被她看到,可是,她不是因为面对死亡而恐惧,而是因为死亡前的存活,这份活着的感觉给了她恐惧,所以,她意外地让我想杀了她,如果她说想活,那么她就是在说谎,用谎言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人,最后只会死的更痛苦而已,我讨厌因谎言而活的存在。

“不……不想……不想死……”

得到回答的一瞬间我放开了手收回了长刀,不想死这个答案跟想活着其实是一样,可是,我问的是,想活着吗?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回答了不想死,并没有回答想活着吗?这个问题。

就仅仅只是这一点点的偏差与矛盾让我失去了想杀她的想法,不想死,活着却是未知的答案,她没有死的理由,可是也没有活着的理由,如果单单只是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就真的想寻死的话,那么这个人趁早去死就好了,留在世上只是恶心而已,对,这是我的想法。

她的家人想让她继续活下去,可是她却不想活下去,违背了自己家人的遗愿的家伙根本没有杀的价值,她只是个空壳,就算放着不管迟早会有一天坏掉,而在那之前,她只是自暴自弃,没有任何希望。可是,那样比死更加痛苦,无趣的痛苦。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种痛苦是后悔,待到她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时的那种后悔,才是她此生最“痛苦”的“死亡”,我现在杀了她,只是让她沉陷在后悔的痛苦之中万劫不复,就算死后她也不会得到了安息。这样只是害她而已,只有她感到后悔莫及之后,为此而痛苦时才是她真正死去的时候。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可以杀掉的价值,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杀掉她,就连她自己也不行。

杀掉一个空壳没有任何意思,只有杀掉真正的她才有意思,可是,为什么?我突然会如此在意她的死亡方式?奇怪,我应该……是想救她的,可是现在心中的这份烦躁是怎么回事?

努力地平复下来心中的烦躁,无趣地看了一眼她之后,转过身去查看其他人的情况,所幸的是活下来的人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因过度消耗而导致身体异常虚弱而已,但是之前拼命护住女孩的人……已经不幸死亡。

在他的遗体面前,不对,应该是在他还有着一口气时,即将死去时,我就站在他面前,他的嘴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可是话未说出,最后一点生命力也消耗殆尽了。可是他想转达的话,我却很清楚。

“让她……幸福地……好好活下去……”

幸福的?好好的?让这种空壳吗?真是天真,天真到让我想发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的这句话,是抱着最后的希望所留,他,就对这个女孩这么抱有希望吗?

把心中的问题全部压下去,帮他合上了双眼之后,祝福他安息。做完这一切时,我才发现,其他人以一种疑惑的眼神在看着自己,也对,刚刚才想杀了他们想保护的人的我现在却在帮助他们,难免会奇怪吧?

“别误会,我只想杀她一个人而已,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已经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可她现在不是死人,但也别误会,她现在也不是活人,顶多只是个人偶而已,一个劣质人偶而已。”

“什么?!”

“你有胆子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个杀人魔!”

…………

说完之后我发现有些人的视线变得刺痛了起来,甚至怒骂着。动怒了?为什么?就为了这个劣质人偶?真是搞笑。一个已经称不上是活人的家伙有什么值得好动怒的?难不成你们某位的家人里有哪个是被活生生笑死的吗?

“像你这种杀人魔又懂她什么?你知道她是失去了自己的家人才这样的吗?你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评价她!”

听到这句话的羽寂陷入了沉默,不禁地冷笑着,可是什么也没有说,轻声的嗤笑就像是死神的低吟一般,让动怒的人一时间全身发寒。可是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羽寂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没有资格?没有资格的人是他们,不是羽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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